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籠子裏來

七十三.籠子裏來

在聖歌教派的聖城中,喬托正在最高的那棟建築里,聽着第四猶大的成員訴說初原海附近的異常。

“冕下,在原初海附近的所有漁村都沒辦法聯繫上,甚至在那些漁村裡設立的夢境教堂也已經全部失聯。”穿着純黑制服的第四猶大成員跪在地上描述情報,喬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色陰沉。

分佈在聖瓦儂王國各地的夢境教堂就是喬托的眼睛,在三位融合計劃的前夕,竟然出現了失控的狀況,這讓喬托非常焦慮。

“馬上派遣執行人員,我要今天之內搞清楚那地方到底發生了什麼!”喬托拍打着椅子的扶手,焦慮讓他已經沒有心情偽裝那個勝券在握的冕下了。

第四猶大的成員恭敬的行禮之後,快速的離開了這裏,他能敏銳的察覺到,今天的冕下似乎和往常不同。

很快大量的第四猶大的執行部隊就開始向著初原海的方向出發,他們不斷的在各個主要城市的傳送門中穿梭,以求能夠用最快的速度抵達原初海。

帕米爾是前往印斯茅村落的調查小隊的一員,他是一個擁有活潑的橙色頭髮的少年。

這是帕米爾加入第四猶大以來,第一次執行直接由教皇冕下下達的調查任務,這讓他有一點興奮,躍躍欲試的想要向教皇冕下證明他的忠誠和信仰。

聽前輩們說,那個村落閉塞落後,甚至沒有恆定的傳送門,在一百多年前還能勉強算是一個小有名氣的港口城鎮,現在就和一個落魄的漁村沒什麼分別。

傳說那裏還遺留着野蠻的海洋信仰,在那裏傳教的夢境牧師受到了這種信仰極大的阻撓,但好在據說現在那裏的傳教行動已經初見成效了。

帕米爾想:至少那些印斯茅的村民不會因為異端信仰惹怒那些陰沉可怕的前輩,尤其是那個只剩下一隻眼睛的隊長。

雖然現在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辦法聯繫上印斯茅村落的夢境教堂了,但帕米爾在行動日誌的報告裏,找到了一些為數不多的有關於印斯茅的記錄。

雖然說那些資料都沒有什麼用處,但有關於幾百年前那場駭人聽聞的大瘟疫,以及在野蠻信仰傳說中的聖物荊棘頭冠引起了帕米爾的注意。

帕米爾把自己的發現告訴了自己的老隊長,但是那個頹廢且陰沉的中年老男人卻並沒有在意。

帕米爾所在第四猶大的小隊在太陽還沒有徹底落下的時候就抵達了離印斯茅村落最近的城鎮—耶萊拉。

這座以海鮮聞名的城鎮卻並不沿海,只是依靠着周圍的漁村,不斷的向這座城市提供海產。

沒辦法繼續用傳送門趕路的第四猶大小隊只能騎上了當地特產的矮腳馬,開始向著他們的目的地奔襲。

沿途的景色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只是隨着小隊的不斷深入,空氣中瀰漫的味道開始越來越讓人作嘔。

很快小隊就抵達了印斯茅村落,在隊長的安排下,帕米爾被安排到了最輕鬆的活計—詢問當地的村民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狀況。

而小隊的其他人則是分別前往了夢境教堂和港口,隊長認為這兩個地方出現問題的概率最大。

垂頭喪氣的帕米爾接受了這個看起來沒什麼挑戰性的工作,開始像這些長相古怪的當地人聊天,試圖了解點什麼對於任務有幫助的信息。

但可惜的是,這些長相古怪,性格怪異的村民們卻並不願意配合帕米爾的調查和問詢,帕米爾得到的最多的回答就是那種帶有古怪口音的—不知道!

飽受打擊的帕米爾無助的在鄉間的小道上,

在無意中走到了一個奇怪的死胡同里,帕米爾看到了一個渾身散發著惡臭的流浪漢。

那個流浪漢的手裏死死的攥着一個空酒瓶,流浪漢不斷的抖動手裏的空酒瓶,伸出骯髒的舌頭試圖接到殘餘的酒滴。

但可惜的是,這一切已經是徒勞,褐色臟污的器皿里,已經倒不出哪怕是一滴酒了。

帕米爾想起了自家隊長隨手扔給自己的烈酒,從口袋裏掏出了那瓶只剩下一小半的烈酒,來到了那個乞丐的面前。

那個乞丐保持着動作,眼睛卻死死的盯着帕米爾手裏的酒瓶,喉結不斷的上下滾動,就好像自己的瓶子裏真的有酒一樣。

乞丐跟着帕米爾來到了一個遠離村民的地方坐下,在乞丐猛灌了兩口烈酒之後,帕米爾終於第一次從印斯茅村民的嘴裏聽到了不知道之外的回答。

“地獄的大門被打開了,魔鬼從海溝里爬出來了。”那個骯髒的乞丐打着酒嗝,用一種醉醺醺的痴獃聲音說道:“那是個強大魔鬼……”

“弄碎了神的權杖。”

在乞丐顛三倒四的胡言亂語中,帕米爾終於勉強拼湊出了一個荒誕離奇的故事。

在這個故事裏,印斯茅人的海神因為創造了原初海里的人魚,賜予印斯茅人數不清楚的漁貨。

為了感謝海神賜予的財富,印斯茅人會不斷的像海里的海神祭祀,有時可能會是一些動物,有時候會是一些村落里俊美的年輕男女。

收到了祭祀的海神,有時候會派遣祂的眷屬,給印斯茅人帶來一些造型怪異,刻有古怪浮雕的財寶。

這些財寶讓印斯茅人更加痴狂的信仰着海神,再然後有關於漂亮人魚眷屬的傳說,就以印斯茅人為源頭開始擴散。

但是好景不長,因為過多的和人魚接觸,印斯茅人開始患病,他們長出魚鰓,手腳都指頭之間開始長出蹼狀物,甚至在關節處長出了細小的魚鰭。

他們開始越來越像海底生物,但和美麗的人魚截然不同。

這種可怕的變化像是瘟疫一樣擴散,最終外地人把這種變化成為印斯茅的瘟疫。

越來越多的印斯茅人開始前往淺海生活,印斯茅也不斷的縮水,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

在聽到這裏時,帕米爾這才驚訝的發現,這乞丐竟然長着和他所說的一模一樣的特徵,這已經不再像是一個人類,而像是某種海洋怪物。

等帕米爾從這種震驚中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個乞丐突然抓住了帕米爾的手驚恐的大喊:“魔鬼來了!魔鬼來了!”

“祂阻止了我們回歸初原海的懷抱!祂弄碎了海神的權杖!”

事後就是一段帕米爾完全聽不明白的古怪囈語,就像是瘋子發出的無意義的單詞。

那個乞丐的力氣出乎意料的大,這讓帕米爾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擺脫了那個乞丐的臟手。

那個乞丐不斷的尖叫着,驚恐的跑開了,帕米爾無奈的拍拍手準備轉身離開。

在轉身的瞬間,帕米爾看見了一張離自己無比接近,幾乎是鼻尖對鼻尖的充滿惡意的醜陋嘴臉。

那個傢伙穿着聖歌教派夢境牧師獨有的服裝,頭上帶着一個古怪的荊棘頭冠。

被嚇到的帕米爾下意識的揮拳,那個夢境牧師一下就被帕米爾擊倒在地。

但帕米爾感覺自己就像是打到了一團漿糊,然後就看見了那個牧師艱難的爬了起來,爛泥一樣的臉上,清晰的出現了一個拳印。

那個夢境牧師用一種帕米爾從沒有聽過帶有可怕褻瀆氣息,但帕米爾卻詭異的能夠理解其意思的語言說道:“神拋棄了我們,我們要把神重新關進籠子裏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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臆想神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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