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失蹤的張博
雖然第二次返回1309周塵獲得了很多有用的信息，但是他心裏還有一個未解的大疑問。
那就是他的神性量變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以他從《秩序起源》前十頁上找到的信息，生物發生神性量變和質變大致有四種途徑：
一是經過長期漫長的優質教育精神積累。
二是服用特殊藥劑。
三是精神受到刺激。
四是掠奪吞噬外界神性。
而要通過這四種途徑達到神性量變或者質變，好像都有不小的限制，具體的情況周塵雖然還未了解到，但卻知道這裏面多少涉及一定的概率和副作用問題。
“我的神性量變，難道是在咖啡廳的時候，被撞進來的汽車嚇出來的？”
雖然有這種可能，但周塵還是覺得不對勁。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搞清楚自己在1309昏迷的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這件事關係到陳染到底是否還活着，這對目前的他來說很重要。
“慢慢來吧，現在主要的任務還是想辦法脫離腿毛怪的控制，不然每個月都要做神性任務，不死也成了罪犯。”
經過觀察，周塵發現“監獄”里大部分人的任務都是上繳一定秩額的神性。
而他們的獲取方式也幾乎都是——掠奪吞噬。
雖說神性是每個生物生來就具備的，但考慮到人的初始神性量最高，有三秩之多，且異類生物之間吞噬時的逸散率奇高，掠奪來的神性往往會十不存一的原因。
所以一個人在沒有價格高昂的神性抽取保存儀器時，如果要短時間內賺取神性完成任務便不可避免的要面臨傷害人的問題。
而不論在什麼地方，只要有人類社會存在，無故傷害人的舉動都必然屬於犯罪行為，會受到制裁。
周塵不想傷害人，也不想受到制裁，更更不想靈魂消散。
“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如果一個月之內，我不能上繳十秩神性，就只能用自己來抵數。”
“不過十天後的暴動日我應該有一次機會，考慮到我的戰力太低，斬殺腿毛怪取代祂的可能性估計不大，至於逃亡……”
現在周塵終於明白陳染為什麼要想盡辦法逃離1309了，試問誰又能經受住這種不是死貧道就是死道友的心理考驗？
最可怕的是，這種考驗每個月都會來一次。
不過如果結合自己未知的能力，效仿陳染，逃亡成功的幾率可能要大上不少。
但是陳染真的成功了嗎？
周塵現在想想陳染留下的十三張紙條，都覺得那更像是對方的遺言，而不是純粹對他的提醒。
……
接下來的幾天，周塵開始嘗試着以陳染的身份去融入嶄新的環境。
隨着慢慢了解，他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根本不能在他過去所見的任何一張地圖上找到。
這裏就像是一個平行世界，有他熟悉的文化風俗、科技語言，但是卻又隱藏着未知的力量。
陵城北區天壽路重明街，這是他現在住所的位置，
或許是完成了第一次神性量變的緣故，幾宿沒休息的他根本全無睡意，倒是時常會感到飢餓。
陳染書桌下的抽屜有許多比德幣，他每天早上都會從裏面拿錢去買一些早餐，今天也不例外。
在藥鋪對面的早點鋪老闆娘已經見怪不怪的目光中，他買了六籠小籠包、八杯豆漿、十幾枚茶葉蛋，搬着板凳拿出一本從陳染書架上找到的《世界簡史》就在店門前的小桌上邊吃邊邊看了起來。
拋開那要命的神性任務不想，曬太陽吃早餐的確是件愜意的事。
當然，如果沒有外人打擾就更好了。
“你好，請問是不是陳染？”一道輕盈空靈的聲音響起。
周塵輕輕抬頭，發現來人是一男一女，兩人年齡都不大，看起來約莫二十歲左右。
女生身材高挑，穿着黑色風衣但卻不顯得冷酷，她的模樣清純，笑起來左臉頰會浮現迷人的酒窩。
“可惜，太平了。”周塵嘀咕了一句。
他沒注意到的是，伴隨着他的目光掃過，對面的女生胸前襯衣鼓了鼓，然後微不可聞的“嗯？”了一聲，眉頭微蹙，將胸前的風衣往中間攏了攏。
同行的男人並沒有察覺到女生的小動作，他雖然長着一張大眾臉，相貌普通，但神情卻帶着一絲無法掩飾的傲色。
他背着一隻黑色斜挎包，雙手負在身後，用鼻孔對着周塵，正抬頭在打量周塵身後的藥鋪。
“對，我是，你們要買什麼葯？”周塵解決完早餐，合上書籍，開始收拾桌椅。
“能進去談談嗎？”女生很有禮貌，背對着街道，猶豫了一下，伸手入懷掏出了一張證件牌樣式的東西。
“陵城治安部，黎妍。”周塵一眼掃過上面的信息，意識到這兩位的身份可能是類似“警察”的存在，他輕輕點頭，將兩人讓進了藥鋪內。
藥鋪左側是櫃枱，右側則是一小塊空地，擺放着桌椅，周塵伸手示意二人坐在這裏。
“二位口渴嗎？”
周塵問了一聲，見兩人沒有拒絕，進入後院給兩人倒了兩杯白開水。
“謝謝。”黎妍用手撫過身邊的葯斗，然後才坐到周塵的對面。
“最近生意不太好嗎？葯櫃都落了許多灰。”
“是身體不太舒服，所以沒怎麼打理。”
周塵解釋道，看着二人捧着手裏的玻璃杯不動，端起自己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等待着下文。
“是這樣的，張博你認識嗎？”開口的還是黎妍，至於她身邊的男人則緊緊盯着周塵的雙眼，目光帶着審視的味道。
“認識，他是我的同學。”
“那你最後一次見他是什麼時候？”
周塵猶豫了一下，坦誠道：“四天前，夜裏。”
對面兩人對視了一眼，周塵明顯看到黎妍的眉頭揚了一下。
“希望你能好好配合我們，這件事關係很大，你恐怕無法承擔背後的責任。”
男人身體前傾，語氣裏帶着一抹若有若無的威嚇。
周塵低頭抿了一口茶，沒有理睬他。
“陳染，請你端正自己的態度。”
男人似乎生氣了，一拳砸在木質桌面上，杯子裏的開水濺在他的手背上，他也無動於衷。
“二位還有什麼想問的嗎？”周塵保證自己的態度已經很端正了，但沒辦法，陳染那張沉鬱稚嫩的臉注入他的靈魂后，體現到精神上就是這麼的慵懶，讓人感覺漫不經心。
“如果你還是這種態度，就請你跟我們去一趟治安部吧。”
對面的男人猛然起身，瞪着眼睛居高臨下看着周塵。
氣氛莫名有些尷尬，死一般的寂靜后，周塵忍不住笑着哼出了聲。
“兩位不會是在唱紅臉白臉吧。”
周塵瞥了一眼還在用纖細的柔荑摩挲水杯的黎妍，微笑着說道。
黎妍示意自己的同事林通坐下，同樣回以微笑。
“那請問那天晚上張博找你是為了什麼事呢？”
“買葯。”
“什麼葯？”
“提神石，念頭菇，強心草。”
周塵注意到，聽了這三味葯的名字，黎妍的眼神明顯閃爍了一下。
“他是什麼時候來的，還說了什麼話？”
“凌晨十二點，說他時間不多了，讓我把這三位葯打成粉，按一比二比六混合。”周塵如實回答道。
黎妍聞言輕輕點頭，“他那麼晚來找你，是敲的門嗎？”
周塵目露疑惑，但還是回答道：“敲門和按門鈴。”
黎妍沒有繼續開口，而是起身去了藥鋪外面，至於林通則緊盯着周塵。
過了不久，黎妍走了回來，臉色鄭重了不少。
“他沒有說謊。”
這句話是對林通說的，而後她又看向周塵，“現在我有必要告知你一件事。”
周塵示意她說下去。
“就是張博，他在一年前就已經失蹤了。”
“失蹤？”
“不錯，當年他從陵城學院畢業，沒有選擇就業，而是留在了學院，加入了余海濤，也就是你們導師的實驗組。
在這之後，他的家人便與他失去了聯繫，學院給出的說法是，他早已離開了陵城，去往了外地。”
“這是假消息？”
“不錯，附近城鎮的治安部我們都聯繫過，經過驗證排查，我們確認張博沒有出過陵城。”
“那他去了哪裏？”
“他應該還在陵城學院裏。”黎妍說著從證件的夾層又取出了幾張照片，“這幾位你認識嗎？”
“認識，他們也是我的同學。”
周塵現在的記憶力很驚人，黎妍給出的幾張照片上的面孔，他在陳染的畢業照片上都見過。
“在張博之後，他們也相繼失蹤了，而他們都有一個相似點。”
黎妍接著說道，見周塵不接話，她又突然道：“你好像一直都很淡定。”
“心裏還是有些慌的。”
周塵感覺到她們在懷疑自己，這讓他意識到治安部那邊一定已經掌握了一些與這起失蹤案件有關的線索，其中某些線索甚至與陳染有關。
可是他卻對此一無所知，因為陳染給他的留言，大多與那座“監獄”有關，其他的信息實在少得可憐。
“哦？為什麼會慌？”黎妍注視着他的眼睛。
“因為我知道你說的相似點是什麼，那就是這些人跟自己的親人聯繫很少，畢業后大多是獨居，這點跟我差不多。”
“看來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周塵警惕的回應道。
這時林通開口道：“如何證實你的話可信？”
周塵再度沉默，而這次林通似乎控制住了情緒，沒有易怒的表現。
“不怕告訴你，陵城近來失蹤了許多人，我們懷疑他們的失蹤可能都與陵城學院的那個實驗組有關。
考慮到那個實驗組的主導者是你的導師余海濤，所以我們完全有理由懷疑你們是同黨關係。”
周塵被對方咄咄逼人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舒服，有些不滿道：“這是不是太武斷了？凡事總得有個理由吧，就因為我是他的學生，你們就懷疑我？”
“理由？”林通突然站起，一掌拍在周塵肩膀上，“你會知道的。”
他話音剛落，黎妍趁着周塵注意力被林通吸引的剎那，突然伸出柔荑，一下搭在了周塵的手腕上。
一抹潤滑冰涼的觸感傳來，周塵下意識抽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