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動議
“各位，你們要相信新教皇大人，既然新教皇大人已經下了決定，那就是下面人的問題，目前新教皇大人還不知道情況，只要這位修士大人幫你們如實稟告新教皇大人，相信不久你們肯定能得到實惠。”
夏爾看保羅教皇面有難色，附和着保羅，教民們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再次跪了起來，
“修士大人，你就幫我們給教皇大人帶個話吧，我們從成為無望之人後就再也沒有吃飽飯了，我知道我們很沒用，但是請教皇大人看在我們為教神大人獻上最好的食物的份上可憐可憐我們吧。”
保羅不知道夏爾是不是故意的，他想要借這些教民的懇求加深對教民的同情，讓保羅不得不答應，保羅看着不敢看他的夏爾笑了一聲，這小子是在測試自己的決心嗎？
“各位你們放心，你們的請求我一定為你們帶到，只是你們說你們一直吃不飽是怎麼回事？食物都是你們生產的，怎麼會連你們都吃不飽？”
“修士大人有所不知，我們每日勞作其中大部分都要繳納稅賦，僅剩的一些還要被聖教軍分走，因為聖教軍與其他晉陞者不同，他們會關係到我們的生死，我們必須要繳納一定的保護費，最後剩下的才是我們的，然而剩下的這些往往也因為收成的好壞而變得不同，所以時常還是會吃不飽。”
保羅沒想到教民的生活遠比想像中的更艱難，不過這些晉陞者這些年來似乎很會掌控這些教民，前教皇統治這麼久一直沒有出過大的問題就說明前教皇是默許這一切發生的，通過對晉陞者的絕對掌控有限的壓榨教民，這其中有着一種看不見的平衡，或許這就是為什麼保羅的減賦無法順利施行吧。
“各位既然都是教國的教民，理應受教神庇佑，沒有你們的付出就不會有教國如今的盛況，新教皇已經準備廢除無望之人的稱呼，每個教國的教民都值得尊重，教神大人也在注視着你們。”
夏爾看着保羅教皇，應該不至於說到這一步吧？可能是前任教皇對夏爾影響太深，以至於他覺得保羅教皇是不是有點不切實際了，畢竟相比城外的遊民，教民雖然很艱苦但是至少安全上是有保障的，保羅教皇何至於做到這一步？
“修士大人，您說的是真的嗎？新教皇真的會廢除無望之人嗎？教神大人會憐憫我們嗎？”
保羅還是操之過急了，原本只是想安撫這些可憐的教民們，誰知一時動情脫口而出，這下不知道怎麼回應了。
“各位叔叔、阿姨，你們就相信他吧，他可是聖修院年紀最……最長得修士，搞不好以後還會晉陞聖職者呢。”
眾人看着夏爾似懂非懂的點着頭，嘴裏卻嘀咕着，這老修士是不是老糊塗了，教皇大人的想法他怎麼會清楚？保羅也知道夏爾是在給他台階下，他趕緊故作老態，
“坐了一會腰疼了，我先走了。”
眾人趕緊過來攙扶保羅，保羅假裝很孱弱，
“各位，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讓小教子過來扶着我回聖修院吧，咳咳……”
夏爾趕緊走過去扶着保羅教皇，眾人似乎在竊竊私語着什麼，漸漸的保羅和夏爾走遠了，保羅看了眼夏爾，
“你倒是機靈，怪不得前教皇非要你住在離他那麼近的地方。”
“都是我叔叔以前教育的好，呵呵呵。”
保羅直起了身子放開了夏爾的手，
“是我唐突了，本不該和他們說那些，反倒是把他們給嚇到了。
”
“教皇大人，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嗎？你要解放那些無望之人？”
“他們本就無罪只是沒有晉陞罷了，何必背上無謂的罪名。教國終究是人之國，他們理應得到應有的待遇。”
這下輪到夏爾聽不懂了，他來到教令院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告訴他必須要晉陞才能在教國有更好的前途，如今保羅教皇想要廢除無望之人的稱呼，給那些沒有晉陞的人也賦予尊重，那豈不是告訴教民們對晉陞不再執着，身為教國的教民不再以晉陞為重會怎麼樣呢？
“小子，你回去吧，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前任教皇許給你的修士之位我沒辦法認可，畢竟所有教民都應該遵守晉陞的規矩，不管前任教皇讓你為他做什麼都不應該為你打破規則，你年紀還小不應該過早的承擔不該承擔的東西，等到你適合修士的年紀，我會記住你的。”
“可是……，教皇大人我……”
保羅對着夏爾搖搖頭，示意夏爾不要再說了，夏爾看着教令院的兩位聖教軍已經瞪着他了，他嘆了一口氣乖乖的低下了頭。
夏爾還以為保羅教皇已經對他有些好感了，沒想到保羅教皇卻讓他徹底死心，看樣子保羅教皇還是介意前任教皇嗎？夏爾有些捉摸不透保羅教皇，保羅教皇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然而他更擔心的是眼看與璞塵約定的日子就快到了，他還能如期從教令院逃出去與璞塵會面嗎？
保羅想起第一次見到夏爾的那天，他夜晚就偷偷的跑出庭院修習所謂的雲天功法，然後每天雷打不動的堅持着，這份毅力根本就不是常人所能辦到的，夏爾和其他被送進來的教子不同，他一直心懷希望。
只有一直懷着希望的人才有動力催促着他做着那些異於常人的事，保羅隱隱覺得夏爾似乎一直遵守着約定並暗自進行着自己想進行的事，如今沒有保羅的禁制守護的教令院，以夏爾的才能想要逃走想必也不是難事。
保羅不禁感嘆，有些鳥兒就是關不住，對於夏爾來說如今的教令院是他最好的去處，前教皇已死想必那些對夏爾有想法的人也會蠢蠢欲動，至於夏爾最終去留保羅也不想多去考慮，只要他對教國無害隨他去好了。
只是可惜了，越是這樣聰慧的人，越有自己的想法，強行留他最後也只會起反效果，保羅還是很欣賞夏爾的。
保羅來到教會，坐在教皇之座上，表情嚴肅，他依稀記得當時的他提議為教民減除賦稅時是有附和之聲的，他看着沉默不語的他們終於也體會到了前任教皇的困擾，人心終究是看不透。
保羅拿着聖杖法琳娜交上來的關於教民的傷亡記錄，教國總算有些人是在做着實事的，
“法琳娜，你辛苦了，教民們有了你們的治療，總算是感受到了教神的憐憫。”
“教皇大人，這是我應該做的，此次魔族入侵讓不少教民受到驚嚇，庇護教民本應該是我們做的事，讓他們受此磨難，實在是我們聖裁無能。”
“法琳娜，你言重了，前任教皇與各位聖裁們都儘力了，往事就不要再提了。”
聖杖法琳娜點了點頭。
“教會的各位，上次商議的為教民賦稅減半的議案不是通過了嗎？為何我聽說那些受難的教民至今未得到體恤？”
教會眾人低下頭互相觀望沉默不語，聖杖法琳娜見這些人竟然如此怠慢保羅教皇，不由得皺起眉頭，
“你們這些人，前任教皇搬進教皇別宮從不與你們商議，你們倒是聽話的很，如今新教皇重回教會你們竟敢敷衍了事，看來聖刃約翰大人對你們太過寬泛了，竟敢連教皇大人的命令都敢違逆了。”
教會眾人趕緊跪了下來，終於有些人開始發言了，
“教皇大人，聖裁大人，有所不知，畢竟這增減稅賦之事茲事體大，實行起來是會慢一些，請再多給我們些時日，我們一定儘力向下督促。”
聖杖法琳娜一聽這人就知道是敷衍之詞，剛想反駁被保羅制止，
“好，既然你們說已經在實行那正好我還有事問大家，近日我去教民生產處詢問他們生活事宜，教民們紛紛表示苦不堪言，不僅要繳納高額稅賦，還要給聖教軍交保護費，最後連飯都吃不飽可是真的？”
“教皇大人，那些無望之人的話你可不要信啊，他們沒有資格晉陞就應該感恩教神庇佑，竟然還敢向教皇大人訴苦，實在是罪不可恕，教皇大人，您告訴我是哪些教民在聒噪讓我們去懲戒他們。”
“好大的膽子。懲戒教民的責任自然由聖刃約翰與聖刺琪亞娜兩位聖裁處置，什麼時候輪到你們了。”
聖杖法琳娜有些不可置信，這些人怎麼敢如此大膽竟敢口出狂言要越權行事，視教國職權於無物嗎？
教會眾人趕緊將身子伏得更低了，保羅看着這些欺軟怕硬的教會議員扶着額頭沉思，看來這些人的承諾毫無信譽可言，明明上次議政還有些議員敢仗義直言，今天倒是出奇的統一口徑想要糊弄了事。
莫非這些人已經串通好了，按理說教會人數眾多各抒己見才是常態，如今竟然聯合起來互相推諉，莫非真是動到他們的利益了，連教皇決議也敢阻攔？
保羅被這些人激怒了，是不是自己太過平和了給了他們一種可以敷衍的錯覺，是時候該給這些人一些敲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