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面試寶媽
在梁家豪華的獨棟別墅吃完飯出來，梁籽梨這才仔細打量閨蜜的白色新車，開心地說道：“哇，恬恬有新車了，太棒了，下次帶我出去玩。”
“自己有車不開，再不開，回頭我全送給恬恬。”梁子浩這句話是說給肖傑然聽的。
肖傑然當作沒有聽見，幫老婆拉開車門，再轉身坐上駕駛位，向著兩人揮手再見，熟練的倒車轉彎消失在視野里。
“小梨，要不要讓恬恬來我們公司上班，她那個小公司沒有上升空間，薪水也低，完全沒必要浪費青春。”梁子浩回屋后，問妹妹。
“她喜歡那個工作，說很適合摸魚，交五險，工資也按時發，哥，你又在打什麼主意。”
“就是這樣，她才覺得肖傑然這個男人做老公不錯，等帶她見識到更大的世界，來到更好的平台，看到更優秀的男人，就不會這麼想了。”
“哥，你別這樣，不是所有人嚮往的都是奢華生活。”
“有錢沒有什麼不好，貧賤夫妻百日哀，再說她日子越過越好，和你的世界越來越近，你們的友誼才能真正的牢固長久。”
“你不用管了，我丟幾個魚餌，如果她要咬，那就提拔她培養她，現在的婚姻哪有這麼可靠，一旦一方上升快了，落後的那個就會被嫌棄被淘汰被拋棄。”梁子浩說這些時，明明外面陽光明媚，透過落地窗柔和地籠罩在他的身上，可語氣傲慢，眼神如箭，冷得讓梁籽梨有些後背發涼。
幾天後的中午，梁子浩打電話給顧恬恬，說正好路過，一起吃個便飯。
飯桌上，梁子浩唉聲嘆氣，顧恬恬關心地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恬恬，哥雖然掌管着這麼大的公司，看着呼風喚雨，實際上大大小小的事情頭痛得很，前幾天我的助理又辭職了，你說找個助理怎麼這麼難？”梁子浩皺着眉頭，言真意切。
“不可能啊，浩哥你的公司一發招聘信息，就會收到雪花一般的簡歷，怎麼可能招不到人。”顧恬恬一臉的不相信。
“你不知道，人事部招的那些助理，確實要顏值有顏值，還全是名校畢業，能力也不錯，可她們全是衝著我來的，這種別有用心的人，我最是討厭。”
“浩哥，你又自戀了，肯定有衝著工作來的助理。”
“有，前幾天辭職的那個，經常和我出差，出席商務活動，遇到了意中人，現在辭職，給自己老公的企業奮鬥去了。”梁子浩說到這裏，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這樣啊，為什麼不招男助理呢？”顧小盼說著，擦了擦嘴。
“出席商務活動，客戶往來，我比較嚴肅，女助理柔和會形成一種平衡，更好些。這樣吧，你幫我找個助理，無論你是別的公司挖人，還是大海撈針，只要幫哥搞定這件事，獎勵你一個月的薪水。”梁子浩表情嚴肅地說道，暗示這不是因為咱們認識，而是純職場對話。
顧恬恬一聽，覺得不錯，想了想點了點頭，接着梁子浩又承諾道：“如果這事搞定了，我衷心地邀請你來我們公司人事部上班，薪水是你現在的兩倍，前提是證明你的能力。”
如果直接喊顧恬恬來公司，她肯定會猶豫，畢竟顧紅一直教導她，不要接天上掉下來的餡餅，更不能無恩不受祿。
現在擺在眼前的是挑戰，奮力跳起來就能夠着，為什麼不試試，再說了，白富美的小梨都在努力寫小說，我也不能落後，老公買了車估計沒存款了，對了，如果能幫媽媽買一套小房子，她就不用租房住了，這才是真正的在這個城市紮根啊。
“好，我接受挑戰！”顧恬恬睜着大眼睛，眼神堅定的說道。
梁子浩一聽，點點頭，起身，戴上墨鏡，嘴角邪魅一笑，大步邁出了餐廳。
梁子浩記得小時候看過這麼一個故事，一個樸實的知足常樂的家庭，意外收到了遠方親戚送來的昂貴水果盤，收到后特意買了顏色濃郁的進口水果來配，獲得旁人的誇獎后，決心換掉家裏陳舊的傢具，接下來是重新裝修房子。
這就是慾望，再小富即安的人，一旦撕開這個口子，她的世界就會開始改變。
而他在顧恬恬的面前丟下誘餌，就是希望她早日看清婚姻的本質。認識她這麼多年，是個有頭腦的女生，完全可以變得更優秀，配得上更優秀的男人，從小康生活躍進到中產階級的。
有些念頭就是這樣，一旦有了就會開始無限蔓延。
這周六肖傑然去了健身房，顧恬恬開着新車，回了娘家，剛把車停在單元樓前，就有好事的老人向前打招呼：“恬恬回來了啊，還買了新車，這車貴嗎？”
“不貴，不貴，和您兒子的車差不多的價格。”顧恬恬說著開心地上了樓。
“媽，我把車開回來了，別做了，帶你出去吃大餐。”顧恬恬一進門就直奔廚房，伸手就要解媽媽身上的圍裙。
“浪費那錢幹嘛，再說，一般飯店的手藝，還不如我呢。”
顧恬恬一聽，手就縮回來了，拿起案板上半個西紅柿吃了起來，邊吃邊問道：“媽，這麼多年了一直在租房，要不，咱們去買個房子吧。”
顧紅一聽，停下了手中的刀，轉過頭一臉歡喜，說道：“這個想法不錯，以前要供你上學怕擔房貸，現在不一樣了，與其付房租給房東，不如把錢給銀行，還能落套房子。”
“媽，出嫁你給了我十萬，我一分也沒用，回頭給你買房子，以後房貸我給你還。”
“口氣好大，你才工作，工資還沒我高，那幾千塊錢養活你自己還差不多，現在你們要養車，以後要養孩子，花錢的地方多着呢。”
“小梨的哥哥你記得嗎？他給了我一個任務，完成後可以跳槽去他公司，薪水是現在的兩倍。”顧恬恬說到這裏，伸出兩個手指頭在媽媽面前來回比劃着。
“什麼任務？”
“就是幫他找個滿意的總裁助理。”顧恬恬說著，接過媽媽手裏遞過來的辣椒炒肉，轉身放到餐桌上，伸手捏了一塊瘦肉，香辣可口。
“總裁助理？我倒是有個人選，名校畢業，能力很強。”顧紅說著，一手端着空心菜，一手端着西紅柿雞蛋湯從廚房走了出來。
“誰啊？聽上去很不錯。”顧恬恬邊問邊夾了一筷子肉，拌着米飯大口吃了起來。
“但她是寶媽，37了，四五年沒上班了，現在二寶上幼兒園了，準備重返職場，結果到處碰壁，女人太難了。”
“我覺得可以試試，一個有生活壓力的女人，能力就像加了buff一樣強大，比如媽媽你。”顧恬恬衝著媽媽甜甜一笑。
“這才是我的乖女兒，如果職場上，女人都歧視寶媽，那真的沒有奔頭了，吃完飯，我帶你去見她。”顧紅說完，給女兒夾了一大口空心菜，看她嘟着嘴巴，又要拒絕吃蔬菜。
“都結婚了，還像個孩子，快把這青菜吃完。”
下午三點半，那位寶媽出現在約好的咖啡廳，扎着低馬尾，頭髮有點油，沒來得及化妝，只塗了口紅，白色的襯衣有點褶皺，一進來就帶着歉意，連連說：“不好意思，今天大寶腸胃不舒服，沒去上學，剛剛才安撫好。”
“這是我女兒顧恬恬，這位是李若涵，你們慢慢聊，我去周邊逛逛。”顧紅介紹完，就起身，給兩人留下交流空間。
“顧小姐，這是我的簡歷。”她落座，雙手遞了上來，顧恬恬發現上面還有菜油印子，拿出紙巾正要擦，發現她更咽了起來。
“這，我，別哭。”突然而來的崩潰，讓顧恬恬有些慌亂，趕緊將手裏的紙巾遞了上去。
“對不起，對不起，我平時不是這樣的，我保證工作中絕對不會這樣情緒化。”她接通過紙巾，慌亂地擦着眼淚，緊張地解釋着，接着來了幾個深呼吸，這才止住了淚。
“顧小姐，不好意思，失態了，女人真的太不容易了，我也是重點大學研究生畢業，因為要生育，所以就成了家裏必須犧牲事業的那個，現在老公行業不景氣，壓力越來越大，想重返職場，卻發現這麼難。”
“4年多沒上班，本來就有些膽怯，接二連三的被拒，把最後一點自信都磨滅了，本來想穿最好的裙子，化最精緻的妝來見你，可是，家裏總有忙不完的事情，這簡歷上的油漬就像壓倒我的最後一根稻草，對不起。”李若涵說完這些，一臉歉意，眼裏似乎透着絕望。
“沒事，你再深呼吸一下，接下來我們要正式開始面試了，我代表的是雲躍集團的ceo，幫他招聘助理。”顧恬恬笑着為她打氣，看着她臉上的表情從落寞到驚喜，最後眼神堅定。
“顧小姐，您好，我叫李若涵，37歲，有兩個孩子，以前我總認為當了幾年寶媽，會與社會脫節，工作能力下降，但我發現四年的全職媽媽反而讓我能力變強了，學會了在碎片化的時間裏學習，在繁瑣的家務里快速理清頭緒，兩個寶寶也在不斷地鍛煉我的忍耐力………”
她越說越自信，兩眼閃閃發光，彷彿一個無所不能，充滿鬥志的女戰士，這種精神感染着顧恬恬，又想起了小時候媽媽白天工作晚上在燈光下學習的背影。
“學歷還是以往的工作經驗，其實都滿足總裁助理的要求，我會儘快安排時間，和梁總見面詳談，加油！”顧恬恬伸出右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看到她眼含熱淚的笑着，走出咖啡廳的步伐比來時要輕快了很，背影也挺拔了。
失落，有期待，還有些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