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青禾
青禾黃果，紅瓜綠羅。
枝葉鼓灶，根莖充饑。
皮粉美肌，汁酒添香。
朝去寒暑，暮養春秋。
——《四果歌》
“青禾遍地，看來我們已經到青禾縣境內了，先找個客棧住下，不出意外的話，明日就能到金光洞了。”
“牟前輩，聽說青禾縣的青禾酒味道如同春風化雨，不知是否為真？”
“有些誇張了，春風化雨的滋味或許有，但也要在春風化雨之日引用才能感受到，現在正值夏去秋來，飲用黃果酒和紅瓜酒更佳。”
田間，幾個農民手持鐮刀，彎腰割着田裏的青禾，在他們身後，是一捆捆用麻繩綁的整整齊齊的青禾，差不多是二十米一捆，而再不遠處地邊，兩輛大肚兩輪小推車正整齊的停靠着。
“牟前輩，他們這是在收割青禾嗎？現在這時間是不是有點早？”
“確實有點早，不過想來早收也有他早收的道理。”
“玉前輩，您是海州人，您說這是為什麼？”
玉龍抬頭打量一下割青禾農夫的衣着，佩戴，動作，以及地邊處停的小推車，隨後走到地邊，大致用腳量出這一片地的寬度，又抓起一把泥土，五指併攏的反覆碾了幾遍，直至泥土碎成渣子，從指頭縫裏漏了出去方才停止。
“早收青禾是為了釀酒。”
“青禾縣裏種的青禾不都是為了釀酒，為什麼只有他們幾個早割？”
“為了釀出極致的青禾酒，我曾聽人說過，青禾酒最好的飲用時候有兩個，第一是封藏五年以上的歲月之香，香醇溫厚，第二便是開春時節的初戀之香，猶如初開的花苞，二八時節的少女，欲拒還休，懵懵懂懂，至真至純。”
“這聽起來跟早割青禾沒有關係啊？”
“有些釀酒師認為青禾獨特的滋味乃是上天賦予，要發揮最大的程度發揮青禾的滋味必須要符合時令，也就是初秋時節，夏去秋來時收割，到來年開春時節，剛好半年，如此釀出的青禾酒才是最為極致，最為純凈的半歲青禾酒。”
“原來如此，原來這些人都是青禾釀酒師啊。”
“這是一群追求極致的人，土地用的肥料，收割青禾的手法，土地的寬窄，以及後面的沖洗，脫殼，發酵，醞釀等過程都要做到極致，明年開春時節，諸位若是有幸路過這裏，不妨來這青禾縣，向他們討一杯青禾酒嘗嘗。”
“嗯。”
“好。”
“我記住了。”
……
青禾縣城是一個小縣城，內部只有一個小集市，客棧也只有三家，不過好在現在是淡季，一行人分成兩波，兩家客棧剛好能容納。
剛住下，三個初出茅廬的年輕半修士抑制不住好奇心，互相湊了一桌，點了一壇青禾酒和兩碟下酒菜，酒過三巡，一壇青禾酒已然下了大半，可三人卻依舊沒有嘗到半點春風化雨的滋味。
“看來牟前輩和玉前輩說的不錯，想要嘗出春風化雨的滋味，估計要等到明年開春再來這裏一趟了。”
“也不知道明年開春還有沒有空閑時間來這青禾縣城一趟。”
三人正聊着，忽然看見牟禮和弓輔換了一身乾淨衣服，手裏拎着一個包裹，步伐匆匆的朝客棧外而去。
“牟前輩，弓前輩，你們這是要出去嗎？”
牟禮和弓輔停下了腳步，偏頭看了一眼圍坐在酒桌上的三人。
“我和果福有事要出去一趟，
你們如果有什麼急事，陳伯他還在客棧裏面，你們可以去找他處理。”
“知道了牟前輩。”
“陳活，青禾酒好喝嗎？”
“根本嘗不出什麼滋味，這壇青禾酒喝完，我就要和雪密，星廣兩位兄弟去集市轉轉，看能不能買到一些黃果酒和紅瓜酒嘗嘗，至於青禾酒，還是等明年開春時節再來一趟吧。”
“你們三個外出小心一些。”
“知道了，牟前輩。”
陳活三人又幹了一碗青禾酒，越喝越像普通酒，實在是沒什麼滋味，三人一合計，大方的把剩下的酒分給其他人，隨後換了身清爽的衣服，直奔集市而去。
天間客棧，牟禮和弓輔找了個位置，上了一壺酒，又點了幾個小菜。
“依止，果福，你們來的可真快？”
“游顯，怎麼只有你？玉前輩呢？”
“師傅他感興趣青禾酒的製造，恰好我有一個朋友是青禾縣城人，師傅他便拿着我寫的介紹信去找那個朋友了，哦對了，依止，果福，袋子裏面裝的是什麼？”
“機緣。”
“你們但也捨得。”
玉龍微笑着做了下來，手指掂起滿滿的酒杯，一飲而盡，接着拎起酒壺，又倒了一杯。
“依止，果福，看來影蒼入道，對你們的觸動不小啊。”
“難道你不是嗎？游顯，要不你會待在青州去海州的陸路的必經之道聚星城裏，苦苦等了一個月，又死皮賴臉的拜玉前輩為師，我觀玉前輩言行，你雖然稱呼玉前輩為師傅，玉前輩卻沒有承認你是徒弟的意思。”
“哈哈，依止，你說話還是那麼的不留情面，不過我喜歡，俗話說的好忠言逆耳利於行，你說的確實也是事實，無論是你們冒險求機緣，還是我死皮賴臉拜師求機緣，從本質上來說，我們三個都一樣，沒有任何區別。”
“游顯，你也是跟了玉前輩一段時間，可有什麼感悟？”
“確實有一些，不過模模糊糊，真真假假，到最後把我也搞糊塗，至於能不能幫我入道，老實說我也沒有信心，影蒼的入道應該只是一個巧合，至於你們兩個，你們的經歷比師傅他要多一倍不止，他應該是真的沒有辦法幫你們入道。”
“看來我們是白跑一趟了。”
“也不盡然，果福你是修雷道的，青州崇山郡和岩縣三華山供奉三華道人的道長重三是三華道人一脈，而三華道人乃是一個大修士，你可以去那裏碰碰運氣。”
“此話當真？”
“這是師傅他告訴我的。”
“多謝了，游顯兄。”
“游顯兄，那我呢？”
“很抱歉依止，你是修木道的，水木相近，之前我倒是和師傅遇到了一位修水道的青前輩，可惜後來分別了。”
“唉，無妨，反正還有大會，還有偌大的海州可以去碰碰運氣。”
牟禮雖然回答的很坦然，但是眉宇之間確是掩蓋不住的失落。
“好了，話都說完了，我也回去繼續修鍊了。”
“…暫時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