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尊嚴1擊

三人組成的代表團跟在史正文的身後向前走着，劉岩拒絕了任何人的攙扶，堅定的走在最前面，科斯塔與硃砂在兩旁跟隨，作為最堅定的追隨者而追隨。

最先讓三人感受到不一樣的，並非來自於視覺而是嗅覺。雖然肯定的是這些機械人是並無嗅覺，但空氣中確實瀰漫著讓人心曠神怡的鮮花香氣。

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開始警覺的後退起來，畢竟誰都不知道這表象下隱藏着什麼。史正文見此景，彷彿噗笑一聲，說：“這是我們為三位準備的見面禮，安全無毒請放心呼吸。”

雖然史正文的機身是一個小女孩，但很明顯這裏誰都不是小孩子，不可能說沒毒就真的相信沒有毒。史正文見三人遲遲不肯向前，便聯絡城內機械人取出一瓶噴劑送至三人面前，說：“這是我們用來去除農業害蟲的，對於任何生物細胞組織——當然也包括您們三位在內，都可以造成有效且不可逆的殺傷，用你們的話來講就是——融化。但不會有任何植物細胞因此受傷，其無色無味，三分鐘之內就會揮發殆盡絕無殘留。”

科斯塔聽完這彷彿炫耀實則威脅的話語后，憤怒地說道：“你這是想說，要弄死我們不用那麼費勁嗎？！”

史正文用那特有的聲音平靜地說：“我並不希望您如此思考，但結果確實如此。我們無意殺人，願各位銘記於心。”

“科斯塔，夠了。這裏不是戰場了。”劉岩指責科斯塔在破壞這場和談，雖然史正文表示自己並沒有因此感到任何不快，但劉岩依舊錶達出了極為正式的道歉。

劉岩，何許人也？其原本只是一介平凡的人類，甚至最開始都不是破碎帝國的貴族，僅僅只是一個憑藉自己的努力成為了一個邊防團團長的勵志之人罷了。

直至在他47歲那年，噩夢將至。破碎帝國的邊境城市“黎曼”發生了多起詭異的人口與牲畜失蹤案件，年輕的劉岩收到了逃回來的偵察兵的報告，一個大型的第二紀元遺迹即將復蘇。

這對於當時的劉岩來說這無疑是爆炸性的消息，必須立刻採取措施。但對於當時國力孱弱的破碎帝國來說，邊境城市除非是真正的要地，否則就是用來拖延敵人進攻速度的犧牲品，而劉岩也明白自己的部隊如果被動防守就會成為真正的炮灰，到死支援都是不會來的。但如果現在帶領所有人撤離的話，自己也會被按上一個怯戰的名頭而被處決。那麼如果直接換上平民的衣服逃走呢？自己雖然不想死，但也不想那麼活，與其這樣不如放手一搏。

劉岩將自己的副手留在城內訓練民兵，而自己帶走了城防團所有的人，準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的突襲。當年的劉岩很幸運，到達的時候不過只有一名近戰特化型機械人守在入口。而當年，年輕的劉岩並沒有料到，這便是自己百餘年噩夢的開始。

劉岩直呼自己低估了這個機械人的能力，僅僅那麼是一個機械人就將全團逼入困境。過於狹長的入口讓人數優勢無法得到發揮，而有限能沖入的百十餘人全部都死於機械人的鏈鋸之下。面對機械人身後所傳來越來越大的噪音，劉岩也變得越來越焦急。最終劉岩留下了一個連的人繼續與面前的機械人僵持，帶領剩下的人從頂部依靠着魔法轟擊進入了遺迹內部。

在跳入轟開的大洞后映入眾人眼帘的，是數十台仍在流水線上未完工的機械人，而且在外貌上可以分辨出和外面的是同一型號。在意識到被人入侵后，

這些機械人被立刻激活並用鐵片臨時加工成為利刃，在自己的臂展半徑內瘋狂的揮砍眾人。

劉岩帶領眾人展開反擊但仍然太過於倉促，刀片切割肉體與骨骼的聲音響徹了整片機房。但彷彿玩笑一般，大量的血水導致了機械人裸露的電線與主板發生了短路，最終在損失了數十人之後劉岩帶領剩餘的眾人繼續向著唯一的出口繼續深入。

但很快劉岩就意識到自己錯的有多麼離譜，組裝車間並不僅僅只有一個。在自己還在忙於與那些半成品奮戰的時候，餘下的生產車間開始了加速工作。雖然生產出的機械人對比門口的那個是肉眼可見的粗劣，但也遠遠比那些不能行動的半成品要難對付的多並且數量眾多。劉岩見此立刻下令撤退，但身後傳來的肉體割裂與慘叫聲宣告着一個事實，即外面的機械人僅僅只是留下的看守，散落各處的機械人已經返回並對其完成了合圍。

前路已絕，退路已斷。劉岩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局面，但遠處向下的樓梯卻給予了一絲希望。雖然被數十名機械人隔開讓僅有幾十步的距離變得宛如千山萬水，可既然是向下的樓梯那麼必定還有下層，所以只要轟開地板就能繼續前進，就有可能找到其中樞並給予其致命一擊。但魔法師都留在了地面上，等待他們下來支援怕不是只能給人收屍了。唯一可行的就只能依靠眾人背包裏帶着的塑膠炸藥，將地板炸開繼續前進。

依靠着這樣的方式，劉岩帶着剩下的人繼續前進着。終於在第三層的時候，劉岩終於可以確定自己要去的方向了，巨大冷氣正在從左前方襲來。在前人一次又一次的實踐中，這種冷氣很明顯是用來給中樞降溫機器所散發出來的，雖然每個大型遺迹都有複數的假中樞做障眼法，但劉岩就要賭現在這裏剛剛復蘇根本沒有時間來做假目標，而劉岩是幸運的，他賭對了，這裏就是中樞所在。

但劉岩也賭輸了，自己所剩下的炸藥雖然對其造成了不可挽回的破壞讓其進入了毀滅的倒計時，可終究沒能對其造成致命一擊，而留給“它”的時間則足夠殺光所有人。劉岩親眼看着自己身邊的所有人都倒在了自己面前，並眼睜睜的看着面前的機械人剖開了自己的肚子，將自己的內臟傾倒而出。但那些機械人沒有要他死，反而取出了一套完整的機械器官，並強行將其植入了自己的身體之中，然後用極其粗暴的方式將刀口縫合。在劉岩被折磨的即將昏厥的時候，終於聽見“它”用通用語說：“活下去，記得我所做的一切，帶着恨意，悲哀的活下去吧。而在你死的那天，你身邊的一切都將為我陪葬！”

第三紀元514年8月15日13：17

史正文一遍拍手，一邊用孩童的聲音說：“真不錯啊，劉岩上校。差一點點就讓你得逞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