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情相悅
“宛清,你笑什麼?”
“沒,沒什麼。”宛清臉一下子紅了。
趙高看着懷中的美人,心想:該去哪呢?把她抱回去,萬一被伯藝或者那些家丁撞見,恐怕要惹禍上身。抱回家裏的話也不對勁,家裏窮得叮噹響,這麼簡陋的破房子怎麼配得上如此佳人。
趙高忍不住嘆了口氣,身無分文,縱使美人在懷,也是無處可去。
宛清聽到對方嘆氣,問道:“趙大哥,是不是我太重了?你把我放下來吧。”
“沒有,不是,我只是不知道要帶你去哪。你現在受了傷,不能亂走動,要好好休養才行。正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你得先養三個月再說。”
“我想去你家看看。”
“這……我家破破爛爛的,我怕嚇到你。”
“無妨,只要有趙大哥在,宛清去哪裏都可以。”
“那好吧,咱們認識這麼久了,也該帶你去我家看看了,要不然顯得我沒誠意。”
趙高回到家,將宛清小心地放在床上說道:“我家裏實在簡陋,委屈你了。”
“不會,趙大哥,你受苦了。”
趙高心裏一陣感動,天吶,這是什麼人間極品,又體貼又溫柔,人長得又漂亮,家裏又有錢,還有一個為非作歹的哥哥和父親……
正胡思亂想着,突然趙成大呼小叫地跑了進來:“大哥!你中了!”
“什麼中了?你看你快二十歲的人了,一點都不穩重。”
“大哥,你不僅通過了初等選拔考核,還拔得頭籌,成為全國第一!”
“卧槽,真的假的?我有這麼厲害?”趙高興奮不已,當即打算跟着趙成去看榜,忽然想起床上還有個佳人。
“咳咳,過了就過了,有什麼打不了的,淡定,淡定。”
“大哥,你不知道,成績最優秀者,就會被選拔成為出身縣的令史,直接在縣令手下當差。你出身在咸陽,所以你今後就會在咸陽當令史,那可了不得!”
宛清也開心地說道:“趙大哥,恭喜你!”
趙高轉身握住宛清的手,認真地說道:“宛清,你願意做我的妻子嗎?”
宛清沒料到對方會這樣問,一時手足無措,害羞得低下了頭。
趙高見狀,輕輕托起宛清的下巴,深情地吻了上去。
趙成捂着眼睛悄悄溜了出去,還貼心地帶上了門。
一個時辰后,趙高溫柔地幫宛清整理好衣裳,宛清臉紅得像蘋果一樣。
“宛清,你會怪我嗎?”
宛清搖搖頭,依偎在趙高懷裏,閉着眼睛像個嬰兒一般。
趙高看着對方如此動人的模樣,忍不住又溫存了一番,直到月上柳梢,才戀戀不捨地送宛清回去。
“宛清,你現在腳受了傷,在家好好休養,不要到處亂跑,知道嗎?”
“嗯,知道了。”
趙高從懷裏摸出一塊玉,放在宛清手裏說道:“我找了很久才找到這塊玉,你看它是心形的,代表着我對你的心意。你要是想我了,就拿出來看看。”
宛清將那塊玉石小心地藏在懷裏,目送着趙高離去,眼裏滿是不舍。
“妹妹,你在看誰呢?”伯藝走了過來。
宛清回過神來,連忙說道:“沒什麼。”
“是不是趙高那小子,我聽下人說,那天趙高來咱們家,被你碰到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宛清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妹妹,
你的腳怎麼了?怎麼受傷了?誰幹的?我打斷他的狗腿!”伯藝心疼得不得了。
“沒什麼,我今天騎馬自己摔的。”
“哎呀,妹妹,你也太不小心了。不行,以後還是得讓下人跟着你,這咸陽城裏到處都是六國派來的姦細,萬一他們對你不利,那咱爹非得打死我不可。”
“哥,你別瞎操心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不行不行……”
趙高躲在遠處牆角,看着伯藝嘮嘮叨叨地扶着宛清進去,這才離開。
“看來伯藝那小子並不知道你和宛清姑娘的關係。”趙成說道。
“我誤會她了。宛清姑娘確實是真心待我。我也決不會辜負她。”
“可是咱們跟她爹有血海深仇,只怕到時候……大哥你很難辦。”
“一碼歸一碼,刁矛和伯藝兩人我一定要殺,就算因此被宛清怨恨,甚至她要找我報仇,我也絕不後悔。”
“大哥,明天你就要去當令史了,這咸陽城的令史可是個肥差啊!”
“等到下個月領了月錢,咱們就可以買個大點的宅子,咱家實在太小太破了。”趙高想起今天帶宛清回家的窘境,尷尬得簡直無地自容。
“主要是因為咱爹娘是受過刑罰的隱宮,宅子只能比庶民小一半。如今大哥你的爵位不同了,咱們可以自己買大一點的房子。不過你的月錢恐怕不夠用。”
“說得也是,還是得想辦法撈錢才行。”
“大哥,上次我把去年攢的那些皮毛賣了,攢了點錢,雖然也不多,但是咱們兄弟好好努力,總有一天可以買個大房子。”趙成說著,從牆角掏出一個陶罐,裏面存了幾個銅錢。
“好兄弟,這錢你留着自己用,買房子的事我來操心就行。”
倆兄弟正聊着,突然門外有人在喊趙高的名字。
趙高出門一看,幾個士兵捧着一些東西對趙高說道:“你就是趙高?”
“小人正是趙高。”
“明天把這衣服穿上,到咸陽令的府衙門口報到。”
趙高慎重地接過衣服,幾個士兵轉身離去。
“想不到還有工服穿。不對,他們怎麼知道我的衣服尺寸?”
“大哥你忘了,你之前通過資格考試,在尚工那當小吏的時候有人給你量過尺寸。想必是有專門的庫房儲存所有當差人員的尺寸記錄。說不定連咱們家裏幾隻螞蟻都寫得清清楚楚。”
“哇,這麼變態,那我豈不是一點私隱都沒有?”
“嚴格來說,確實如此。”
“這是什麼?”趙高發現上面有個布袋子,拿起來掂量一下,沉甸甸的,難道是錢?
打開一看,果然是一串銅錢。
“哇,發財了,這麼多錢。”
“大哥,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錢?”
“不知道。數一下看看有多少。”
兩人數了一下,足足有二十枚銅板。
趙高興奮不已,問道:“二十枚銅板是多少錢?”
“加上我攢的那七個,總共有27枚,夠咱們吃一個月了。”
趙高算了一下,假如一個月生活費一千塊,四捨五入約等於九百塊,九百塊錢除以三十枚銅板等於……
趙高算了半天沒算明白,趙成問道:“大哥,你在想什麼?”
“哦,我在算這些銅板到底值多少錢。你說這些能不能蓋個房子?”
“大哥,要想蓋個大房子首先得買地,還得交賦稅,就咱們現在住的這個小房子起碼也得一吊錢。”
“一吊錢就是一千個銅板,我的媽呀,能不能按揭貸款?”
“大哥,什麼是按接大款?”
“就是先找人借錢買房子,然後再慢慢還他,給對方大把大把的利息。”
“大哥,其實你以後只要當了官,秦國自然會給你分配府邸的。”
“哦這樣啊,那你不早說,害我白操心這麼久。”
“但是那官邸只是暫時居住,一旦你被調任或者罷免,就要搬出去。”
“那不就是個員工宿舍嗎?”
“什麼圓什麼射?”
“沒什麼。咱們還是要好好努力,爭取以後當大官,要不然錢再多有個屁用,照樣會被人欺負。”
“大哥說得對。你說這錢是哪來的?怎麼你還沒當差就有月錢了。”
“你問我,我問誰去啊?早點洗洗睡吧,明天還要上班。”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趙高便起床洗漱,將自己收拾好之後,穿上那身“工服”,屁顛屁顛地上班去了。
“媽的,想不到穿越來到古代還是要苦逼的上班。不僅要上班,而且還要加班。我這是圖啥?”趙高一邊念叨一邊走着,沒留意身後有個白髮老頭正盯着他笑。
等趙高走到府衙門口的時候,天已經大亮。此時門口已經聚集了好幾個人。
趙高連忙一臉真誠的假笑道:“各位前輩同僚,早安早安。”
通過一番交談才得知,這些人也是剛被選拔上來的縣令“秘書”。
“趙成這小子又蒙我,不是說我是全國第一嗎?怎麼這麼多新來的。”
突然有一人拍住趙高的肩膀:“趙高兄弟!好久不見!”
趙高一轉身,原來是當初他剛穿越過來的時候,在咸陽城外把他叫醒的那些同學。
“原來是你啊,方澤兄弟,好久不見,其他兄弟呢?怎麼沒和你一起。”
“趙高兄弟,那日咱們分別之後就沒有再見了,聽說你失蹤了,我們幾個還擔心了好一陣子,以為你被伯藝那小子害死了。其他幾個兄弟被分配到別的地方了。沒想到今日咱們還能有緣在此相見。”
“這就是命運石之門的選擇。”
“趙高兄弟,什麼是命運石之門?”
“哦,我是說,這都是緣分啊!哈哈,你也是過了選拔考試來的?”
“正是,我聽聞這次選拔,整個咸陽城只出了三位優秀者。”
“那想必就是方澤兄弟了。”
“還有你趙高。”方澤拍拍趙高的胸脯笑道。
“那還有一個是誰?”
“唉,說來真是氣人,竟是伯藝那小子。”
“什麼?”
方澤忽然壓低聲音說道:“我聽聞這小子一直都考買通考官上來了,其父刁矛是車府令,手眼通天,恩威並施,諸位考官不得不讓伯藝這小子獲得選拔。”
“方澤兄弟消息如此靈通,小弟佩服。”
“趙高兄弟,昨夜咸陽令差人給你送衣服的時候,可有給你送一串錢?”
“有。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呂不韋意圖收買我們。我聽聞呂不韋花了重金託人給全國新晉的所有令史每人送一吊錢。”
“一吊錢?可是我只收到了二十枚。”
“這便是我要跟你說的。本來呂不韋已經額外給這咸陽令一筆費用,誰知這咸陽令又將呂不韋給咱們的錢私吞的一大半。”
“我算算啊,一千減去二十等於八百八十。這豈止是大半啊,這簡直就是搶錢吶!”趙高氣得咬牙切齒。
“趙高兄弟消消火氣,區區一吊錢而已。咱們在咸陽令身邊當差,以後撈錢的機會多着呢。你想想看,這咸陽是秦國的都城,咸陽令是都城的地方官,天子腳下,那還不肥得流油?”
“可是都城王公貴族也多,恐怕不好當差吧?”
“哎,這你就不用擔心了。這裏勢力錯綜複雜,大家都是非富即貴,反而不敢隨便造次,就算出了事,他們也會自己私下擺平,咱們只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收錢閉嘴就行了。就算真的出了什麼大事,有咸陽令頂着,再往上有呂不韋壓着,再往上有秦王政親自處理,怎麼也怪不到咱們頭上。”
趙高默默點頭,心想:“難怪伯藝這孫子要買通關係弄到這個位置,本來以為只是個小秘書,沒想到還是個肥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