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愛在銅城 第七節
比賽結束后的一周，已經到了期末考試的時間，這次的期末考試跟以往不同，因為這次考試過後，每個娃都要面臨著人生道路上的一次重大選擇，選文理科。
在做出這個艱難的選擇之前，我掂量了下自己，選理科吧，高一主課除了生物，數理化都有，就我這成績，我也就呵呵了。選文科吧，政歷地科科都得背，就我這記性，我也就嘿嘿了。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后，我終於明白，原來分科對我的前途影響不大。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忽然聽到背後的娃說，分科之後就得重新分班，我猛一拍大腿，怎麼牙子就沒想到！完后心中一樂，這下終於知道該怎麼選了，哈哈！
在四中，學校每個月都會舉行一次大型考試，簡單來說，就是月考。為了考查學生的學習成績又或者說是考核老師的教學質量，每次月考，學校都他媽跟抓賊一樣，學校會把高一高二或都初一初二兩個年級的娃按排在同一天交叉考試，一個考早場一個考晚場，比如七點半至九點半高一考，九點四十至十一點四十高二考，這樣就可以把另一個年級的教室騰出來作為考場用，原來一個班六十來號的人的坐位考試的時候只坐三十個人，而且考場的座位次序還是按照高考的“7788”的順序編排，每個班按照名次順序從前往後依次排序，比如（1）班的第一名坐一號考場的一號位置，（2）班的第一名坐一號考場的二號位置，依此往下排，等到（1）班的第二名就已經排到了一號考場的九號位置了，也就是說一個考場裏最多只會有四名同班的娃。這種編排考場的點子最先不知道是哪個老師想出來的，我只想說，搞這編排考場坐位的老師真是太牛了，邏輯推理肯定不是一般的好。
初中的時候，當時我還經常和田晶坐在同一個考場，到了初三下學期，開始模考了，基本上一個禮拜搞一次，也就再也不分月考什麼的。那個時候電教大樓剛試用，我們每個班前三十名的娃就被抓去六樓的階梯教室考試，也就是舉辦元旦晚會那地方。
六樓的階梯教室總共有三十多級台階，每級台階就是一排坐位，每排記不靈清十八還是二十個位置，反正整個教室能坐上五六百人，當時我們初中總共就六個班，一百八十人坐六百的位置，那就別提有多寬敞了。由於考試的頻率幾何數增加，老師為了省事，編排坐位也就沒搞那麼麻煩，教室那邊剩下的娃還是全部坐原來的班級，但是變成了一人坐一桌，階梯教室這邊整個班按名次順序坐一條直線，只不過每個班相隔的距離，視力要是不過5.2的話，連ABCD都看不清。
我還清楚的記得那個不算太寒冷的冬天，田晶批着一件卡其色的風衣靜靜的坐在我的前排，齊耳的短髮輕輕的搭在她風衣的帽檐上，當我奮筆疾書完剛抬起頭的時候，一縷輕風正微微掠起田晶的秀髮，在空曠而又寂靜的階梯教室里，那一秒，我彷彿聽到了髮絲被撩動的聲音，眼前的一切，是那樣的唯美。
那個時候，我還沒有愛上那位美麗的短髮姑娘，那一天，只能算是她在我心中留下的一個記憶點吧。
那一天，我離她只有一張桌子的距離，現在，我離她差了六個考場。
可這次就算離她有一幢樓也阻擋不了我的步伐！
期末考試這天，一大早我就在三號考場樓下找了個角落悄悄摸摸潛伏了下來。六月的天已經很熱了，才蹲了半個來小時，大臀就已經開始發熱，
簡直比拉稀還要難受，媽的估計痔瘡要捂出來了。
就在痔瘡快要爆發的時候，田晶終於出現了。她從校門口那邊走過來，離三號考場大概有五十米的距離，這時候我也閃了出來，慢慢地從考場的這一頭朝田晶走過去。
在我的精心算計之下，我和田晶就在三號考場的門外這麼“意外”的相遇了。
“喲，這麼巧啊，沒想在這能碰見你！”
田晶看見我的時候，表情有點奇怪，看起來有點驚訝又好像有點驚喜，“是嘛，你也在這個考場啊？”
這麼一問我就很尷尬了，我幾乎差點就死皮賴臉的點下了頭，可理智最終還是讓我做了一回誠實的娃，畢竟總比他娘的下一秒露相要顯得大氣，“我…不是，我…我就路過的！”
田晶看我說話的神情有點異樣，連忙對我笑了笑。
本想着跟田晶多扯幾句的，可一看這節奏完全不對，再這麼扯下去短腳褲又要露出來了，那隻能單刀直入了，“聽說這次考完試之後就要分科了。”（這簡直就是屁話，高一他娘的誰不知道）
“嗯，是啊！”
“那你…打算選哪科嘞？”（準備了兩天，捂了一屁股痔瘡，頓了零點五秒，就為說出這句話）
“我啊，打算讀理科了。”
“是嘛，原來我們選的一樣啊！”（這是個通用句，哪怕田晶當時說要去練體育，我的回答也是一樣）
“那我們可要一起努力了，呵呵。”
“好啊！”（這我矇著腦袋也得說好）“聽說分科以後就要重新分班了。”
“嗯，好像有這種說法吧。”
“沒準以後我們又成同班了，哈哈！”（我特么為什麼就那麼不自信，不能把“沒準”兩個字去掉）
“是喲，我也很期待啊！”
我當時特想問田晶一句，“這是你的心裏話嗎？”可就在這個時候，叮哩噹啷的考試鐘聲他娘的給敲響了。
田晶進完教室我拍了拍腦門，醒醒吧二見，這不就一句老同學的客套話。
高一的暑假已經開始極速縮短，短到8月1號就已經開始補課，也就是從那天起，我們事實上已經上了高二並且正式開始分科了。
之前背後的娃說的沒錯，分科之後果然重新分了班，但是我他媽完完全全高興不起來。
由於選擇文科娃一向都比較少，最後文科生只佔了兩個班，之前高一（5）班的老班業務精湛又或者其它什麼的，高一結束完直接調一中去了，後面這個班選理科的娃全部打散給分到了其它的理科班，另外（2）班和（4）班選文科班的班比較多，結果這兩個班的理科娃也依葫蘆畫瓢全部打散重新分配，最後到我們高二的時候就剩下七個班，兩個文科班，五個理科班，之前剩下五個班理科班的娃動都沒動。班確實已經重新分了，可那他娘跟牙子有屁的關係，我心裏極度鬱悶，為毛田晶選的不是文科，那我們同班的機率會提升到二分之一，為毛我高一的時候沒有分在2、4、5班，那我和田晶同班的機率也有五分之一，可現在同班的機率，是零。
不過分科之後我和田晶的距離確實縮短了，我們班變成了高二（5）班，田晶她們班變成了（7）班，我們5、6、7三個班的教室被一同安排在了西邊的二樓，而我和田晶的距離只差一個過道加一個班，這算是在我分科之後給我最大的安慰獎。
由於宿舍的環境太吵，無論我的成績還有沒有得下降空間，反正正常睡眠是被影響到了，所以暑假的時候就跟家裏請示，高二的時候搬回家住，兩老心想我在學校里搞了一年也沒餓死球也算有點生活經驗餓球不死了，再看我如此誠懇熱愛學習的態度，最後終於答應瞭。
沒想這麼一搬，第一天補課，我就忍不住地將高瞻遠矚、未卜先知這一類的褒義詞在通通用在了自己腦殼上。因為從那一天開始，又開始換宿舍了，這次換的，是整個高二的男娃！而新的宿舍居然是在…是在電教大樓一層的過道上！
當年四中的電教大樓不但設施齊全，設計也很新穎，整個大樓已經是框架型結構，主樓這邊的第一層只有數根承重柱是沒有承重牆的，結構就像現在小區的地下車庫差不多，只不過我們學校的是在第一層，又沒有牆，感覺就像大樓底下被鏤空了，整個第一層都成了電教大樓的過道。
當時學校就是在這麼一整層過道的地方砌了幾道牆，臨時改編成了宿舍。我們班還是比較幸運的，一樓靠近廁所的副教學樓那邊有個小型多媒體教室給我們班當宿舍了，教室不算大，估計比我們上課的教室大一半左右，裏面給塞了四五十張床，床位都是上下鋪的，所以裏面住了將近一百來號人，我們整個（5）班和（4）班的娃都塞裏面了，住這還嫌棄？你丫就偷着樂吧。主樓那邊面積太大，砌牆的包工頭估計也沒什麼耐心，直接就把主樓那麼一大坨的地方中間砌了一道牆，四周再用板磚一圍，直接砌成了兩個超大型宿舍，而且兩邊面積還不一樣，大一點的那邊估計都快三百人了，要是住上鋪的話放眼往宿舍一看，眼下那黑壓壓的一片全特么是人頭！
之前住309十二人的標配我還嫌鬧騰，要是住這的話，我他媽得瘋，所以當時我極度慶幸自己的先見之明。其實環境吵是一方面問題，關鍵人多了環境也變雜了。龍子高二的時候去了文科（2）班，跟原我們309同一宿舍叫阿邦的娃住在了超大型宿舍里，阿邦是個特單純的娃，眼前那個比啤酒瓶底還要厚的鏡片簡直能阻擋來自外界的一切紛擾。
當時聽完我簡直驚呆了，阿邦這娃真是太單純了，你說你沒事聽什麼段子，像我們班宿舍那邊，買本彩色小說相互傳着看它不香嗎，圖文並貌他娘的要多生動有多生動。
別說我們學生非常單純，當年家長也是要多淳樸有多淳樸，這事要是擱現在，估計早就鬧到上面去了，一個宿舍這麼多娃，連民工都不如了，覺都睡不好，還學習個屁啊！當時我納悶的是，原先搬到宿舍樓這邊也能理解，因為聽說敬老院和教師宿舍樓那邊要拆了建學生公寓，可你把宿舍樓都清空了又是要玩什麼花？直到九月一號正式開學，我才終於明白，領導的心思爾等屁民是完全弄不懂，牛B校長那可是真！牛！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