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美人魚和鮫人
第2章美人魚和鮫人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姜山感覺眼前還有光亮，透過眼皮，讓眼內紅亮起來。他不禁睜開眼睛，想看個究竟。
眼前有一座高高的石頭雕像，非常巨大的石質雕像，高聳入……海？那是海水嗎？那石像有一半的身子，是在海水之中。最近的水線，懸浮在石像的腰部以下，以一種怪異的方式懸在他頭上，不落下來。似乎是被什麼透明的東西阻隔，形成了一個水底的空間？
姜山腦袋裏很複雜，最後的印象是他沉入了海底。可這裏似乎可以呼吸，沒有一點嗆水的感覺，身體上也沒有一滴水。自己這是死了嗎？這裏是哪？地獄？天堂？分不清是碧落還是黃泉，但更像是海底……，大西洋的海底？
他繼續躺着，沒有急於起來。把頭歪過來，像個街頭的混混--小歪脖兒，他這樣子，主要是想仔細看看頭頂的雕像。那是一個武士的樣子，穿着遠古的戰甲，光着雙腿，手裏拿着一把三尖的魚叉……
姜山不知道這是什麼雕像，代表着誰。看起來，衣着很像羅馬時代，或是古希臘時期？略微轉動頭部，他發現遠處還有其他的石質雕像，也都高大無比，頂端入海……。自己似乎是躺在一個巨大的廣場上？
“不會是傳說中的，亞特蘭蒂斯吧？”
姜山心中一陣苦笑，感覺自己成了一個笑話。船沉了，自己一直掉到亞特蘭蒂斯上面？那船呢？怎麼沒看見散裝船？
正當他滿腦子胡思亂想時，眼前的海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往下面來，速度還很快的樣子。不一會，他就看清楚了，是一個奇怪的魚？還是一個奇怪的女人？這個魚有着女人的臉？這個女人有着魚尾？
“難道是？傳說中的美人魚？”
姜山感覺一陣的口歪眼斜，難以置信……
那美人魚很快就突破了水線，直衝進這空間裏，懸停在姜山面前，魚尾一搖，彩光嘩嘩的一晃，魚尾變幻成雙腿，飄逸的站在了他身邊。
這女子一身輕薄的素色長衣，金色長發，眉眼間清澈無比，不存一絲秋水，直瞪瞪的盯着姜山在看着，口中說道“#￥……@#￥@？”
姜山腦袋上很汗，這根本聽不懂啊……，既不是英語，也不是法語，貌似也和意大利語不太像……。只好搖搖頭，繼續躺着。
那金髮美女顯然也發現了，知道他聽不懂，倒是笑了起來。抬手一晃，一個小光圈，就從她的檀指尖上，飛到了姜山臉上，一閃就不見了。
姜山還在莫名其妙之中，那金髮美女，卻再次開了口，“這回，你能聽懂我的話了吧？”
看着金髮美女甜美的微笑，姜山感覺全身的骨頭都酥了，傻傻的，只會點頭。
“哎呀，聽懂了就說話呀，點頭幹嘛？還有，你都已經醒過來了，怎麼還在地上躺着呀？”金髮美女來回踱着，滿臉的不解。
姜山也感覺不太好意思，自己這是被美女電着了吧？出醜了啊！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再看那姑娘，角度變化之後，似乎更美了幾分。
“對不起啊，美女，我…….”姜山一開口就有點蒙，對方能聽懂中文嗎？自己從何說起啊，死活都不清楚，說些什麼？
金髮美女點點頭，對他一笑，“跟我來吧，本姑娘帶你去個地方。剛才有些事需要去辦，臨時把你放在這裏的，你可不要怪我喲！”
嗯？把他放在這裏？什麼情況？自己從哪被他放到這來的？不是從地獄帶過來的？等等，
她剛才是有尾巴的，難道說，是美人魚從海里把自己救過來的，自己還沒有死？
姜山有些急切，追問道“我……，我還活着？”
那姑娘已經走出去幾步了，聽他問起，又回過身來，“是啊，你當然活着了，是本姑娘從海里把你救回來的，你不知道嗎？”
“呃？”姜山一聽，心裏滿是激動，哇，還活着，貌似金髮美女救了自己？可是……，她自稱本姑娘？不能喊美女了！
“……姑娘，你能聽懂我說話？”
金髮美女被他問了兩次，再次回身過來，雙手掐腰，“嗯，當然能聽懂了！本姑娘剛才給你打了一個法術，把我們的語言文字，都給你複製過去了，你現在說的不是你們的語言，是我們的語言了，這樣才方便。現在可以走了嗎？”
姜山聽的稀里糊塗的，心裏犯着嘀咕，法術？這是什麼情況？
他心下沉穩了許多，至少自己還活着……還活着呢！嘿嘿的傻笑兩聲，忽然看到那金髮美女瞪着自己的眼神，貌似想再把他丟回海里似的……。
“呃……，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姜山想了想，還是先謝謝人家才對，所以先躬身行了一禮。不管哪個國家的，對鞠躬禮，應該都認的。
心下這般想着，又起身道“姑娘不要生氣，我是不知道你怎麼聽懂中文的，也沒確定自己還活着……”暈，自己怎麼語無倫次的？
金髮美女似乎也沒什麼耐心了，“邊走邊說吧！跟着我！”說完就轉身先走。
緊跟着那姑娘，看着周圍的環境，他不解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
姜山忍不住追問“姑娘，這裏是什麼地方啊？”
那金髮姑娘停下腳步，回身看看他，那樣子似乎在考慮，要不要告訴他。好一會才想好，“算了，告訴你也無所謂的。這裏是我們鮫人一族的聖殿廣場，過了這裏，有一個去靈元界的傳送陣，本姑娘準備去易闌星體。說實在的，你運氣很好，這裏平時不會有鮫人來的，剛好遇到我路過，不然真的沒人能救你。”
金髮姑娘頓了頓，接着道“本姑娘名叫秋無雪，請問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姜山滿腦子的問號，她說了好幾個他聽不懂的東西，鮫人？這個是神話傳說，還很中式（敏感字代替），這不是亞特蘭蒂斯嗎？難道說，那希臘和羅馬的裝束，都是效仿我們這邊來的？他們傳說的美人魚，其實是我們祖先的鮫人一族？仔細想想，還真有這種可能，那山海經不就是說全球全人類的嗎？想必大家都是一個老祖宗，有着共同的神話傳說，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靈元界是什麼？碧落上面不是四海八荒嗎？怎麼多出來一個靈元界？和自己熟悉的神話傳說，不太一樣啊！好像這姑娘要去個什麼星體，也不知道是哪裏，按姜山的想法，像是外星球？
直到他聽說秋無雪報了名字，這才回過神來，趕忙再次行禮：“原來是秋姑娘，我叫……，在下……”姜山想着用古代的說話方式，能顯得禮貌一點，但是很笨拙，說不利索。
那秋無雪卻以為他說的是，“我叫在夏”，便笑着道“哦，在夏兄弟好！”
“不是，在下不是叫在下……”姜山趕忙解釋，卻發現解釋的更彆扭了，連自己都給繞懵了。
秋無雪滿臉的疑惑，“什麼不是在夏？”
“我叫姜山，不是在下。”姜山還是覺得很彆扭……。
“哦，姜山，好的。”這次秋無雪聽懂了，但也並未糾結這個事情，而是接著說道：
“這樣，姜山啊，這裏是我們鮫人族的聖地，是不允許人族進入的。本姑娘為了救你，迫不得已才把你帶進來的。所以，為了保守鮫人族的秘密，你有兩條路可以選擇：要麼，跟我去靈元界，永遠不再回來；要麼，我現在把你殺了，屍體丟回大海。這樣，不論你怎麼選擇，都不會泄露這裏的秘密了。你選一個吧！”
暈！
這還選？只留下一條活路啊，另一條是死路，誰會去選擇死啊？活路好像也不單純，還需要--再也不回來了？姜山也不知道，她這口中的不再回來是什麼意思？不再回到這個廣場？
姜山苦笑着“秋姑娘，這……，這就一條活路，還有選的必要嗎？只是在下不明白，要去哪裏啊？為什麼說，以後都不回來了？”
秋無雪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不會想死的，走吧，路上說！”說著話就繼續前行，也不等他。
姜山好無奈，搖着頭，跟上去。這秋姑娘看似真的很急，既然自己已經選擇活着了，自然去哪裏都要跟着去，問不問清楚，又能如何呢？
秋無雪見他跟了上來，便回答他的問題“我們要去易闌星體，是靈元界下面的一個居住星體。哦，對了，那裏也有人族的。不過，你得等我去獸族辦完事，我才能送你過去。在此之前，你只能跟着我，一起去獸族領地了。”
“靈元界？靈元界是什麼地方啊？……易闌星體是哪裏？……獸族領地？你不是鮫人一族嗎？怎麼又獸族了？”姜山感覺自己一下子變成小學生，成了十萬個為什麼……。
“你不知道這些也不算奇怪，界域之內的星體，都是有仙靈之氣的，這顆星球本身就不是有靈星體，所以不在界域之內。這裏之所以有我們鮫人族的上古遺迹，是因為一萬年前的一場戰爭，我們族人臨時建立了這個傳送陣。為了不被人族發現，才沉入了深海。界域裏分為幾個大界，廣元界是最低端的，居住着低階的仙士，妖獸，鬼魅，精靈等族群；靈元界稍微高級了一點，居住的都是中階的各族；然後就是仙界，仙界再上去，就是神域了。這裏面還有一個長生界，不在居住的界域範圍，長生界裏所有的星體，都是不居住的，叫做資源星體。主要是保護修鍊的資源，能夠很好的生長，不會被過度的破壞。我們鮫人族也是妖獸一類，自然也是獸族的一份子。我現在只能給你講個大概，前面就是傳送陣了，我要去調整一下陣石，你在旁邊等我一下，”
這信息量太大了，姜山根本無法全部理解。按秋無雪的說法，這就是傳說中的仙神境界。似乎要去的靈元界，只是其中的一界。至於什麼資源星，他更是聞所未聞。好在後面的仙界神域，他還能夠理解，上碧落，四海八荒，只要這些傳說是真的，那他自認，還能儘快熟悉起來……。
秋無雪給姜山講解完，就直接走向一個圓盤設計的建築，在旁邊蹲下去，檢查着什麼。
姜山仔細看着，傳送陣？好神奇的感覺，但怎麼感覺卻是高科技？這是科技領先的標誌啊！這些史前的文明，具有高度發達的科技水平，只是在傳說中被神話了而已。
他忽然想起一句名言，科學只是解釋萬物的方法之一。看來所言真是不虛，一切自然的方法，都是可以解答真理的！連傳說，都是某種意義上的真實存在。看來，那些把中華醫學、八字、扶乩都丟掉的，極力推崇西方文化的，還真是誤國的傻逼！
自然科學也是科學的一個方向，沒道理放棄前人的研究。就像千百年後，國人開始放棄使用簡化字一樣，毫無道理可講。就算你要推陳出新，你也不能否認前輩先賢們的勞動成果。否則，還需要給子孫後輩們留下什麼了嘛？留下再多，也會被摒棄不用，說是垃圾，那還有何意義了？
這裏看似那巨大的廣場一角，圓盤建築高出地面兩個台階，都用石板鋪就。圓盤邊有幾個大的石頭，上面鐫刻着許多古怪的符號。
秋無雪擺弄的，就是其中一塊大石頭，那塊大石頭下面有一些插槽，都插着一些有符號的小石頭。秋無雪在查看插槽上的小石頭，每一個都拔出來，仔細看過，才重新插回去。
直到她檢查完最後一塊小石頭，才重新面對姜山一笑，“好了，我剛才檢查過了，的確是到易闌星體的陣石，看起來，這幾千年，都沒人動過。我們走吧！”
“幾千年……？秋姑娘，能問一下……，你今年多少歲了嘛？”
姜山感覺這鮫人美女，很可能比自己大很多……
秋無雪率先走上圓盤，一邊等着姜山走上來，一邊做回憶狀，“多少歲……哎呀，記不清！差不多三千多年了……”她不是記不清，而是不知道應該從何時開始計算年齡，是從卵時開始算？還是從靈智開啟之後計算？她只是說了從打開靈智以後，到化形成功的時間。
三千年？老妖婆！姜山邁上最後一級台階，差點摔倒。
“在下還是稱呼您……秋前輩吧……”他可不敢再稱呼人家為姑娘了。
秋無雪嘻嘻一笑，“沒事的，不用前胸後背的，太麻煩了。等你到了靈元界就知道了，界域內所有星體種族之間，都是以實力為尊的，根本不論年齡先後。”說到這裏，她似乎也覺得不妥，追加一句“去到那邊，怕它們多疑，為免節外生枝，你還是稱呼我為姐姐吧。”
姜山心裏七上八下的，那些高科技的傳送陣，保不齊就是穿行於各個星球之間的空間技術。面前的秋無雪是傳說中的鮫人，壽命可能高達數萬年不止。面對着傳說中的先祖人物，叫姐姐？他是真的難於啟齒……
秋無雪看他發愣，不禁有些皺眉。“叫聲姐姐，有這麼難嗎？”她實在是不明白這個低階的人類，獸族都是直截了當的習慣，都說人族彎彎繞很多，看來還真是不假！
哎，-她心中嘆氣，自己孤苦，沒人教授這些當世處事的技藝。當年那場戰爭結束，父母都走的匆忙，只留下她的卵，慢慢孕育。當她靈智開啟時，所有族人都已不在這裏，只有遠古的古迹與眾多的典籍。她硬是靠着這些東西，又苦修了三千年。如今好不容易化形成功，想去尋找族人與父母親人。卻遇到啥也不是的低階人族，按照古典的說法，那海面的世界，是嚴禁她們觸碰的。
本來不應該救下姜山，可是，當時明顯感應到這個生命即將消失，以鮫人的善念，她是不能看着他去死的。情急之下，才救了姜山的性命。
這人族既是她救下來的，那就必須由她救到底。可現在看來，他實在是個麻煩。一點靈力都沒有，還問東問西的，到了靈元界，必須趕緊把他送到人族那邊去，自己才會有時間，好好研究那個至寶……。
姜山並不知道秋無雪現在當他是個累贅，但是出於禮貌，還是尊重她的意見，勉為其難的叫了一聲“秋姐姐”。秋無雪也繃著嘴唇點點頭，接受他這稱呼。
傳送陣在秋無雪的操控下，光芒亮起，嗡鳴不止。姜山看着這些奇妙的變化，心中連連稱奇，卻對這種未知，心生莫名的恐懼，不自覺的向秋無雪靠近幾步，生怕出現什麼意外。
看到他這樣膽小，那秋無雪心裏哼了一聲，更加瞧不上這個低階的姜山了。
傳送陣光芒達到了極致，嗡鳴聲也逐漸快了起來，就在聲音斷斷續續，達到一聲同步時，那光芒驟然一亮，兩人便在圓盤上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