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進山前夕
野人山位於免汀極北方。
一百年前的人類滅絕預言一一實現,著名的“大陸碰撞”學說得到了證實,那時的科學家預測兩百年後地殼運動將會進入高發期。懸在人類頭上的滅族危機讓當時的各大國意識到團結才能戰勝危機,欲集中人類先進生產力去應對滅世危機。可其中依然有一部分唯恐天下不亂的投機商,大肆宣揚人類罪惡論,二次世界大戰爆發了。著名的鐵軍就曾在這裏抗擊過滅世學說的狂熱信徒,這片土地上有為人類偉大事業拋頭顱灑熱血的英雄,他們的錚錚傲骨永遠埋在了原始森林之下。
世聯邦由全世界百分之九十的國家組成,自願成為世聯邦內的一個邦,以共同應對一百年後的地殼運動危機。
我在車上翻看着世聯邦建邦的歷史書,書中依然是老生常談,我對其中的大陸碰撞什麼的更是嗤之以鼻,真要碰撞也有一百多年,我們現存於世的人根本活不到那個時候。
MC礦業集團的名頭還算好用,在與當地的實際控制者溝通協調后,我們一行人終於取得了通行證。這意味着我們即將進入野人山的腹地,尋找礦物的痕迹。
隨行人員有一隊擁有保安執照的雇傭兵,不知阿熊從哪裏找來的,與上次營救我的不是一伙人。他們一伙人一共五個人,亞洲面孔,講的卻是一嘴的鷹語。隨身攜帶的裝備看不出什麼稀奇的,除了我叫不出名的槍械以外,他們身上帶的負重很少。
我們這邊的人有方思雅、阿熊、老男人,沒想到方思雅竟然會與我們同行,她一個弱女子,在野人山可是很危險的。
在巴比倫休整了兩天,有幾人陸陸續續前來與我們匯合,其中的方教授讓我印象深刻,他臉上始終帶着不怒自威的神情,整個團隊隱隱與他為中心。他是什麼人?方思雅與他會不會是父女關係?我見兩人面相有些相似,一問才知他們果然是父女。只是方思雅與她父親關係似乎不好,很少見到兩人說話。
方教授帶着自己的團隊,另外還有三男一女,女的名叫程璐,是一個醫生。三個男的年齡跨度很大,其中一個叫阿風,見面時做了自我介紹,三十歲,他是一個野外生存專家。方教授身邊形影不離跟着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看起來像一個助手,這人也是不苟言笑的。倒是其中一個自稱方教授學生的小胖子人比較熱情,我從他那裏了解了一些內幕。
“胖子,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們昨天剛下飛機就趕過來了,要不要那麼急迫吧?”
在巴比倫的一家小賓館,我和胖子住在了一間屋子裏,兩個年齡相同的青年還是有一些共同話題的。這不,沒聊幾句,胡胖子就把他們來免汀的經過抖摟出來了。
“老王,你還別不信,我是幹什麼的!說出的話比針還真,再說都是朋友了,我騙鬼也不可能騙你!”
胡胖子這人我剛一見面就知道他是那種喜歡放嘴炮的,俗稱以吹牛為樂的傢伙,再看他那雙精明的小眼睛就知道,這人嘴裏的話不能全信。
我們倆就這樣試探來試探去,想要在對方嘴裏掏出點真貨是不可能了,別看他張嘴就來,熱情的很,其實心裏可能比誰都精。
我說:“你知道這次探礦任務的目的地嗎?”
胡胖子一臉的不以為然,“怎麼了,你還沒進山就怕了?也是,野人山那是什麼地方,據說這一萬多平方公里的原始森林裏不單單有毒蟲猛獸,還有許多鬼怪的傳說。就拿簡單的野人山的名字來說,
你覺得有沒有野人?”
既然叫做野人山,那自然就有野人了,但野人有什麼好怕的,保安隊的槍可不是吃素的。再說野人會功夫么?以我的身手肯定打得野人哭爹喊娘。我擔心的不是野人,也不擔心本地武裝,畢竟沒人會跟錢過不去。我擔心的是最近幾天來,心裏始終有種若有若無的危機感,這份預感讓我打起了退堂鼓。
現在說退出已經晚了,踏入免汀那天就註定了我的結局,短時間內我沒有選擇的餘地。
胡胖子見我不說話,以為我是被他說中了心思,便不在這個話題上多聊,掏出煙給我丟了一支。
咂着他順的煙,這傢伙抽的什麼煙啊!一股子香精味糊了一嘴,對於我來說嗆得不行。
“胖子你還在上學嗎?什麼專業的!”
我開始沒話找話,因為巴比倫的網絡信號不是很好,電子設備根本沒法使用。兩個人總不能大眼瞪小眼吧!
“上學?上什麼學,胡爺我早早在社會上廝混了,那時候你應該還在和泥玩呢!”
見他還在耍貧嘴,我接着問道:“那方教授呢,你怎麼成了他的學生!”
“這說來話長咯……你可能不信,我小時候家裏窮,就沒怎麼上學,這不因為天賦異稟,被方教授相中了,很想收下我做學生。你說長者賜怎敢辭呢!所以你現在見到的胡爺確實不再是曾經的胡爺了!”
“打住!”我看他咂煙的手指都熏黃了,不見得是個拿筆的,再叫他滿嘴跑火車下去,又不知吹到了哪裏。
“出門轉轉吧!這幾天給我一身骨頭都癢了。”
那胡胖子見我這麼一說,很快來了興趣,他本來就是一個閑不住的主,否則也不會跟我在這裏胡吹亂侃了。
“那敢情好!是一般的轉轉,還是好玩的地方轉轉?”
“先轉轉,再看看有沒有好玩的地方轉轉!”我接了他的暗話,心知他應該是一個老手了。
我倆下樓后直接去了大街上閑逛,方思雅倒是沒有阻攔,因為這幾天他們都在忙着準備野外裝備,聽阿熊說還要找幾個野外嚮導,弄幾頭騾子做運輸工具。
巴比倫的街道與一個內地的集鎮差不多,樓房的高度沒有超過十層的,聽當地的夏裔商販講是因為野人山還是一座休眠火山,這裏的地質位於喜馬拉雅山的邊緣地帶,地震頻發。
胡胖子見到一個能說夏語的人,臉上興奮了起來。他從兜里遞過去了一支華子,其實那人開的百貨店賣的都是夏邦的貨,接過煙后還是笑了起來。
“兩位老鄉是來旅遊的?”
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目光被他店裏的刀具吸引了。
“是啊!老闆,有沒有本地的特色景區給介紹一下!”
胡胖子兩人正在交頭接耳的說著什麼,我沒有細聽,手上抽出一把短刀,刀刃只有一乍左右,其上卻刻着血槽。
自從上次稀里糊塗進了水牢,我一直在總結經驗教訓,在這個是非之地,武器裝備是保命的根本,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別人手上不可靠。
見到短刀時我靈機一動,覺得自己得留個後手才行,明面上的裝備,諸如野外的衝鋒衣,吉利服,登山鞋,繩子,衛星電話,蛇毒血清,包括槍械,方思雅已經提前準備好了。
我雖然奇怪,還是被方思雅安排為槍手,說實話以我的射擊水平,基本上就是掃射了,點射狙擊根本不用想。但能摸槍,心裏有點恐懼也有點興奮,半吊子的我既然能摸槍,說明這一趟的行程不會樂觀。他們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那邊的胡胖子聊得差不多了,喊了我一聲。
“老王,走了,有地方可以去轉轉的!”
現在的時間還是下午的四點左右,不知道明天什麼時候出發,我便讓老闆給我找兩把匕首。見胡胖子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我打算試試他。
“老胡胖子,過來,搞兩把刀子防身!”
他嘴上嘟嘟囔囔的,還是走了過來,只是對刀具似是不感興趣。
“老胡就老胡,胖子就胖子,你咋給我起了那麼難聽的綽號!”
“好吧!這裏那麼多路過的胖子,你讓誰答應?老胡在巴比倫語中好像是傻子的意思吧!哈哈……”
我笑了一聲,沒再理他。老闆恰好拿出了幾把匕首,長度都在二十厘米以內。
“老鄉你這裏有沒有那種綁帶,可以把匕首固定在腋下?”
那老闆聞言,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轉身回到貨架上翻了起來。
我挑了那把最開始見到的匕首,它的尺寸藏在腋下很合理,另外買了較長的作為腰刀。來來往往的行人並不奇怪我們買刀的舉動,這裏的男人習慣了在腰間別一把柴刀。
說來奇怪,這裏的人很少穿筒的,與勒瓦和仰散有着極大的差別。
“走了!”我打了聲招呼與老闆告別,儘管他是一個外邦人,我們還是以老鄉稱呼彼此,我猜測這可能是當地夏裔的一個習俗。
那老闆有些欲言又止,最後給我比了一個手勢,遠處似乎有一伙人在觀察胖子和我的一舉一動。
他們應該是當地的武裝了,從賓館出來后就一直跟着我們身後。悄悄的對胡胖子提了一句,這傢伙不知心大還是無知,覺得光天化日之下沒什麼可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