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懷孕了?
“我懷孕了?我懷孕了?怎麼可能?”顧恬恬不敢相信又害怕真相,眼神里透着茫然。
梁籽梨伸手幫她把長發撥到耳後,抓住她的手,安慰道:“沒事的,以後還有機會,你才22歲,醫生也說以後有機會的。”
“沒了?我的孩子沒了?”顧恬恬心絞着痛,眼淚直往外涌,接着嚎啕大哭起來。
梁籽梨一看也跟着哭了起來,幸好是單人病房,兩人哭了好一陣,直到梁子浩提着飯菜進屋,兩人才稍稍止住眼淚,只是這兩雙又紅又腫的眼睛,叫人看了很是心疼。
“發個燒而已,搞得像生離死別一樣,來,先吃飯,都是你們愛吃的,香芋蒸排骨,小雞燉蘑菇。”梁子浩在病床上架起桌子,把菜一一打開。
“謝謝浩哥。”顧恬恬擦乾眼淚,對着眼前這個身高一米七八,穿着筆挺西裝,處處透着商業精英派頭的梁子浩說道。
“客氣什麼,你是我妹的好姐妹,自然也是我妹,照顧你們兩個是我的榮幸,乖乖吃飯,我得回公司了。”梁子浩說著,和以往一樣,伸手去摸兩個女生的頭。
“我結婚了,不能再對我摸頭殺了。”顧恬恬別過頭,躲開手說道。
“是,以後我會注意的,你結婚時我正在出差,回頭給你補份大禮。”梁子浩收了手,接着用力的揉着親妹妹的頭,喊道:“小梨,好好照顧恬恬,小小年紀就學人家早婚。”
“好了,好了,知道了,晚上不要送飯過來,我們有自己想吃的。”梁籽梨說著將哥哥往病房外推。
“我的事,沒有和你哥說吧。”顧恬恬拿起筷子,挑了挑菜,發現沒有一點胃口,放下筷子悠悠地問道。
“沒有你的允許,我不會說的,對了,要不要告訴紅姨。”
“不用,不想讓我媽擔心,她一個人把我帶大,夠辛苦了,風風光光把我嫁了,她現在應該是輕鬆享福的時候,不能再讓她為我擔心了。”
“那肖傑然呢?”梁籽梨夾菜的手停在半空中,小聲地問道。
顧恬恬沉默了,長嘆了一口氣,咬牙切齒地說道:“他就是個斯文敗類。”
“他肯定不是故意的,這中間一定有什麼誤會,畢竟他壓根就不知道你懷孕了。”
“你是站他一邊,還是站我這一邊。”顧恬恬聽到這話,有些氣憤地望着情同親姐妹一般的閨蜜。
“當然站你這邊,你想怎樣報復他,我都百分百支持你。”梁籽梨放下筷子,舉手發誓道。
“這還差不多。”
“不過,他要是知道你現在流產,也會傷心難過的。”梁籽梨小聲地勸道。
“那他還家暴過我。”
“家暴?真的嗎?有傷到哪裏?”梁籽梨一聽,抓起她的手臂,小心的往上擼衣袖。
“不是這裏了,家暴最受傷的不是身體,而是精神上的,懂嗎?”顧恬恬說到這裏,又回想起那個同樣寒冷的晚上。
那天晚上是因為什麼爭吵來着,好像是該誰來打掃客廳衛生。
剛結婚那陣,肖媽媽天天過來搞衛生做飯菜,擔心兩個孩子餓着,又拖不幹凈地,但新婚燕爾的兩人,太渴望沒有人打擾的私密空間,自然是羞紅着臉,連連拒絕。
肖媽媽此時一拍大腿才醒悟過來,自己還把他們當成要照顧的孩子,其實他們在準備着生孫子了,之後也就不過來了,和肖爸爸在老房子裏坐等好消息能早日傳來。
空間是有了,也不用怕媽媽說躺在沙發上吃瓜子餅乾,搞得到處都是渣渣了,可這衛生狀況是一天不如一天。
“老公,你搞搞客廳里的衛生吧,完全看不下去了。”顧恬恬半躺在沙發上吃着辣條,衝著刷牙的肖傑然喊道。
“都十一點了,睡覺時間到了,明天有空再搞吧。”他洗了一把臉回應道,說完就要往卧室走。
“站住,今天必須搞完衛生才能睡,不然一天拖一天,就要變垃圾場了。”顧恬恬跳起來,伸手攔住了他的去路。
“那你也可以搞啊,不一定非得我搞衛生。”肖傑然揉了揉眼睛,否定道。
“不行,就得你搞衛生,這幾天的飯都是我做的。”顧恬恬耍起了賴,不依不饒。
“你就做了一餐,還放多了鹽,鹹得我喝了好多水,其它都是外賣。”
“我點的,和我做的都一樣,反正你得搞完衛生才能睡。”
“我好睏,得去睡覺了,明早起來再說。”肖傑然一把推開顧恬恬,就進了卧室,鑽進被窩,直接秒睡,這是他的獨特技能,常常讓顧恬恬既羨慕又痛恨。
而屋外的顧恬恬被他這麼一堆,身體往後,趔趄了幾步,就一屁股跌坐在客廳的地毯上,有個堅硬的東西好像扎進肉里一般,十分疼痛。
伸手摸出來,是堅果的殼,捂着屁股越想越委屈,明天媽媽要過來,看到家裏又臟又亂一定會傷心的。
想到這裏,她氣呼呼地去小陽台,想拿掃把搞衛生,才想起上次婆婆說這掃把不好用,丟了吧,回頭給你們帶新的來,可之後一直沒來過。
嘆了口氣,回到卧室,看到在床上睡得正酣的老公,怒火直往上冒,氣鼓鼓地打開家門,又重重地摔上。
本想想去買掃把,可走到樓下發現,沒帶手機沒帶鑰匙,口袋裏也沒現金。
外面可真冷,還飄着毛毛細雨,站在單元樓門口,進退兩難,氣得提腳一踢,不知道誰家滴漏的廚房油漬,腳下打滑,又摔了個屁股蹲,狼狽委屈加痛疼,眼淚就涌了上來。
哭了一會,想着剛剛那麼重的關門聲,是條狗也會醒來,他肯定清醒了,一定會發現我沒帶手機沒帶鑰匙,還穿着睡衣,一定會下樓來找的,對,那就給他一個機會吧。
可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電梯一直停在18樓,樓道里安靜得可怕,寒風從衣領、袖口和褲腳呼呼地往裏灌。
顧恬恬冷得直打哆嗦,只好進了電梯,到了家門口,剛抬手敲了一下,門就開了,肖傑然一臉着急,看到老婆,立馬抱住,“外面很冷吧,穿着睡衣就下去了,手機不帶,鑰匙也不帶,真是個小傻子。”
“那你怎麼不下樓來找我。”顧恬恬雙手緊緊的抱住老公的腰,委委屈屈。
“我想着,外面這麼冷,你一定呆不久,我要下樓找,萬一錯過,你沒鑰匙,回就沒人開門,還得傻站在門外着等我,對不對。”
這話聽上去邏輯沒錯,思維方式也沒大問題,可用在夫妻關係中就離了大譜,誰要你聽最優解,要的是態度,是時時捧在心尖尖的心意,越沒理智越是愛。
所以,顧恬恬心裏那團火燒得更旺了,顧恬恬準備大鬧一場,讓這個憨憨的老公開點竊,結果他直接一個公主抱,一把將她塞進暖暖的被窩,緊緊抱在懷裏。
“不冷了吧,是不是很暖和。”他在她耳邊輕柔的說道。
剛才的怒火瞬間又沒了,但嘴上依舊不饒人,“剛才你一推,把我摔了個屁股蹲,這是家暴,知不知道,家暴。”
“好,好,家暴,對不起,趕緊睡吧,明天一大早有會議,我得精力充沛的去上班。”他的大手撫摸着她後背,沒一會又睡著了。
顧恬恬嘆了一口氣,拿小拳頭捶打了他幾下胸口,“這次放過你,下次我可不會輕饒你。”
上次只是小小的家暴一下,可以忍一忍就過去了,可這次不同!他的冷落疏忽,孩子沒了,怎麼能就這麼算了呢。
顧恬恬越想越氣,一口咬住梁籽梨遞過來的草莓,狠狠地說道:“他必須付出代價,一命還一命!”
“我看網上說再相愛的夫妻都會有幾千次想要掐死對方的衝動,可你們才結婚幾個月,怎麼就開始相愛相殺了呢。”梁籽梨將一顆草莓丟進嘴裏,邊吃邊感嘆道。
“他從來沒有說過我愛你,本來就是心裏的一個結,上次還家暴,屁股疼了好幾天,失望都是累積出來的,這次又讓我失去了孩子,你說,肖傑然可不可恨?是不是應該給他點教訓?”
“可恨,確實可恨,要不告訴紅姨,讓她教訓他。”
“不行,你知道我媽媽上次和我說過什麼話嗎?她說如果肖傑然對我不好,她就會身上綁上炸藥,和他同歸於盡。”
“啊,紅姨這也,太嚇人了,所以,恬恬,你打算怎麼辦?”梁籽梨放下手中的草莓,對着病床上兩眼冒着怒火的閨蜜,心一下子懸了上來。
“我不允許有人欺負我,一定要想辦法教訓教訓他。”顧恬恬說到這裏,眯着雙眼,目光犀利,突然話鋒一轉;“我們五年級的時候就干過,還記得嗎?”
顧恬恬說到這裏,將梁籽梨手中的草莓拿過來,咬了一大口,紅色的汁水順着嘴角流到了下巴。
梁籽梨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想起了11歲那年,她和顧恬恬那場笨拙的“懲罰計劃”,就是因為這件事,她們有了秘密,也就成了十幾年的好閨蜜好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