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英雄不問出處
霹靂手費景程一身是血，身上的衣裳緊緊地掛住樹枝，晃悠悠地吊在山崖的半空中，一滴滴鮮紅的血從垂着的左手不時往下掉。
不知過了多久，費景程終於醒了過來，全身劇烈的疼痛讓他不由皺緊了眉頭，他緩緩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從山崖下摔死，而是僥倖地活了下來。
身受重傷的費景程平息了一口氣，伸出右手攀住樹枝，用受傷的左手解開纏住樹枝的衣裳，右手一用力，飛騰而起坐到了大樹的枝幹上。
撕下衣服包紮好左手的傷口后，疲倦至極的費景程緩緩地閉上眼睛，心裏卻是無法平靜，發生在山上的慘烈戰鬥，如同電影畫面一般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費景程帶着一連來到西氓山後，馬上發現所有的入口都有重兵把守，但這難不倒這群江湖漢子，尋得一隱秘處，他們偷偷地潛入了山裡。
到處都有來回搜尋的隊伍，如何才能取得有利的觀察位置，居高而臨下，他想到了環伺群峰的西頂峰。
誰能想到，他們一路小心躲開了搜尋隊伍，卻在這遇到了暮雲派的人，敢情兩路人都想到一塊去了，這真是冤家路窄！
費景程手下不乏獨霸一方的武林高手，全連都是刀口舔血的江湖人物，原本是應該碾壓暮雲派的分舵幫眾的，可交手后竟然發現分舵中有着諸多武林高手。
這時費景程才意識到暮雲門已經不是以前的暮雲門了，歸附后的幫派被整合進來了。
於是一場勢均力敵又註定慘烈無比的戰鬥開始了。
由於雙方都想憑藉有利的地勢，這一路就打到了峰頂，最終他們將暮雲門的人滅了，而費景程的身邊只剩下四個人，他自己也身受重傷。
就在這時，四個跳躍的身影朝他們跑了過來，已經是強弩之末的五個人如何是兇殘的漠東四鬼的對手。
就在漠東四鬼的老二一爪扣向他的時候，旁邊的一排長武不凡將費景程推了出去，自己則硬生生地斃命於那一爪之下。
被推飛的費景程掉入了山崖，在暈過去的一瞬間腦海中依然是武不凡被殺的情景。
淚水從費景程閉着的眼睛流下，失血過多的費景程再次暈了過去。
......
待到費景程再次醒來的時候，他看到了眼睛紅紅掛着淚珠的妻子、幾個陌生人、還有那熟悉的女子獨立連的女子們。
費景程不明白自己是怎麼被救上來的。
原來，黃濤一行趕到后，被梅落英告知屍體中並沒有發現費景程，作為連長怎麼可能自己跑掉，黃濤覺得事有蹊蹺，讓大家擴大搜索範圍。
在大家的四處搜索中，有人發現了崖邊的樹杈有被折斷的跡象，黃濤憑此猜測，費景程可能掉下山崖，隨即經過仔細辨認，終於發現山崖半空中的那一簇白點。
這時人多且身手好的優勢體現了出來，獨立連的女子們手拉手，沿途借用崖壁突出的稜角，將每個破出山壁的樹木作為立足點，步步為營地將費景程救了上來。
當得知眼前的英俊青年就是盟主時，費景程掙扎着想要起來拜見，這可是他仰慕已久的的人啊。
“別動，你傷勢很重，不必多禮。”黃濤阻止道。
仙兒拎着隨身小藥箱，上前對費景程進行了簡單的傷口處理，望聞問切了一番，站起身對黃濤說道：“沒有生命危險，但受的傷太重，得好好療養一段時間。”
黃濤點了點頭，吩咐由柳三鳳帶着一排，
立即將費景程安全送出山去，秘密護送回山寨，陳南陳北背上的袋子也交給她們一併帶走。
隨後，黃濤神情肅然地面向眾人說道：“這些死去的戰士都是我們民盟的英雄，此仇必報！入土為安，現在只能先將死去的兄弟就地安葬，待日後重回此地再為英雄們建碑立傳。”
“是，遵盟主令。”女子獨立連的人眼含熱淚肅然應道，隨即轉身收拾戰場、掩埋屍體去了。
凌仙兒和董玥華哪見過這麼凄慘的情景，臉色依舊蒼白得厲害。
黃濤一看嘆了口氣，走上前牽住兩個女子冰涼的小手，離開戰場，走向不遠處的大樹。
段泰來則照顧着受到驚嚇的小牛，緊隨其後。
山風陣陣，枝擺葉晃。坐在大樹底下石頭上的五人都沉默着，連平日裏活潑的凌仙兒也是眉頭微皺，似乎在沉思着什麼。
殘酷的戰爭總是帶來很多的思考。
黃濤站起身來，俯視着群山、溪澗，心想，怪不得都要上這來，視野果然開闊。
很快，女子獨立連就將戰場收拾乾淨，民盟犧牲的壯士成了一抔抔黃土堆。許是不忍看到屍體被爆嗮，梅落英下令將暮雲門死去的幫眾湊一塊，埋在同一坑裏。
一行人暫時丟下悲痛，小心而隱蔽地朝着豁山出口而去。
驀然回首，黃濤最後看了一眼那密密麻麻的小土堆，心裏感慨萬千，與洞庭廣場的情景何其相似，一將功成萬骨灰啊！可這路他必須走下去，因為只有成功了，才會使死的人更少，更少些，而唯有如此犧牲才有意義。
而此時與西頂峰相隔不遠的一處山洞前，花如蝶正皺着眉頭，似乎在沉思着什麼。天蠍幫已經暗中潛伏了兩天，她們同樣無法找到黃濤的蹤跡，所以花如蝶的心總是懸着。
“還是沒有要撤走的跡象？”花如蝶嘆了口氣，對着花小橙問道。
“那傢伙從楊州搞了幾個女的過來，天天喝酒玩女人，哪有那麼快走。”花小橙說完，又一臉嫌棄的補充道，“敗類！”
花如蝶眉頭皺了起來，說道：“這樣下去不行啊，要是被找到就糟了。”
兩人邊說邊走回了山洞。
此時的山間野洞已被收拾乾淨，建康分舵的二十幾名女子正坐在臨時鋪就的草席上，藍紫二使看到花如蝶則迎了上來。
“報。”一名女子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
“快說。”花如蝶眉頭一揚催促道。
“發現朱駿正帶着手下護衛向西頂峰趕去。”
花如蝶聽完，心裏一驚，難道黃濤暴露了？來回走了幾步后，陡然停下腳步，問道：“離西頂峰最近的是哪個出口？”
花小橙回道：“西頂溪出口。”
“好。所有人跟我出發，目標西頂溪出口。”花如蝶俏臉泛紅，激動而堅定地喊道。
其氣勢，巾幗不讓鬚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