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黑夜中的面目
孫三霸聽聞此言，心中倒也有所平靜。
他沉默良久，目光堅韌有力，他直視莫少卿，雖然實力不敵對方，但是周身那股上位的氣場依舊是不減分毫，他絲毫不拖泥帶水，果斷直言：“道長，雖然你修為遠勝老夫，老夫根本沒有招架之力，但是‘淚珠’之物，乃是老夫家傳之寶，若你想取走，那便先取我性命吧......”
話語間，孫三霸已經揚起了頭顱，露出脖頸，任憑發落。
“此人真是心態強大，如此境地下竟然依舊是無所畏懼，鎮定自若，真是讓人刮目相看！”莫少卿對於面前的這個男人，不由的讚揚！
“霸爺，說笑了，貧道從來不做強買強賣的行徑！剛剛霸爺也說了，這是祖傳的寶物，貧道願意以物易物！”
“道長或許沒有聽清楚！我孫家傳了數代，丟失外送的物品數不勝數，但是‘淚珠’卻是不曾有絲毫的改變，此物是要傳於子孫的，若是在老夫這一代消失，老夫死後如何面對祖宗啊！”
孫三霸直接擺手，斷然拒絕。
“霸爺，你的女兒是‘屠坊間’的巡遊使者，她對於‘淚珠’是志在必得的，否則她也不會打算對你使用仙家‘搜魂’的法術，“淚珠”早晚都會在你這一代消失......”
孫三霸雙眼一亮，冷笑一聲：“老夫倒是剛剛忘記了，痴傻癲狂時日中所不知的記憶，是道長剛剛的法術使然的，那麼道長肯定也知道‘淚珠’所在之處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呢！？”
莫少卿微微一笑，“霸爺留用‘淚珠’不過也是為了延年益壽，但是若‘淚珠’真的有用，那麼早在你祖輩便已經服食了，又怎麼會代代相傳到今時今日！霸爺的記憶貧道的確略知一二，如今不在位的皇帝不理朝政，私心自得，天下民生凋零，妖魔之事橫出不窮，霸爺人微言輕難有作為，與其‘淚珠’白送給他，不如......”
莫少卿若有深意的聲音一斷，倒是引起了孫三霸的在意，“不如怎樣？”
莫少卿掏出兩隻玉瓶，放在木桌之上，帶着交易之人特有的市儈，指着玉瓶說：“這是貧道宗門煉製的‘玉靈丹’，此丹藥雖然不能夠增加壽命，但是卻能夠辟邪去煞，凝固魂魄，修復氣血臟腑，只要留有一口氣，殘肢斷臂都能夠再生！而且霸爺你乃是修鍊的武道，這些丹藥能夠快速提升你的境界，增加內勁！”
“貧道不敢保證，可以讓你突破武道十段，但是絕對不會如之前那般，消耗太多年月，而武道一途緩慢進階！”
果然，莫少卿的話音一出，他能夠清晰的察覺到孫三霸氣息都有些重了。
孫三霸清楚的明白如今的處境，那顆‘淚珠’早晚也是留不得，面前的這個道士所講，也並不出入，修士宗門的‘玉靈丹’雖然不能夠幫助他延年益壽，但是不受百病侵襲，更不會因為長年累月的武道修鍊，而對肉身產生傷患，且更可以修復陳年舊傷，如此想來，的確是一件有力的買賣。
孫三霸看着桌上放着的玉瓶，沉默許久，他心中也是多有顧慮。
良久后，孫三霸抬起腦袋望着莫少卿，“道長，這還不夠......”
莫少卿一愣，隨即便明白了，兩個人討價划價半天，最終以三瓶‘玉靈丹’，三沓靈符做了交換。
而為了避免被‘搜魂’損害神經，莫少卿更是施加了法印，留在孫三霸的腦海。
“父親......父親，
你痊癒了......”
而看到孫三霸和莫少卿兩人談天說笑的走出房間，靜等在院外的孫家二小姐孫華貞先是一愣，隨後又驚又喜，奔跑過來用力的抱着父親，哽咽哭泣。
“別哭了，外人在呢，也不覺得害羞！這都要感謝莫大夫，若非莫大夫，老夫這命算是交代了！”
孫華貞美目望着莫少卿，施了禮，並命下人多送上了一盤黃金。
莫少卿也不推脫，直接全部收下。
孫三霸渾渾噩噩的近兩個月，一朝清醒，府苑中一時間歡燈結綵，喜氣洋洋，而莫少卿更是被奉若上賓，酒過三巡，莫少卿下榻在前院中的一間卧房。
孫三霸曾經告訴他，明日清晨會陪同莫少卿一起前往孫家的墓地，取那顆繼承了‘數代’的寶物。
莫少卿躺在床上，望着房間內的華彩燈火，心中若有所思孫家的一切情形。
少有的夜晚沒有修鍊，莫少卿早早的洗漱完畢之後便準備卧榻休息，期間更是拒絕了孫三霸為他送來的兩三波侍妾。
孫家的府苑彩燈華彩，燈光璀璨，直到丑時，奉賢縣起了一陣風，風輕輕吹過，葉片颯颯震動。
孫家府苑內的彩燈，燈油乾涸，刺啦一聲燈罩之內的火苗如同蝴蝶般撲閃了兩下翅膀，熄滅的同時冒出來兩團白煙。
一道黑影悄悄的沿着正院的屋頂，帶着目的性的向著一處房屋落去。
咯吱一聲輕響，這聲音在夜晚的葉片震動聲中，可以忽略不聞。
一條纖長的黑影從門外向著漆黑的房間中延伸，向著房間東南角的方向而去。
噗嗤一聲，有力的穿透聲清晰的迴響在房間中。
“怎麼，沒有吞噬到血液和精氣是嗎？！”
一道冰冷的聲音憑空響起，那具隱匿在門外的影子似乎受到了驚嚇，如同驚弓之鳥一般飛快的竄上了房頂，飛快的逃跑。
但是它身後那道冰冷聲音的主人，速度更快，直接落在了它所逃竄的路線之上。
轟的一道火柱瀰漫在房頂之上。
火光籠罩之下，莫少卿掌心法力催動，火焰瞬間化作了一頭豹子，火豹虛空飛踏，向著快速倒退的刺殺者追趕而去。
隨着火焰的逼進，那刺殺者也露出了真面目。
正是孫家的家主，孫三霸......
孫三霸抬手一張黃符出現，黃符破損，符紋化作法力，火焰自然而然便噴涌了出來，嘭的一聲撞擊。
撞擊聲所產生的餘波，直接掀開了屋頂的瓦片，噼里啪啦的落地粉碎之聲中，驚醒了孫家府苑的護衛。
“什麼人？”
“好像是莫大夫啊......”
......
大批的護衛開始出現在府苑中，身手奇好的頭領，更是施展輕功，踩踏地面假山，樑柱，便飛落到了房頂之上。
但是當他們落在屋頂之後，莫少卿和孫三霸早已經沒有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