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吃醋
是以將心比心,神伶也不會叫郁明覺得膈應,她還是挺懂得給對象安全感的。更別提自家這位需要的安全感格外多。
想到這,神伶就看了一眼已經鬆開自己手,開始把住方向盤的郁明:「我也是不理解了,我也沒做什麼會叫你沒安全感的事啊,怎麼你就對我有這麼強的佔有欲呢?」
神伶只能看見郁明的側臉,是以沒瞧見他眼底一閃而過的隱晦暗意,只聽見郁明似乎很低很低地輕笑了一聲,然後他用半調侃半認真的語氣道:「許是我們上輩子有點緣分,我對你愛而不求,所以這輩子格外黏你吧?」
「哇,那我上輩子的眼光夠高啊,這麼一個大帥哥都看不上。」神伶不懂郁明話語下藏着的深意,只以為郁明是在逗自己,笑着回了一句之後就開始閉目養神。
今天也是沒有睡到自然醒的一天啊……
郁明剛把車開出橫店大門口,瞧見神伶似乎是要在車上補覺,就暫時把車停在路邊,然後伸手從後座摸了條毯子蓋在她身上,外加調溫降板一條龍。
可以說是非常貼心了。
閉上眼睛的神伶心中一暖,嘴角掛上一抹甜甜的微笑。但是剛開始還覺得溫度正好的她,沒過一會兒就覺得逐漸熱了起來,身上的毯子蓋着也是很叫人冒汗,於是就睜開了略帶迷濛的雙眼。
她已經快要睡著了,是被身上的熱度給喚醒的。
神伶還以為是身上這條毯子可能格外保溫,可誰知雙目不過是輕輕一瞥,第一時間就暼到了郁明那隻正不停調高空調溫度的右手。
——顯示溫度,29。
神伶:……
「郁明,你在幹嘛?」神伶很是無語地掀開身上的毯子,用一種略帶質問和不解的語氣沖郁明問道,「29,你不熱嗎?」
「熱啊。」正好前頭有一個紅燈,等待時間又長得離譜,所以郁明就很放心地把視線落在面帶紅暈的神伶面上,「但我怕你冷嘛。」
神伶的身體一切健康,只是單純地怕冷,平時開空調的時候就要蓋着毛毯,這會兒車內空間更小,冷氣不循環,郁明真怕她會凍壞。
是以,即使郁明自己熱到頭上冒汗,也還是一下又一下地上調空調溫度。不過郁明顯然沒有料到神伶也會熱,這29的溫度着實是把神伶給熱醒了。
「你可真是……」神伶無奈,但郁明是為了她好,她又不能說出什麼狠話,就只能沒好氣地親自把溫度下調了3,保持在最佳的26。
這個溫度對郁明來說其實是有點熱的,但是對神伶來說卻是剛剛好,蓋上毯子的時候又緊緊裹住,叫她睡着的時候都覺得全身溫溫的,睡得格外舒服。
郁明格外貪戀和神伶獨處的時間,一旦回到小屋,二人就會出現在監控範圍之下,做什麼都帶着一種無形的拘束,是以他開着開着就放慢了車速,短短半個小時的車程開了整整一個小時,神伶醒來的時候都覺得有些詫異。
不過神伶迷迷糊糊地也能猜到郁明的心思,下車之前又嬌又嗔地瞪了他一眼,然後轉身下車,迎接小屋外早就對準過來的攝像頭。
【——歡呼鼓掌!神大美人終於回來了!再不回來,我都快在直播間從花開等到花謝了。
——哇哦哇哦,神大美人從《長夢》劇組回來啦!
——嘿嘿嘿,剛剛才在微博上刷完神大美人和郁大設計師從橫店出來的路透,現在又看到神大美人的盛世美顏,終於有了一天調休的我今天簡直要幸福死了!
——話說,為什麼王哥不能跟着去,然後在橫店外等着啊?這樣我們至少還能看到往返路上的神大美人。
——嘻嘻,已經磕CP磕上頭的我,是不是能幻想一下,這是郁明特意要求的,就是為了回來的路上可以和神伶單獨相處?嘻嘻嘻~
——咳咳,按照神伶他們上午趕去橫店后,網上流傳出來的街拍,可以斷定在路上不堵的情況下,以郁明的車速是可以用半個小時左右開到的,可是相信很多人都已經發現了,郁明二人是在一個多小時前離開橫店的……
——已經一目了然了,這倆人就是想躲着攝像頭去恩恩愛愛地過二人世界!錯付了!我可是等了一個上午呢!
——唉,算了,誰讓我們的魅力沒有郁大設計師大呢,神大美人沉迷於男色而遲遲不歸,我也是能理解的,唉。
——終究,這份感情我拿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與她愈走愈近,逐漸不歸家,逐漸忘卻我。
——噗!對不起,樓上幾位的怨婦體我實在是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是挺好笑的,只能說此情此景,咱們評論區的人才們文采見長啊。
……】
神伶可以一身輕鬆地回小屋吹空調去了,郁明卻是需要先把車子停在小屋外的停車位上,然後才能拎着神伶遺留的隨身小包包,以及和《長夢》劇組的簽約合同進入小屋。
看着神伶在周雖的「伺候」下已經舒舒服服地躺在沙發上吹空調,一會兒喝喝周雖自個兒琢磨出來的果汁茶飲,一會兒咬一塊果盤裏的水果,這副愜意的模樣叫郁明好一陣牙痒痒。
周雖識趣地把自己這個神伶身邊的位置讓了出來,郁明也不客氣,直接坐了下去,然後攬着神伶的肩膀語氣危險:「挺享受啊,倒是把我這個苦力給忘了個徹底……」
「咳!」神伶確實是個愛享受的性子,以前在快穿局的時候還沒顯露出來,如今這又富又奢地養了一個月,自然就受不得多少苦,一進小屋,滿腦子都是「我好苦,我好熱,我好累」,郁明這個傢伙……屬實是被她忘記了。
不過好在神伶知錯就改,明知郁明只是在面上佯裝不悅,心裏鐵定沒生自己的氣,她卻仍是坐起身子,討笑地依在他的肩上:「嘿嘿,這不是郁大設計師能幹嘛,有你在,我就不用做那些事情了,所以才能享受啊!」
男人嘛,被心愛的女人多哄一哄,那顆心總是會軟下來的,郁明就很明顯地軟了本就沒硬起來的心,毫不用力地揪了揪神伶的臉之後,把她的小包包和合同都塞到了她的懷裏,沒好氣地叮囑道:「也就是我這兒,要是下回你在別人那兒也丟三落四的,吃了虧可別後悔地哭。」
神伶在郁明面前總會孩子氣一些,嬌俏地吐了吐舌頭,然後就開始小心地把合同塞到看起來小,實際上儲存空間挺大的小包包里。
這合同算是《長夢》劇組和她簽的一份只能算定下來的演員合同,具體的薪資待遇什麼的,還要等後續劇方發一份更完整的合同過來,到時候神伶估計還要拿着這份「簡易版」的合同過去。
重要的東西,當然要好好收起來。
「合同?神伶你和《長夢》簽約了嗎!」一直在旁邊安安靜靜吃水果的趙光翟突然開口,整個人靠坐在沙發上乖乖養傷,腦袋卻是努力地動了動,「哇!你太棒了吧!」
「是啊,簽約了,估計《長夢》官V一會兒就會在網上發佈官宣消息。」神伶憋着笑,解釋了一下后就對着他這會兒的姿勢發出詢問,「你傷的不就只是腳踝那塊兒嗎?怎麼這會兒連身體都不動彈了?」
說到這個,有些激動的趙光翟頓時變得委屈起來:「別提了,隊醫說我隨意動彈容易加重傷勢,用我的比賽資格威脅我,說如果我做不到一動不動地養傷,就叫我教練取消我九月份的參賽資格!」
趙光翟在九月初有一場比賽,邀請了小屋裏的好幾個嘉賓,神伶就是其中之一,不過他似乎沒有邀請周雖,神伶當時被邀請的時候還挺奇怪的來着,這會兒聽到他滿是控訴的話,就好笑地搖了搖頭:「就你那麼莽撞好動的性子,隊醫的擔心也是正常的。」
雖說一個隊醫應該不會有那麼大的權利,能說得動一個教練去取消一個運動員的參賽資格,但這顯然是隊醫用來嚇唬趙光翟的,趙光翟這個單純的人還深信不疑,神伶就垂了垂眸,看了一眼他包裹嚴實的傷處:「你還是安心養傷吧!」
「我知道養傷很重要!」趙光翟有些不耐煩地皺了皺眉,但這不耐煩可不是對着神伶的,他只是不耐煩自己遲遲不好的傷勢,「但我也怕啊,這麼久不上場訓練,我的體力下降了怎麼辦?到時候球場上發揮失誤了怎麼辦?」
「哼,還挺有自知之明。」周雖和趙光翟的「恩怨」還持續着呢,聽見趙光翟這樣擔憂,她就冷哼一聲,撇着腦袋看向角落裏的一隻花瓶,「知道自己不行,就把機會讓給別人,別佔了資格又沒法取勝!」
周雖其實也是擔心趙光翟傷勢的,這一個上午,趙光翟想喝水想吃零食什麼的,都是周雖冷着臉幫忙動手,連趙光翟想要上廁所……咳咳,她都會幫忙叫節目組的工作人員搭手幫忙,她其實心裏是想着找機會和趙光翟重歸於好。
可是趙光翟和周雖這倆人最像的,就是二人互相不服輸的性子,你不讓我我不讓你,誰也不肯先低頭,一個上午都沒多少對話,氛圍尷尬到叫觀眾們都直摳腳。
這會兒,周雖就忍不住開口挑刺了,而聽到她的挑刺,趙光翟也是憋紅了臉,看起來像是想回懟幾句,不過被他死死忍住了。
他也知道自己如果回懟的話,毫不意外會和周雖再臉紅脖子粗地互罵一場,這對二人的感情修復可不算幫助,他不想叫自己本就艱難的追妻路再多上幾塊巨大的路障。
不過忍住歸忍住,趙光翟心裏不舒服倒是事實,冷着臉不說話了,垂在身側的手也緊握成拳,死死忍耐着怒意。
神伶無奈扶額,把拉上拉鏈的小包包放在茶几上,然後對趙光翟輕聲安慰道:「別聽她瞎說,我聽說你們教練是很有名氣的退役羽毛球運動員,當年在國際上也是有點名氣的,怎麼會不考慮你的傷勢?他既然敢給你上場比賽的資格,就代表着你有這份實力,瞎擔心個什麼勁!」
安慰完這一個,神伶又冷硬着臉色,對不吃軟只吃硬的周雖說道:「別隨便說一個運動員不行,咱們趙光翟行着呢!你不是想看我今天試鏡的照片嗎?我沒有照片,但手機上有侯導發給我的完整視頻,我們上樓看。」
「我不!昨晚的我想看,今天的我不想看了!」被神伶教訓了,周雖就更傲嬌起來,仰着腦袋壓根不聽神伶擺在明面上的「上樓邀請」,但神伶一向不慣着她,直接起身拉住她的手臂,力道不輕不重,卻直接把人給拉上樓了。
「你放開我……神伶!你放開……砰!」
周雖逐漸減弱的掙扎聲最終被一聲關門聲藏了個嚴實,樓下已經恢復了神色的趙光翟,就和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的郁明對視了兩秒,然後齊齊挪開視線,誰也不說話。
這個時候,還能說什麼呢?他們倆一個愛情美滿,一個追妻艱難,屬實是沒什麼共同話題可說。
樓下寂靜無聲,樓上卻是已經場面難以控制——神伶好聲好氣地問周雖又在和趙光翟鬧什麼小脾氣,周雖卻覺得神伶一心偏向趙光翟,就委屈地哭了出來,邊哭還邊嚎:「嗚嗚……神伶你沒良心!我才是你朋友!你竟然不幫我幫他!嗚嗚……我沒法活兒了!嗚……」
「……」神伶翻了個白眼,知道這位小公主是在鬧小脾氣,需要以毒逼毒的法子才能叫她冷靜下來,就更不慣着她了,「趙光翟也是我朋友,我可沒偏心你們倆任何一個人。」
「你騙我!你明明就偏心他了!你都幫他說話,你只凶我……」周雖的眼淚大滴大滴地向下流,看起來倒是可憐得緊,但神伶心裏稍微抓緊了一些后,嘴上依舊沒留情。
神伶悠哉悠哉地坐在周雖宿舍的小椅子上,格外冷靜地開始復盤:「大小姐,我哪兒偏心他了?從頭到尾都是你在鬧小脾氣好嗎?」
對付難纏的性子,就得用難纏的猛料。這一招對別人來說或許只會火上澆油,但對周雖來說,卻剛剛好。
只聽神伶繼續復盤:「我不曉得你們上午是如何相處的,單就拿我進屋之後的這段時間來說,趙光翟有給過你一個冷臉嗎?有對你說過一句狠話嗎?他一直都安安靜靜的,是你在聽他的話之後沒忍住刺他的!就這,他還忍着沒反駁你,就是怕你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