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悲憫世人的“救世牧師”
“讚美主。讚美路西斐爾、路西法爾。”
一個瘦瘦高高、穿着白袍的男人比劃了幾個奇怪而扭曲的動作。
身體扭曲成不可思議的角度。
柔和的金色長發在晨光中蒙上一層光暈。
青色的眼睛蒼翠溫暖。
白色的牧師服為他平添了神聖感。
合眼，睫毛微微顫動。
如同隨微風搖曳的樹葉般輕輕顫動。
“雨衣”不由得看呆了一瞬，每一次看到“救世牧師”倫瑟，都會被他的容顏迷惑。
“有什麼事嗎？”
倫瑟沖面前正在發獃的人笑笑。
有一絲悲憫的意味。
晨光自他身後的窗戶打進來，“恰好”襯托出他“神的光輝”。
這個“雨衣”驟然回過神來，驚出一身冷汗，““救世牧師”，洛德仍然不肯開口。”
倫瑟垂眸笑笑，“好的，交給我吧，我會感化他的。”
這人恭敬的鞠躬，退下。
倫瑟臉上仍然洋溢着溫暖的笑容。
那是好似能滌盪人世間一切污濁罪惡的笑容。
天使來了。
是柔和的朝陽臨塵。
有人進來了。
狄薩克睜眼。
“咳咳咳，呵，頭一次看到傳說中的“救世牧師”，非常榮幸能得到您的“救贖”啊。”
有氣無力的咳了幾聲，咳出堵在嗓子眼的凝結血塊。
“過獎了。”
倫瑟溫和的聲音如同晴朗夏夜緩緩轉動的星空。
然而狄薩克感覺到了噁心。
“矯揉造作。”
他並未回答，只是不緊不慢的戴上有些暗的猩紅色手套。
“呃……”
無比精準的掏出眼前被釘在倒十字架上半死不活的老鼠的心臟。
手套原本是猩紅色，然而。
在一次次染血后變成了乾涸的血漬的顏色。
輕輕捏動了一下手中滾燙而仍舊跳動的拳頭大小的東西。
“你的血液很污濁。”
“需要被凈化啊……”
就算是因為成功煉製出哲人石而被改造成完美模樣的軀殼也是有心臟的。
“你知道嗎？釘在倒十字架上就是為了你們這些癒合能力極強的種族準備的。”
“好不容易因為掙動而擴大了傷口，然而卻因為超強的癒合能力又重新癒合。”
他猛的一拽狄薩克。
“嗚，呃啊啊啊！”
四處全是劇痛。
面色刷的一下白了，冷汗順着赤裸的身軀流淌而下。
渾身微微顫抖着，仰頭張開了嘴卻沒有聲音。
汗液又浸到傷口中。
真的很痛誒！
又因為疼痛而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再恢復呼吸時又因為劇烈的喘息而扯動了傷口。
痛楚攥住了他的衣領，貼合了上去。
倫瑟依舊輕柔的笑着。
輕柔的捧着那一顆心臟，輕柔……粗暴的掰斷肋骨。
塞了回去。
“反正，你們擁有強大的自愈能力啊。”
蒼白與猩紅映襯成畫。
眼前被鮮血糊住。
長時間的倒吊讓他幾近休克。
但，到底還是煉製過哲人石的“完美”身軀。
肋骨向外支楞着。
倫瑟突然想到了什麼，笑笑，“你知道，血鷹嗎？”
釘子被拔下。
在最後一枚釘在右手上的釘子還沒被拔下來的時候，
狄薩克狠辣的使勁一拽。
整個右手慘不忍睹，幾乎看不出來這是一隻手。
雖然，不能使用法力、無法召喚阿斯莫德、肉體力量被削弱……
但是，他足夠狠辣。
若是一般人，可能便被嚇住了，但是。
對面的是“救世牧師”倫瑟。
一成不變的溫暖笑容在染血后的此刻顯得可怖，令人毛骨悚然。
如同在什麼也看不見的黑霧中感受到臉上有溫熱的氣息。
“迷途的羔羊啊，你何竟如此罪孽纏身。”
輕輕誦了一句，倫瑟毫不留情的將狄薩克的四肢折斷。
沒錯，越疼痛越好。
狄薩克的眼中閃動着不知名的光。
癱在地上呲牙咧嘴，但是細看的話可以窺見那細微的笑意。
倫瑟踢了踢這一團，嗤笑一聲走了出去。
會有人來收拾的。
地下不知有多深，不知何處的某個物體動了動。
這裏是薩爾納斯，據說曾經這裏是一個戰場。
舊日與惡魔的戰場。
一位惡魔在此死亡。
當然，僅僅是，“死亡”而已。
對於惡魔來說，死亡並非死亡。
如同廷達羅斯之霸主姆西斯哈那般的消亡才是真正的死亡。
死亡並非死亡，僅是換了一種存在方式罷了。
從介於靈體與實體之間的狀態轉變為純靈體狀態。
而為此，祂們的舊軀殼中象徵著實體的那一部分會被蛻掉。
蛻掉的殘餘物便在這地底。
只有經歷足夠的痛楚才能與其共鳴，從而得到它。
因為，惡魔的本質是人類對於痛苦的認知。
天使是對於美好的認知。
舊日……代表着人類所無知的一面。
所以惡魔/天使是基於人類，不，是人世生靈的認知存在的。
因此祂們不得不保護脆弱的人世生靈。
這是一本破爛至極的書中所記載的。
天知道那些人是怎麼從破破爛爛的文本中找出信息的。
只是……這可便宜了他。
但是到底是哪一位的“殘渣”呢？
最後一個念頭消失，他終於暈了過去。
解脫了。
再醒來的時候眼前便是正坐在一旁虔誠的誦着禱詞的倫瑟。
狄薩克目不轉睛的盯着。
在向誰祈禱？
完畢，倫瑟回過頭來，“醒了？”
“那麼繼續我們的話題，你聽說過血鷹嗎？”
傷口似乎癒合的差不多了，也許是用了藥劑吧。
在沒有得到他們所需要的東西前，自己是不會“死”的。
肉體上不會死亡。
精神上會受到摧殘。
“呃。”
肋骨被重新掏出。
如同固定頭髮的夾子一般，被打開，拉至最大。
夾子被扯到背部，上面放上來還不斷變幻大小的兩團。
隨着呼吸，兩團的大小變化起來，連帶着骨翼抖動起來，如同翱翔的老鷹一般。
此即為，血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