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強者於心而非形】(一)
第一百零五章【強者於心而非形】(一)
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百度搜索《筆下文學》,觀看本書最新更新)這話果然不假。一頓飯還沒吃完,謝芙郁便“發現”金楊的無數優點。
首先是自信,然後是謙和,再然後是禮貌,以及不俗的外型和談吐,以上很多都可以通過語言去表現,但謝芙郁觀察更多的是金楊的身體語言。
謝芙郁和醫院某位心理學專家是很好的朋友,她從她哪裏得到不少關於身體語言的知識。比如,有人買了套自己感覺不錯的新衣服,去問朋友,朋友嘴上恭維“挺配你的,非常不錯,棒極了”等等,但她的表情卻有些微的皺眉或者眼神閃爍,捏拳等和語言不協調的身體語言。這些動作表明她對你的這身衣服並沒有好感,或者說很排斥。發生這種情況時,不妨多問幾個人,如果大部分人表現出同樣的身體語言時,即口頭上讚美,身體上抗拒,那麼你最好換一身行頭,因為大部分人都不喜歡。
而顯然金楊的口頭語言和身體語言融合得非常好,這證明他是發自內心的。因為語言可以控制,但身體語言則是難以控制,它所透漏的才是一個人真實的思想。
另外,金楊除了自信外,語言上透着恭謙。這點令謝芙郁很是讚賞。
她也偶爾看“娛樂相親節目”,覺得台上的一些女嘉賓,尤其還有一些是常住沙家浜的,幾乎場場都在,找了一年了也沒有找到個配得上自己的男人,每期節目都在台上盛氣凌人的去損人家,教育人家。老實可靠的吧,覺得人家氣場弱,說是喜歡鎮得住自己的男人。真遇到有實力能力強的強悍男人了吧,她還是想管着人家,讓男人在全世界都是強者,在自己面前卻得弱下來,弄得跟公主選駙馬爺一般,即使她們自己也覺得配不上人家,也會千方百計的找幾個理由損一下對方給自己找個台階下來,盛氣凌人的嘲諷別人。最可笑的理由是“我知道他會滅我,那我就先滅了他”,其實,那時候她是自卑的,正是因為自卑,所以才採取一種極端的方式去掩飾自卑,偽裝強勢和自信,維護那點可憐的尊嚴。其實完全沒有必要,真正自信的人是敢於正視自己的,而不是踩踏別人來墊高自己求得尊嚴。
而金楊在她家所表現出來的適度謙卑,則更能詮釋內心的自信,強者於心而非形,尊嚴不是靠裝酷扮深沉贏得的,適當的放低自己的姿態,自信不失謙卑,更容易贏得尊重和好感。
飯後,當謝芙郁拿出家傳的一款“藍底偏花高純度冰種翡翠觀音吊墜”送給金楊時,趙家三人皆驚。
甚至連態度一直不偏不頗的趙軍亦驚訝。他這個老婆是個不怎麼地道的佛教徒,談不上什麼信仰。她的信仰是她的家人,父母,丈夫,兒子女兒,每年燒香還願不過是祈福平安。這一款“玉觀音”是她珍藏多年的寶貝,單論價值大概在六十萬元上下,但是對於這類玉石高檔品種而言,市場上是“一貨難求”,稀有人選擇交易。兒子上大學后打過“它”的主意,被謝芙郁所拒。
今天她竟然拿出來送給准“女婿”,可見女人的態度變化,有時比火箭還快!
金楊欣然接受,他哪怕不懂玉石翡翠,但這款晶瑩剔透的翡翠觀音看上去就不是凡品,好在他也送了她一款價值不差的沉香手鏈。(百度搜索《筆下文學》,觀看本書最新更新)
趙普朝他媽媽猛眨眼睛,似乎在說你好偏心。
趙豆豆則神情恬然,不知道在想什麼東西。
飯後,依趙普的要求去k歌,並且邀請父母同去。趙軍是不喜歡也不適應這種聲色犬馬的場所的,因而很婉轉的拒絕,導致心裏想和兒女同去的謝芙郁也只能憋悶地跟隨丈夫說不去。
四個年輕人下樓,來到新世華苑的停車場。
李叔和車靜靜地等候着金楊和趙豆豆。
金楊很不安地提出要李叔先去吃點東西,趙豆豆則一臉笑意地看着金楊。她從小便生活在警衛護送的環境下,對這種事情已經習以為常。
李叔很溫和地告訴金楊,在他們在趙軍家進餐的同時,他已經叫了外賣。
金楊呵呵一笑,遞了支煙給李叔。
李叔接了煙,並未點燃。
過了小半年,金楊才從趙豆豆口中得知,能擔任高級別警衛的,除了過硬的身手和品質外,不抽煙不喝酒是最基本的準則,否則,有煙癮酒癮的警衛如果參加超長警衛任務,有時一站就是十幾個小時,甚至幾天幾夜連續出任務都有可能。
趙普和秋月上了一輛奶黃色的甲殼蟲女式車。看不出車牌有什麼出彩的,車型也普通,但是就是兩輛車朝“八號會所”出發,轉過兩條大街后,金楊似乎發現在兩車的後面跟隨着一輛黑色公務車。他當時還以為的趙家安排的“警衛”,看了趙豆豆一眼,指了指車后,小聲道:“太過隆重了。”
趙豆豆眼睛微眨,似乎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卻又閉上。
半小時后,車到“八號會所”門前,這家會所門口插着多國家的國旗,金楊下車時看到一撥看上去像是來自使館區的老外被門衛婉拒,而秋月和趙普似乎是這裏的常客,剽悍的門衛很恭敬地將他們四人引了進去。
一進去,一股異國情調撲面而來,哥德式、古羅馬風格,巴洛克建築風格比比皆是,而且會所的設計別有洞天。沿着蜿蜒的樓梯向上竟有十幾層之多,指示牌上標明每層的功能,寬敞的單獨電梯不由讓人想起“私密”“尊貴”等字眼。
金楊略略瀏覽了一下指示牌,一眼掃到了“射擊館”“跆拳道”館和“恆溫游游泳館”以及“k歌館”等服務項目。
在趙普的介紹下,金楊得知,這個八號會所是為京都的“富二代”弟子們度身打造的,主題是時尚奢華,優雅自在,功能齊全,歐美有的,八號都有,屬於會員制,不對外開放。
電梯抵達八樓,趙豆豆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她看了金楊一眼,低聲道:“是龔倩的電話。”然後對趙普說,“你先帶金楊去房間,姐接個工作電話。”
金楊知道龔倩是萱萱基金會的辦公室主任,亦是趙豆豆的助理。晚上八點多打豆豆的電話,一定是基金會出現棘手的事件。
趙普熱情地招呼金楊走上走廊,空曠的走廊上鋪設着精緻的波西尼亞地毯,兩旁的浮雕平添了一份高貴神秘之氣。
自他們踏入八號會所一來,除了進門前遇到的安保,到現在還沒有看到半個人影,哪怕是服務員也沒有出現過。
但是,走廊的另一頭卻忽然傳來一陣陣不羈的笑聲。
金楊定眼一看,是五六名少男少女,而其中竟然有兩名熟人,有個沈飛副總父親的長腿妹紙和汪小茹。拱衛在汪小茹身前身後的還有另外兩男兩女,看打扮和氣質,都是非貴即貴的大家子弟。
汪小茹正咧嘴大笑,忽然,她的眸子掃中金楊,笑聲嘎然而止,玩味的目光在金楊和秋月身上來回巡視,嘴裏“嘖嘖”道:“喲喲喲!金主任每次來京身邊都有不同的美女挖!怎麼著,把我家月潭給甩了?玩夠了還是玩膩味了?要不再換換口味,瞧中我身邊那個妹紙?支一聲……”
金楊黯然一嘆,京都何其大,他怎麼每次來京都,都要遇上汪小山的這個潑辣妹妹。很顯然汪小茹誤會了。因為趙普帶頭領路的原因,他和秋月納后一步,兩人並排,看上去倒像一對情侶。
“汪小姐,你誤會了,這位是……”
汪小茹霸道地打斷金楊的解釋,豎起手指,挑嘴道:“no!無需解釋什麼,此地無銀嘛!”
站在她左右的一群男女跟着起鬨。
趙普很好奇地盯着汪小茹,他雖然貴為京都的一線世家子弟,但他和姐姐不一樣,性格傳承自儒雅的父親,低調而鮮少外出接觸“社交圈”,幾乎從沒有看見如此“跳躍”妖艷的女子。
秋月的眼眸露出淡淡的厭惡,她不動聲色上前一步,挽住趙普的手,輕聲道:“我們走。”
她眼神中的藐視徹底激怒了汪小茹,她一個側步攔住秋月的去路,嘻嘻笑道:“怎麼了,小妹妹,以為有了八號的會員資格很了不起?”
一抹嫌惡的眼光再次浮現在秋月眸中,這少女不只外表俗艷,連言行舉止也很糟糕!“勞駕讓路!”她清脆的嗓音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喲!喲喂!好大的脾氣啊!”汪小茹不是省油的燈,她送出了放肆的笑聲,腳步不僅不讓,反而向左微移了一步,徹底堵死秋月的去路。
金楊有些惱火,低聲呵斥道:“汪小姐,麻煩你別這麼無聊好嘛!珍惜彼此的時間。”
汪小茹尖酸刻薄地反問:“有沒有人說你很煩人?”說完冷哼一聲,鄙夷之情溢於言表。
這時趙普開口說話了,他很禮貌的說:“這位小姐,我們素不相識,請讓一讓路好嗎?”
“這位小姐?小弟弟,你知道什麼是小姐嗎?你叫過小姐沒有?”汪小茹冷不防地欺近趙普身畔,冶艷嫵媚的五官特寫放大在他的目前,一雙勾魂懾魄的杏眼波光流轉地盯着他。
趙普頓時後退一步,面紅耳赤,結結巴巴道:“小姐非那種小姐……呃,我是說……”
“哦哦哦!你好可愛喲!”汪小茹再次逼近趙普,吐氣如蘭道:“小弟弟叫什麼名字,在那所學校讀書啊?告訴姐,姐以後領你玩兒……”
秋月杏眼圓瞠,倏然伸手推了汪小茹一把,“不要臉的東西,滾開!”
她的話和動作出手,金楊便知要糟,汪小茹表面上看似馬大哈,整天瘋瘋癲癲的,但她的性子和她哥一脈相承,都是那種睚眥必報的性格。
他剛拔腳上前,準備分開兩女。
可汪小茹的反擊之快之迅猛,卻讓他頓時傻了眼。
“啪!”汪小茹一記耳光抽上秋月的臉頰。
秋月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臉上的疼痛,一秒鐘后,她才驀然發出驚呼,“你……敢動手打我?你……”
趙普亦臉上發白,他羞澀的臉上全是憤怒,移步站在秋月身前,手指汪小茹道:“我不打女人,如果你是男人,我……”
“哇拷!沒發現小弟弟你還蠻君子的呢?”汪小茹睜大一雙美目,手指輕佻地指了指她身後的兩個男子,嘻嘻道:“你隨便挑一個吧。在你挑之前,姐姐不妨先介紹一下,他們可是剛從跆拳道館出來的喔!”
“汪小茹,夠了!”金楊沉臉走近汪小茹。
“什麼夠不夠?我覺得挺有趣啊!”她一臉不以為然地搖頭咋舌道。
金楊嘴角噙着冷笑,銳利的眸直視她嬉戲的眼睛,“你和你哥的性格一樣,這樣很不好,遲早會毀了你。”
“唔……怎麼扯上我哥了?”她認真思索了半秒,神色一變,口氣平淡地,“噢!我明白了,你怕他,對嗎——”
金楊的目光淡淡看了看她,抬腿朝她走去。
一肩膀撞開汪小茹,汪小茹表情誇張地“哎喲”一聲,踉蹌着靠在古羅馬浮雕鋪就的牆壁上,眉目中流轉着一絲嘲笑的意味。
她身後的兩名男同伴可不幹了,嘴裏罵罵咧咧地沖金楊走來。
“神馬東西,敢對小茹姐不敬?”
“揍死他丫的!”
金楊一見,當即輕呼了兩口氣,轉頭對趙普說:“你帶着秋月退遠點,看姐夫教訓教訓他們。”
趙普嗯嗯地點頭,拉着秋月的手往後退。
正在這時,樓道里傳出幾道急促有力的奔跑聲,三名身穿黑色西服的青年男子衝上了走廊。
秋月伸手指着汪小茹一夥,嗔怒道:“就是他們,動手打人。”
金楊一看這三人的氣勢,頓時感覺不妙,這三人的步履和氣場偏冷,不是道上的打手便是軍人。
他第一次見丈母娘,第一次跟小舅子出來玩,不想惹麻煩。
他不知道秋月的底細,但汪小山顯然不是等閑人招惹得起的。
趙豆豆人呢?她哪去了。這個結大概只有她出場才能開解。
三名年輕人臉色冷酷地朝汪小茹幾人走去。
金楊佯笑着伸手攔截他們,“幾位請勿衝動……”
但是沒人買他的賬,紛紛越過他。
瞬間之後,走廊里傳來“砰砰”地拳腳聲,以及兩個男子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