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嘴微笑的弧度

人嘴微笑的弧度

“你這黃毛丫頭,牙尖嘴利!”鬼魅嘶吼,卻是心寒膽顫。

陰風陣陣,鬼魅自信這一抓,避無可避。

的確是避無可避,畢竟孟晚纓也沒打算躲避,直接就是正面硬剛。

沒了劍的劍客嗎?孟晚纓輕笑一聲,嘲弄之意溢於言表。

“沒有劍,你就打的過?”

那一爪險惡,直奔心門,待到間不容髮之際,孟晚纓才有了動作。

她一矮身,一個掃腿毫不拖泥帶水,更是掃的那鬼魅骨斷筋折般慘嚎。

孟晚纓這一舉實在是兵行險招,那鬼魅的筋肉豈是她一般人可比?她卻拉近距離至只有分毫。

鬼魅雙腿已然失去平衡,即將撲倒在地的瞬間,孟晚纓一隻手擰過她手臂,另一隻手如鐵鉗般抓了她肩膀……

剎那之間,就是一個標準卻暴力到難以想像的過肩摔。

“嘎巴”幾聲悶響,頸骨頓時斷裂,那脊梁骨也好不到哪去,好幾根甚至穿到體外,扎進了古舊的青石板里。

“我這人,卑鄙極了,沒有什麼大的氣度。”

鬼魅心知不妙,雖然疼痛難忍,但是動作快如閃電,就要扭斷孟晚纓的腳踝。

但她的手停在了離孟晚纓腳踝半寸的地方。

因為孟晚纓的手捏住了她的整個臉龐。

並且力氣大的讓人崩潰,僅僅只是捏着臉上的幾個點,就把鬼魅的整個身軀從地上拔起。

要是鬼魂會尿褲子,怕是這鬼魅早就屎尿橫流了。

“饒過我吧,我也不過是想找個人替死,這才有個轉生的機會……”

那鬼魅嚇得肝膽俱裂,眼淚灌到了鼻子裏,一抽一抽的像拉風箱。

“我錯了,真的錯了……別打我,不,別殺我就行……”

她上氣不接下氣,討好地看着孟晚纓。

“……”

孟晚纓一鬆手,鬼魅便滾落在地。

她也不理會鬼魅,小心翼翼地避過師姐的傷口,用輕的不能再清的力道,將她護在背後。

“被困很久了嗎?”

鬼魅意識到這人在和自己說話,忙不迭地回應是。

“跟我走。”

孟晚纓不願多說半個字。

她……她是要救我?

鬼魅絲毫不敢往這個方向去想,明明自己剛才才要殺了她的同伴,她這人怎麼想的啊……

“沒時間了,走。”

鬼魅坐在地上,紋絲不動。

“呵,你難道要殺人給我找個替死鬼?”

她聲音越來越低。

自己恐怕註定要留在這地府,兜兜轉轉,再沒有愛人,親人,朋友,再也入不了紅塵世間。

“這樣啊……”

孟晚纓也沒挽留,只是繼續向前走。

鬼魅的頭越來越低。

原來只是說說而已,她歪着頭,開始強忍着什麼滾燙的東西奪眶而出。

“那邊有個蟻后,待會我結果她,你把她拖下陰間,結束這苦旅吧。”

孟晚纓背着師姐越走越遠,聲音卻在鬼魅耳里分外清晰。

“你不是很期待能作為人活下去嗎?”

孟晚纓是背着身,看不見她的淚流滿面。

“嗯。”

“那我救你,記得別再欺負人。”

這一路順遂的有些異常。

就算孟晚纓是那一等一的高手,也有些腳踩棉花七上八下。

她知道自己不是因恐懼才如此,而是急於救人,強行在這不屬凡間的地方動了真氣。

因為從小受的苦多,她向來能忍痛,此時卻好似身置熱油鍋當中,險些疼的咬碎一口牙關。

時間不多了,如若晚了那一時半刻,自己和師姐的性命都會交代在此。

那鬼魅在孟晚纓身後不遠不近的地方,其實她也不傻,知道孟晚纓犯了地府大忌,瀕臨油枯燈盡。

她望向自己的指爪,鋒利如柄柄鋼刀。

那背上之人對孟晚纓甚為重要,若是自己佯裝攻擊那人,這孟晚纓定會為了護她周全而身負重傷……

到時候,取這二人性命不過探囊取物。

“那我救你。”

鬼魅一步步逼近,捂着“怦怦”的心臟。

如若你們這些人的話都作數,我又如何會死在這深山巨谷,還被拖下去做了別人的替死鬼,永世不得超生!

這鬼魅原本是個有名醫師的徒弟,但這醫師只收一個親傳弟子。

過了許久,師父快要臨終,這才告訴僅剩的三名徒弟,要她們去采一味葯,誰採到就收她為親傳。

這三人自幼一起長大,情同姐妹。鬼魅人緣好,得到了藥材的地點信息后便毫不吝嗇地告訴了幾位同門姐妹。

那葯在最險要的山崖,於是其餘兩人接口腿酸腰麻,讓鬼魅獨自一個攀繩下山,隨後拿到藥材后割了繩子……

鬼魅苦苦相求,拚死爬上在山壁上的凹洞,十餘天後慘遭餓死,化作枯骨一具。

鬼魅心魔難除,念及此處,竟起了殺機。

此時孟晚纓渾然不覺,只是兀自覺得怪異,她是穿過甬道,湖泊,幻境荒野才見着這石橋。

如今,原路折返,甬道卻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石橋。

這橋用青石板構造,橋面也是朦朦朧朧的。

孟晚纓這才反應過來,橋面竟然鋪了一層不薄的石灰粉。

石灰粉不是用來防毒蟲的么?像蠍子,蜈蚣之類的毒蟲哪怕修為再高,遇見這等東西也得退避三舍,這叫“一物降一物”。

她心裏暗自起了疑,若是人怕這毒蟲叮咬也罷了,這橋又不是活物,怕些什麼?

但她絕不是剛愎自用的人,一般這時她都會抓個敵對的人,直接給他丟上橋,看看這橋有什麼詭異之處。

而這鬼魅被困在在幽閉之地已久,明明也是個嬌弱姑娘,讓她遭這罪,孟晚纓也是於心不忍。

稍稍思量,孟晚纓便是決定自己獨自面對危機。

剛踏上橋,她便通體不適,全身像是被什麼事物擠壓一般,難以呼吸。

她忙含了一口氣,意識到這橋面絕對不對勁,俯下身用手指一撥石灰。

這青石板怎麼還有些弧形的弧度?

雖然還沒有發現什麼端倪,孟晚纓已然起了一身冷汗。

待到細看時,難免吃了一驚。

撥開石灰的幾塊青石板,每一塊都有着一個三角狀的鏤空。

最讓人細思驚恐的,便是三角漏洞下的一條細紋。

像極了人嘴微笑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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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將軍說她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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