第一百五十六章 扮豬

第一百五十六章 扮豬

範文率軍在城外駐紮,看樣子時準備圍困龍編城。

關子陽心中冷笑,且不說龍編城內的糧食足夠吃上三、四個月,就算範文真的能圍龍編城兩個月,朝廷不會派軍支援?

就算朝廷不派兵支援,半年之後的京口流民軍一到,他們也只能灰溜溜而逃。

所以,範文不着急攻城,關子陽自然也就不着急了。

而且,他剛剛突破一品境界,現在有意見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辦了。

他體內還有三屍腦神丹的毒未解!

葛洪說過,只要他入了半聖,就有辦法幫他解毒。

現在龍編無恙,他動了去修行的心思。

……

召集手下,開展了第一次南府軍全體會議。

夏侯澄、李斌、秦糠、羅鼎,還有剛剛不久前投誠的騰畯之子,騰輝。

關子陽說明了他準備離開交州一段時間,眾人也不以為意。

現在的局面,別說關子陽不在,只要緊閉城門。

以五五開的兵力對戰攻城的範文,三歲小孩來當將軍也不再話下。

現在的問題就是南府軍的治軍。

南府軍現在一軍八營,關子陽改製為五營。一營一千人。

分前後左右中曲部,中為護軍,前後左右為司馬。

一部二百五十人,設司馬,一部二曲,設校尉,一曲一百二十五人,設置軍侯。

一曲二屯,設屯長。

一屯二隊,設隊率,一隊三十人。

一隊設五什,為伍什長,伍什長不算軍官,是資質老的士兵。

這些都是關子陽根據後世的大概記憶設置的。

與劉裕的北府軍有異曲同工之處。

關子陽把這次戰鬥中,表現突出,以及平時操練中成績不錯的士兵,酌情陞官。

夏侯澄、李斌、秦糠、羅鼎以及騰輝分別為前後左右中五營司馬。

封謝道韞為振軍將軍。

關子陽不在期間,南府軍由謝道韞統領。

謝道韞聽到封賞,頓時喜笑顏開。

“算你識相,當年不是說謊騙我……”謝道韞抿着嘴,開心的想到。

“最多三個月之內就會回來,期間勞煩給位,死守龍編城就行!”

“是!末將領命!”

南府軍安排妥當,關子陽便踏上了行程。

這次的目的地,還是羅浮山。

“希望老不正經能給我一個快速提升境界的辦法吧……”

一個月後,聽從葛洪的指點。

關子陽踏上了西域的路。

蒼蒼茫茫的大戈壁,黃沙漫天,駝鈴聲聲。春風客棧,便隱匿在這片荒涼乾旱的大漠之中。

這家客棧取名春風客棧,想來那些從江左的溫柔水鄉千里跋涉而來的走商,到得這家店來,莫不懷念起家鄉的葳蕤。

客棧大廳七八張桌子中間,一名容顏嬌美的胡姬正扭動那婀娜的身姿,口中呢喃着猶如天外的來音。

自從幾年前,後趙覆滅之後,這種長相特別的金髮碧眼的美女就成了一種價值不菲的商品。

歌舞剛罷,只見大廳中一青年忽然站起,手中摺扇一開一合,大聲念到:“捲髮胡兒眼睛綠,高樓夜靜吹橫竹。一聲似向天上來,月下美人望鄉哭”。

這首詩誇的是胡姬的歌舞,

卻也道出了美人國破為奴的心酸,念完詩句端起桌邊酒杯,一飲而盡。

此人名叫顧不凡,乃是晉國第一大鏢局,顧家鏢局的大公子,顧家鏢局分舵遍佈神州國,勢力強大。

江湖綠林只要見到商隊中掛有顧字,莫不遠走避開,因為曾經妄想對顧家鏢局走的鏢動手的人,都已用了他們的性命去償還。

這位大公子顧不凡今年十八歲,這是他作為顧家鏢局少當家走的第一趟鏢,從晉國的藍海郡護送商人把布匹送往北方,

又護送商人再把在當地購買的玉石運回藍海郡。

這趟鏢遠走千里,已經是一樁不小的買賣,本來應該讓鏢局中經驗老道的老鏢師走鏢,這位大公子自告奮勇不聽勸阻,想要在自己父親面前顯示自己的本事,毅然接下鏢頭之職。

果然,在神州國錦衣玉食長大的公子,哪知道這西胡大戈壁的可怕,一場沙塵暴,自己和鏢隊大部隊走散,自己和鏢隊中的另外五個人來到了這家春風客棧。

鏢隊中有一位副鏢頭名叫林北峰,他四十多歲,本是顧家鏢局藍海分舵的一名老鏢頭,藍海分舵舵主何壽年知道這趟鏢實在是有些兇險,便派了自己最得力的鏢頭來做這個少當家的副手。

也多虧這位副手在以前西胡郡還是西胡國的時候就經常走鏢過去,大小沙暴經歷過數次,經驗豐富,才沒讓這個少當家葬身大漠。

林北峰江湖經驗豐富,這家春風客棧並沒有開在主路上,所以一直暗中堤防着,但是怕什麼偏偏來什麼,一股倦意突然間莫名湧上心頭。

林北峰暗道:“這怕是中了毒了,自己一再小心堤防,還是遭了道。”他又想到:“萬一自己讓少當家丟了性命在這黑店之中,哪還有臉回去,如今鏢隊走散,寡不敵眾又中毒在先,自己只有趁現在敵人沒動手之前趕緊去尋找大隊伍搬救兵。”

心念急轉對顧不凡說道:“少當家,我出去清點一下我們的貨物,看是否有走丟的。”

說完看了看在櫃枱前打着算盤的老闆,兩個正在大酒缸里盛酒的跑堂小二,見他們都沒有跟來,出了門。

他在貨物中翻出紙筆寫到:我家少爺千金之軀,留得一命,千兩黃金奉上兄台。寫完貼在駱駝身上,趕緊上馬疾馳而去。

後來又成立了西胡郡,神州人喜愛的西胡玉石,善舞胡姬開始源源不斷的運往神州國。由於他既會漢語又會胡語,又加上在西胡多年,成了一名專職嚮導,專為神州國來的商人做嚮導和翻譯。

這一次這個商人老闆出手闊綽,想來可以給兒子買一件過年的新衣了,不料遇到沙塵暴走偏了路,誤入了黑店,就這樣丟了性命。

關子陽便是溫大同的兒子,隨着父親來往穿梭兩國當嚮導,自小在貿易之路上長大,從出生到現在九年,大多時光一直都隨着父親在無休止的旅途奔波之中。

本來自己和父親在客棧中吃飯,不知怎麼回事就睡著了,醒來時才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小鐵籠之中,正想大聲呼叫父親,這時正好有人走了進來嚇得閉上了嘴。

只見進來的是一個小姑娘,大概七八歲的樣子,手裏還端着一盤白白凈凈的包子。

小姑娘來到籠子邊,淚眼朦朧地看着關子陽,這姑娘相貌倒是和那在客棧大廳歌舞的胡姬有八分相似。

小姑娘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關子陽答道:“關子陽”。

小姑娘又問:“老闆叫我給你吃些東西。”

關子陽又答道:“謝謝”。

關子陽也確實餓了,接過包子,張口便吃,嘴裏塞着包子含含糊糊地問道:“你為什麼哭了?是外面的大人打了你嗎?”見她相貌清麗,五官俊美又問:“剛剛在外面跳舞的就是你媽媽吧,你長得真像她,也真好看!”

小姑娘低聲啜泣:“看到你就想到了當年的我,當年我們一家三口逃難至此,我爹被蔡老闆殺害,還用我的性命脅迫我娘幫他們害人,關子陽哥,對不起!”

關子陽似是聽懂了他話中的含義,一臉驚恐:“你的意思是,我爹被壞人害了?”

小姑娘又來到關子陽身邊拍了拍他的肩頭,用大大的眼睛盯着關子陽道:“嗯,你們一群人中只有你和那個叫顧不凡的活了下來。”

說完就端着空空如也的盤子出去了。

關子陽聽到父親的死訊,萬念俱灰,他從小和父親顛沛流離,難過與憤怒在腦中不斷地交織,現在就自己一個人了,他完全不知道今後該怎麼辦……

幾個時辰后,有人走進了屋,打開了關子陽的籠子,一把揪住他的后領把他提了出來。

“哈哈哈,”那人連笑三聲,聲音中儘是恐怖的腔調,接着又道:“小崽子,你跟我來吧,我們蔡老闆要見你。”

關子陽識得這人,正是那天在客棧中端茶送酒的小二。

關子陽心中懼怕,跟在小二身後,原來自己被關在了客棧的二樓房間,跟着到了一樓的后廚房,只見小二掀開地上一張毯子露出一個鐵環,他一拉鐵環,一個向下的暗門就打開了。

小二回頭一推關子陽後背,關子陽“哎喲”一聲摔入地下室,小二順着一架梯子也爬了下來。

關子陽雖然也才八歲,不過他常年隨父漂泊,身體健壯,少說也有七八十斤,客棧老闆單手提他的樣子就像抓着一隻小雞,顯然這老闆是個練家子。

那老闆陰邪的目光投向關子陽,關子陽又是渾身又是一顫。

老闆說道:“小娃子,知道我為什麼留你一命嗎?我們這裏缺一個打雜的,你以後跟着我好好做事,我就饒了你的小命。”

說完又是幾聲狂笑,接着又說:“畢竟以後你還要給我幹活!讓你見你父親最後一面……”

關子陽順着蔡老闆所指方向,看到了父親的遺體,傷心、恐懼、憤怒一齊湧上心頭,差點就暈了過去。

蔡老闆轉身走了,頭也不回的說到:“好好把你父親安葬了吧!”

關子陽在那個小二的幫助下,把父親安葬到了客棧後院角落,只見這後院中還有好幾塊墓碑,那個小二指着一塊墓碑說到:“四年前,我也是在這裏安葬了我的家人,哎!”

夜晚,哭了一天的關子陽終於沉沉睡去。

屋中間桌上一盞微弱的燭火,把這間房間照得渾渾噩噩。

桌前坐着一個人,正是白天送包子來的小姑娘,小姑娘見關子陽醒過來走近他身邊,關子陽本能往後一靠,雙手抱住膝蓋不敢看她。

小姑娘對着關子陽以極小的聲音道:“我知道你父親被蔡老闆殺了,心中傷心難過,不過你放心,我不是壞人,我娘給我們想了辦法逃離這裏!”

關子陽聽到此處,想起白天見過的一片墳墓之事,覺得這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只是被蔡老闆脅迫而已,應該不是壞人,便抬起頭來看着她,本想問她些話,可是就是怎麼也說不出話來,面對父親去世的巨打擊,這會兒又悲從中來流起了眼淚。

小姑娘見他哭泣,於是講了自己以前的遭遇來安慰他。

關子陽聽完,想起兩人同病相憐,漸漸止住了哭泣,低聲問道:“蔡老闆為什麼要逼你媽媽在客棧跳舞唱歌?”

小姑娘答道:“他們說我媽媽長得美,只要她一唱歌跳舞,來這裏打尖住宿的客人就會放鬆警惕,蔡老闆就能輕易毒暈他們,他們在酒菜中加了一味葯,給我娘的身上也擦了一味葯,客人吃了東西,再聞到了我娘身上的味道就會暈過去。”

關子陽自語道:“難怪當時林鏢頭用銀針試完毒,讓我們放心吃,毒原來不單是在酒菜之中。”

說完關子陽又突然想起:“你剛剛說你娘給我們想了辦法逃走?”

小姑娘點點頭說:“嗯,我娘說客棧里都人都變成了壞人,有的人以前是好人,一段時間過去,他們也變成了壞人,關子陽哥是好人。”

關子陽說:“那些店裏的夥計以前都是和我們有着同樣遭遇的可憐人,不過他們為了活命幫蔡老闆做事,害人害得久了多了,人也就變壞了!”

小姑娘又對他說:“蔡老闆說,明天讓你跟着我學洗衣燒火,我媽媽悄悄告訴我,讓我帶你到馬廄牽了馬帶我走,你會騎馬嗎?”

關子陽回答道:“我從小就騎馬,當然會了。”

小姑娘開心道:“你會騎馬那真是太好了,明天我們一起逃走後,就找官老爺來抓了蔡老闆救我娘。”

說完她站起身:“對了,我姓李,叫阿蘿,你以後就叫我阿蘿,我娘也這麼叫我,客棧里的壞人們都叫我賤丫頭,我不喜歡這個名字,現在我得走了,我娘被蔡老闆拉去了他的房間,下半夜她會回來陪我睡覺,這會兒應該快回來了,我娘說晚上教我們明天逃跑的辦法,你也睡覺吧,明天才有精神逃跑。”

說完就吹熄了蠟燭,出了屋子帶上了房門。

房間頓時陷入了一片漆黑,關子陽沉浸子在喪父的悲痛中,哪裏還有什麼睡意,不過想到明日小姑娘要和他一齊逃走,心中又泛起了一絲絲地光亮與溫暖,盼望自己能順利逃出這個魔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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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武東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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