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教導
在度過了一段十分有趣的晚餐時光后
草薙的授課時間，由溫妮的一句提問開始
‘草薙，我說，你有辦法幫助克娜維奇解除詛咒嗎？’
聽到溫妮的問話，一旁低頭的克娜維奇也豎起了耳朵
雖然她之前表現的並不是很在意現在的樣子，但是試問哪一個女孩子可以忍受自己這樣子的容貌呢?
‘沒有辦法’草薙很乾脆的回道
緊接着草薙繼續說道‘不瞞你們說，我的靈魂也受到了損傷，至今還沒恢復，之前那一下的使用都已經讓我有些吃力了’
‘不過，如果克娜維奇只要變得夠強，等可以接觸自己靈魂的時候，就可以自己解除詛咒’
‘而我，現在就是要教導你們如何變強’
一開始聽到草薙說無法解除自己詛咒時還有些低沉的克娜維奇，在聽到草薙後面的回答后，又開始興奮了起來，不由的挪了挪身子，向草薙靠近
溫妮則是一臉獃獃的看着草薙‘誒誒誒！我也要學嗎？’
草薙嚴肅的點了點頭
確實之前草薙是想等到城鎮后再慢慢教導溫妮如何修行
然而，又一塊源玉碎片的出現，讓草薙改變了這種想法
一是，源玉碎片有點詭異，草薙也琢磨不透裏面的力量是好是壞
二是，聽到克娜維奇的描述，草薙可以很肯定，已經至少有個組織了解了一部分源玉的秘密，並且在進行搜尋搶奪
所以不管如何，草薙覺得，溫妮都應該要有些自保的力量了
畢竟，只有光系魔法的她實在是太弱了
夜晚，一團篝火在燃燒的滋滋作響，三兒圍坐在篝火的周圍，每個人各佔據一個角
溫暖火光照應在大家的臉上，此時溫妮與克娜維乖巧的端坐在那裏
溫妮是知道草薙的一些秘密的，她知道草薙是不會使用魔法的，而是純碎的肉體力量，這是另一個世界的力量
雖然溫妮一直挺好奇的，不過具體草薙卻沒在跟她說過，如今看來終於要揭開這層神秘的面紗
而克娜維奇更是興奮與自己終於可以得到教導了，這樣離她復仇的目標就更進來一步了
但此時草薙就坐在那裏閉目養神，一句話也沒說，二人見此也是大氣不敢出
突然，草薙睜開了雙眼，在兩個女孩間來回掃視了一下問道
‘你們是不是都覺得，我是完全不會魔法的？’
草薙突如其來的發問，把她們兩個問的有些懵了
不過兩個都還是回過神來，點了點頭
草薙也不說話，而是伸出兩個手掌
緊接着一個火球，一個冰球各出現在兩個手掌的上空
克娜維奇驚訝的瞪大了眼球‘怎麼可能，老師明明是沒有魔力的’
溫妮也在一旁附和着‘是啊，草薙你怎麼會魔法呢？’
草薙見到如此驚訝的兩人笑着回答道‘克娜維奇，你打開你的精靈之眼觀察觀察’
克娜維奇連忙開啟了精靈之眼
隨後草薙在看見克娜維奇開啟精靈之眼后，用右手將冰球發射出去
而左手上的火球在草薙則是輕輕一握，便消失不見了
然後草薙將雙手重新放在膝蓋上，笑着問兩人道‘如何？’
‘不可能！’
溫妮連連搖頭
這已經顛覆了她的認知，如果說草薙會魔法她還能接受的話
而那個發射出去的冰球她可是完全接受不了的
因為所有需要發射出去的魔法必須都需要構建一個魔法陣，不然魔法是不可能發出去的
這是世界公認的常識，是自古歷來，無數先輩實驗總結得出的，如果沒有魔法陣，魔法只會出現在身體上，而不會彈射出去
而如今草薙無疑是在打破這個認知
一旁的克娜維奇更是呆若木雞，她用精靈之眼看到了更加不可思議的場面
‘克娜維奇，你看到了什麼也說說吧’草薙笑着對她說道
克娜維奇整理了一下驚訝的情緒，不解的回答道
‘我看到有魔力聚集在老師的手掌上，那魔力不是從魔力通道流出，而是憑空出現並聚集起來，並且那魔力的精純程度，我前所未見，以往在我精靈之眼下的魔力都是五彩斑斕的，而老師聚集起來的魔力，確實是精緻的白色’
‘同時，在老師左手驅散火魔法后，我看見這股魔力倒流進老師的體內，並且消失不見了’
‘再看仔細點’草薙喝到
克娜維奇不敢怠慢，連忙用精靈之眼從上到下細細的觀察着草薙
緊接着她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向後倒去
‘你看到了什麼？’草薙繼續問道
半躺在地上的克娜維奇，睜大眼睛，顫顫巍巍的回答道
‘我……我看到，有股精純的魔力無時無刻都在平緩的進入老師的身體，然後消失不見了，很細微，不認真看的話很難發現’
草薙聽完后，滿意的點了點頭‘可以了，收起你的精靈之眼，坐起來吧，我會和你們講解的’
克娜維奇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忙坐起
草薙知道克娜維奇為何會如此震驚，因為他又在此顛覆了一個常理
那就是，魔力只會儲存在人體的魔力通道中，並且不能被人體吸收
而在使用精靈之眼狀態下的克娜維奇，既沒有發現草薙擁有魔力通道，同時又看見魔力流進了他的體內
看到稍微平復下來的兩人，草薙這才開始繼續解答
‘據我的觀察，魔法的使用總共是包括以下幾點’
‘第一，魔力的吸收，在這世界裏，所有人都可以擁有魔力，這得益與人體內的魔力通道，它可以吸收空氣中的魔力，並且儲存，在消耗，在繼續儲存，這個過程中不斷壯大，魔法師實力的提高便是來源於此’
‘第二，元素的感知，這一點是關於你是否能成為魔法師的關鍵，魔力與元素的反應，構成了這個世界的魔法，所以元素感知薄弱的，無法讓自己的魔力與元素髮生反應，就註定無法成為魔法師了’
‘第三，魔法陣的構建，據說，在最早的時候，人們剛剛會使用魔法的時候，並沒有辦法將它發射出去，所以只能讓魔法附着於身體上進行戰鬥，但是長時間下來，這種方式難免都會損傷自己的身體，直到後來的一位精靈大師——魯得尼，創造並構建了魔法陣，使得魔法終於可以脫離人體使用’
‘總結的非常到位，草薙，如果你去學院當導師，一定能教育出很多優秀的學生’溫妮鼓掌讚歎道
‘但是事實就是，老師不存在魔力通道，卻能使用魔法，並且可以吸收魔力’一旁的克娜維奇發表自己的疑問
草薙清了清嗓子，繼續解答
‘沒錯，我確實不存在你們所說的魔力通道，但至於為什麼我卻可以使用你們說的魔法，是因為你們陷入了一個誤區’
‘魔力是可以被人體吸收並且直接使用的’
‘什麼！’二女齊齊發出驚訝的喊聲
‘魔力，遍佈在每一個角落，甚至星空中也充滿了它，有的人稱它為靈力，有的人也稱它為氣，總之都是同一種東西，是世界的本源之物’
‘然而在我看來，你們魔力通道所吸收的魔力，並不純粹，我更願意稱呼為‘混雜的氣’’
‘混雜的氣不能被人體吸收，這是必然的，但我不得不感慨你們魔力通道的強大，竟然可以自主吸收，並且儲存它’
‘但是儲存畢竟只是儲存，無法直接吸收，註定就無法直接使用，所以魔法的開發者用了一個很巧妙的辦法，就是與各種元素反應，形成魔法’
‘而在我看來這種力量形式還是存在弊端的，打個比方，同等量的魔力，一邊是精純的，一邊是混雜的，那麼可想而知，肯定是精純的那一方威力更大，同時如果使用魔力在與元素反應后，從中又會損失一部分能量，導致的結果就是威力再進一步的下降’
‘我的修鍊方式，與你們不同，你們先感知氣之後才開始走上超凡’
‘而我卻是強壯肉體，當身體足夠強大，自然而然就會感知到氣的存在’
‘而精純的氣就可以很好的滋養肉體，在進一步強大自身’
草薙說完后，溫妮與克娜維奇都陷入了深思，信息量太大了，她們要好好整理一下
所以草薙也不急，這是兩種不同修鍊的方式的碰撞，草薙可以理解她們心中的震驚
克娜維奇確實是震驚無比，自詡博覽群書的她從沒聽過這種修鍊的方式，她倒是真的很想繼續問問草薙，這種修鍊的方式是如何得來的
但是這種問題太過失禮，也只能在自己心中想想，她現在頭號的目標就是跟從草薙學習這種力量，然後有足夠的實力后，在回去復仇
在堅定了自己復仇的目標后，克娜維奇繼續提問自己的問題
‘那麼老師，靈魂之力該如何修鍊呢？’
草薙聽到克娜維奇的問話，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等你能達到我說的那種地步，你自然就知道了’
倒不是草薙私藏，只是靈魂這種東西只可意會，難以言傳只能說孱弱的弱體束縛了靈魂
‘不過，你們的起點還是非常高的，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知道相比魔力這種龐雜的東西，真正的氣到底是什麼樣的了’
‘起點非常高？為啥這麼說’溫妮表示不解
草薙笑了笑，不語
溫妮氣呼呼的握緊了拳頭，空揮了兩下
心想，這個臭草薙，又給我裝神秘
草薙如果知道溫妮這麼想，肯定要表示自己真的很無辜
如果只有溫妮一個人在的話，草薙肯定會和她說
這是因為你們這個世界的人魔力通道長久儲存魔力的緣故，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泄露，而比較精純的部分，肉體也會稍微吸收一點
所里這個世界的人身體素質都比較強大，而且在正常的情況下，極限都比草薙那裏的人高
這是非常有優勢的
在草薙那裏，有多少人錘鍊肉體一生，還是沒能達到可以感知氣的門檻
但是畢竟克娜維奇也在，草薙就不方便這樣說出來
‘好了，都去睡覺吧，明天我會開始對你們的訓練的，可別想着輕鬆了，今晚都的給我睡好’
‘好，辛苦老師了’
‘明天就開始嗎，你是魔鬼嗎？’
深夜，草薙躺在一顆大樹的樹枝上，眺望着天空的雙月
微弱的蟲語在空氣中流淌，深冬過去，初春到來，萬物開始復蘇
草薙貪婪的享受着晚風的吹拂，如果此時能來一瓶酒，那就更是享受了
算了算時間，自己已經來到這個世界有十八年的時間
雖然不知道兩邊的時間流逝是否一樣，但是從草薙自己的感覺來講應該是差不多的
‘十八年了’草薙獨自輕聲的呢喃
‘老師，你在樹上幹什麼？’樹下傳來克娜維奇清脆的聲音
‘沒有幹什麼，只是睡不着出來透透氣，你呢？怎麼這麼晚了還不去睡’
‘恩……我也有點睡不着，我有點想父親和母親了’
小女孩穿着單薄的衣服，坐靠在樹下
‘想家了嗎？也難怪，離家的人心中總是會對家有着牽挂’
‘老師的故鄉是在那裏呢？’
草薙沉默了一會，回答道‘地球’
‘地球？好奇怪的名字，不過那裏肯定非常漂亮，我從老師的眼裏看出老師也是非常想念那裏’克娜維奇捂着嘴偷笑道
‘是啊，曾經非常漂亮……克娜維奇，如果復仇完之後，你准幹什麼？’草薙突然話鋒一轉的問道
‘我嘛……如果真的能夠實現復仇，在那之後，可能我會找個不嫌棄我的男人，然後嫁給他，安安心心的度過我的餘生吧’
‘很平凡，但也很美好’
草薙低頭望向樹下的克娜維奇，此時的她也抬頭看向草薙這麼，露出十分燦爛的笑容
很漂亮的笑容，如果只是看半邊的話
‘但是生命終究會走到盡頭，這樣的美好總歸還是曇花一現，那麼這種美好的意義又在哪裏呢？’草薙幽幽的問道
他的聲音很輕柔，像是在問克娜維奇，又像是在自問
克娜維奇用食指抵住自己的下巴，思索了一會後，說道
‘老師問的，我也不是很懂，只是以前我的母親成和我說過，生命的意義在於過程，而不在於結束，所以我覺在人生中所經歷的一切才是生命的意義，不管是美好還是困苦，這樣當你結束的那一刻才會覺得這就是你自己所走過的一生’
草薙聽完話又轉頭看向了夜空，隨後說道
‘不錯的想法，我以為你像你這樣的人，是會被複仇蒙蔽雙眼的’
樹下的克娜維奇打起了哈欠，對着樹上的草薙說道
‘我知道的，就算是復仇也改變不了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但為何還會執意復仇呢？因為復仇所做的一切無非是為了對自己之前弱小的一種贖罪罷了，一種自我心靈的救贖’
‘哈哈哈，這可不像你這種年紀的女孩懂得道理’草薙大笑了起來，隨後又對樹下的克娜維奇說道‘困了的話，就先去睡覺吧，明天還要早起’
克娜維奇尷尬的饒了饒頭‘那麼，我先去睡覺了，老師您也早點，晚安’
‘恩，晚安’草薙輕聲回應
看着克娜維奇漸漸遠去的背影，草薙微微搖了搖頭
很有思想的一個女孩，只不過草薙卻並不認同她對生命的看法
或者說，人類對生命的看法，草薙都沒認同過
對生命的看法，人類大抵是越不出死亡這條邊界的，因此十分可悲
無法超越生命的極限，就只能在短暫的時光中，用種種事情來豐富自己
虛度的人是如此，追求的人亦是如此，無法超凡，就如同困獸
太過弱小，無法體會到自己消逝時的大恐怖
不僅從肉身，還是從意識，甚至靈魂，都消失在宇宙中
這種恐怖，草薙現在回想起來，都不禁渾身顫抖
超凡，超凡，身上灑滿月光的草薙，口中不停的呢喃着
自己算是超凡了嗎？草薙心中問着自己
或許在很多人眼裏應該算是了吧，強大的實力，無盡的生命
但是！但是！死亡呢？自己終究還是會死，就像那時候的那樣
差點被空間風暴絞殺
所以如果真讓草薙直面回答，他應該還是不得超凡
會死，就是凡
草薙幽幽的嘆了口氣，跳下了樹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