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詭異何苦為難詭異
“唔……”
李甘睜開眼睛,陌生的天花板讓他眉頭一皺。
“你醒了?”
李甘猛然望去,見一個帥氣小哥微笑地看着他,下一刻他恍然想起對方是誰。
“林老師?”李甘不確定地問。
他上次見到對方,已經是三年前送女兒入學時的事了。
“是我。”林漸關心道:“感覺好點了嗎?”
“……”李甘狐疑地打量着林漸,忽然露出微笑:“沒想到,林老師也成詭異了。”
“嗯,真是個悲傷的故事。”林漸語氣平靜道,並沒有因為詭異身份暴露而驚訝,畢竟自己不可能很巧合的撿到他。
他問過黃薇薇怎麼變的詭異,情況跟他一樣,死了才變的。
黃薇薇說她一個月前熬夜玩遊戲,突然眼前一黑,再醒來時,發現自己成了半人半貓的存在,而她的旁邊,躺着她養的黑貓的屍體。
一個是巧合,兩個,可以算是規律了。
那麼,眼前的李茜爸爸也是因為死了才變的詭異,死時可能有隻金錢豹在他旁邊,甚至,他就是死於金錢豹之口……
如果李茜知道自己爸爸其實已經是個死人了,會很傷心吧……
聽到林漸的話,李甘搖搖頭:“林老師,我不覺得變成詭異是件悲傷的事情,反而覺得幸運。也許你不知道,我是個探險家,但礙於人類的極限,很多地方我去不了,成為詭異后,我去到了。”
李甘握拳:“這股力量能讓我做很多以前想做卻做不了的事。”
林漸直視李甘,問道:“包括殺人?”
黃薇薇比較弱,他幫她擦拭傷口后沒多久,就因為身體要調動能量自愈而讓她昏昏欲睡。
昏睡前,她說李茜爸爸殺了其他詭異,讓他小心點。
詭異終究還會死亡……
李甘搖頭:“我沒有殺人,殺的是詭異。”
林漸問:“難道你殺的詭異殺了人?或者傷害了你?”
李甘又搖頭:“沒有。”
林漸也搖頭:“那你殺他們完全沒有道理。”
無論是詭異還是人,都沒有無緣無故被殺害的道理。
李甘歪頭笑:“有啊,第一,詭異死後,靈魂會變成一種能量從肉體裏散逸出來,吸食了會增強自身。”
“第二,這種能量很美味,讓人上癮!”
李甘閉目回想着那種感覺,差點流口水。
詭異只保留了聽覺和嗅覺,其他的感覺都沒有了,但吸食靈魂讓他找回了久違的快感。
林漸望着一副癮君子模樣的李甘,眉頭緊皺。
李甘把對方當做了食物,如螳螂捕蟬那般。
李甘睜開眼睛,看見林漸表情,輕笑:“林老師,如果你吸食過一次靈魂,你也會像我這般瘋狂的。”
李甘咧嘴:“嘿!林老師,要不,你吸食我吧?如果你不殺死我,我還會去獵殺詭異的,吸食靈魂的快感我已經戒不掉了……嗯,當然,我不會自討沒趣的跟你作對……你強得跟我遇到的詭異完全不在一個層面。”
“所以想阻止我,就趁早殺了我吧!而殺了我你正好可以吸食我,讓你體驗一下從靈魂深處開始的瘋狂!桀桀!”
林漸搖頭:“我不會殺你的,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李茜的父親,我只希望你不要再去獵殺詭異了。”
“同為詭異,何苦為難詭異呢?”
林漸好言相勸道。
本來作為詭異要想隱瞞身份生活在人群里就很麻煩了,
若是自相殘殺,何苦來哉?
李甘收斂笑意:“你真的不殺我?我可是還會去獵殺詭異的,先前被我獵殺的是你的學生吧?我隱約有點印象,嘿嘿,如果你放我離開,我會繼續獵殺她的,我看她對自身能力應用得不太熟練,剛成為詭異吧?”
“桀桀,這樣的詭異可是十分的美味!”
林漸沉默,好半晌才半真半假道:“算了,或許對詭異來說,死亡是一種解脫,隨便你吧……”
死亡也許對詭異來說是解脫,但是生還是死,應當由其自己選擇,而不是別人替其選擇。
李甘盯着林漸的眼睛,想從他的臉上找到說謊的痕迹,可惜發現他的表情很坦然。
“哈!”李甘笑了:“我從我女兒那裏聽說你是個好老師,現在看來,只是你的偽裝罷了。”
林漸也笑了:“要想正常生活在人類中間,是得好好偽裝。”
李甘恍然大悟:“原來林老師只想過人類的生活。”
林漸點頭:“是啊,即使成了詭異,我也要好好做人。”
李甘心底暗笑,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林老師,你放心,我不會打擾你的人類生活的,甚至,我還會幫你保持你的人類生活,要是有人來妨礙你,我幫你解決他們!”
林漸微笑:“那真是太感謝了。”
李甘也笑:“算是林老師對我女兒學習上的幫助的謝禮。”
“這是我應該的。”林漸說完,怕了拍額頭:“我怕你醒來缺乏能量,給你熬了雞湯,我這就去給你端來。”
“好的麻煩了。”李甘感謝道,他確實感到自身虛弱,林漸下手是真的重,他都覺得自己要死了,幸好託了女兒的福讓他撿回一條命。
“明天早上給女兒做點好吃的。”李甘暗想。
“不麻煩不麻煩。”林漸擺擺手,走到廚房端來一鍋冷了的雞湯。
從熬好到現在已經過了兩個小時。
而此時已是午夜十二點。
李甘接過雞湯,狼吞虎咽起來。
風捲殘雲之後,李甘舒服地打了個飽嗝,握拳感受了下,力量恢復的七七八八了。
詭異的消化能力就是強。
吃飽喝足,李甘起身:“林老師,那我不打擾,我先走了。”
林漸點頭,過去拉開房門,讓出道,微笑道:“您慢走。”
李甘走出房間,遲疑地回頭看了眼林漸。
林漸還保持着送客的微笑。
搖搖頭,李甘辨認了下方向,朝着自己家走去。
“奇怪的傢伙!”
念頭落下,李甘嘴角又忍不住咧開。
目前來看,這座小縣城裏最大的威脅只是他女兒的這位實力深不可測的老師,其他仍然都只是獵物罷了。
不過,林漸到底是什麼詭異?
人死後,有概率會變成詭異,有個前提是,死時身邊有生物。
兩年前一次野外探險被獵豹咬死之後,他成為了豹人,接觸其他詭異之後慢慢總結出上面這個人變為詭異的原因。
他見過犀牛人,象人,牛頭人,甚至鼠人,椆樹人。
林漸這像霧一樣的詭異他沒見過。
蚊人?蟻人?
不像。
“管他什麼詭異,反正是個‘好’詭異,桀桀!”
李甘桀桀笑着,變成豹人幾個跳躍消失在深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