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話 陣

第七十二話 陣

“所謂整合,就是天下間的力量,團結世間人心,感染者和非感染者都是人,人與人之間就算不能彼此相愛,也總該講規矩、守道義。如果像塔露拉那樣,被幕後黑手像傀儡那般拿捏操控,為了野心和私慾害得自己成了忘恩負義的東西,那還配當什麼整合運動的首領?只是個笑話而已。”特子咧嘴,傲然一笑,“我們這些穿越者,行的是俠,走的是道,但首先是要學會做人,而做人的底線就是要先自尊自愛而後愛人,最後才是去當幹員施展抱負、當官大展宏圖、精進一身的好本領。的確,能做到真正自尊自愛的人本就不多,真正用大愛去愛人的人更少。”

“我這幾年來也偷過不少東西,因為有些錢流到了不該流到的地方,有些糧食和大魚大肉進了不該進的肚子,致使一些苦難砸到了不該受苦的人頭上,所以才需要我們這種人出手,這也算是我所行的道。”特子眼神一寒,看向格恩,“我大哥徐樂也常說‘擔任首領,最重要的就是有擔當’。或許是我行事是出於人心人性,並非意氣用事或是因復仇而行動,如此一來問心無愧,所以我可以統領整合運動。”

“好一個問心無愧。”格恩興緻高漲,當即讓侍者繼續上酒、加菜。

葛哀先前說得不錯,拉特蘭的酒菜果然大多偏甜,而且以蛋糕、麵包一類的面點為主,各類醬料、蔬菜、肉類為輔,風味獨特。

酒過三巡,依規矩特子該出面說些場面話。

但他卻沒說什麼要緊事,而是喊了聲“葉蓁”,示意霜星為大家敬酒。

他先向眾人引見霜星,是想顯得自己手下有人可用,能用人。

特子覺得這是正常的事,但這一下霜星卻被說得有些不樂意了,卻又當著眾人的面,不好反駁。

她當年擔任雪怪小隊的隊長,游擊四方,與烏薩斯的官兵鬥智斗勇,又是何等的從容不迫。

但如今她端着酒杯,倒顯得有些害羞,也有些怯懦了。

特子大喇喇將手一攤,向大家介紹:“這位是我的副手,人稱‘小霜星’的葉蓁。”

聽聞此言,菲亞梅塔心中也有了數:“看來這位葉蓁和當年霜星的源石技藝路數相同,還好她不是那雪怪小隊的霜星,不然憑我現在的本事還真敵不過。”

可霜星卻被說得心裏有氣了,她以為這是特子在故意找茬,想讓自己說些玩笑話,再不理會特子,豎起了頭上的兩隻兔子耳朵,朗聲道:“正如特頭領所言,我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會些源石技藝,實在沒法跟當年那位白色死神相提並論咯。”

忽聽特子反駁道:“此言差矣!”

霜星神色微變,嘴裏“哦”了一聲。

特子緊接著說道:“今天能到這裏吃飯的,就絕沒有小人物,哪怕今天名氣小些,將來也能成氣候,正所謂時勢造英雄,風雲成人物,誰也不知道這天意究竟能順着哪個人,不過嘛,至少有一件事是確定的。”

“那就是大家今天都看得起我特某人,光臨我設下的這個宴。”

特子舉杯敬酒,而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眾人皆被特子所言打動,酒量好的都紛紛陪上了一杯,哪怕有些不勝酒力的,也抿上一小口,以示配合。

喝酒本就應當是件開心的事,全然出於自願自發。

對於善飲酒的人來說,他們同樣善於控制自己飲酒後的言行,並不會將自己喝得酩酊大醉,更不會酒色亂性,說出些不該說的話,或做出些不雅不禮的事。

當然,在坐的這些人里,特子一方大多是有閱歷的人,酒能助他們追憶往昔、談笑風生。

而拉特蘭方面教徒居多,在他們的教義里,糧食和糧食釀成的酒是上帝的賜予。所以對他們來說,美食和美酒帶來的快樂是無從取代的。

至於糾結自己該喝多少,控制自己不去飲酒,那是廟裏的和尚才考慮的事。

至少眼下的座位中沒見到和尚。

但就在這時,大門“嘭”地一聲被撞開,突然有一名模樣俊秀的服務生自大堂外跌跌撞撞地闖進了正廳,像是有極為要緊的事稟報。

這看來年紀二十齣頭的服務生臉色發白,連忙跑到眾人身邊,險些摔了個跟頭,急聲道:“不好了,有個禿子要闖進來……”

離他最近的人是年紀最長的老帕特,他踏步上前,扶起這名大驚失色的年輕人,沉聲道:“別緊張,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你可看清楚那人的模樣和身形?知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闖進來?”

這位拉特蘭酒店的服務生顯然是訓練有素,他咽了咽口水,深吸氣,說道:“那人跟我年齡差不多大,應該是阿戈爾人,穿的是粗布黃袍,左肩還披着個印有金色方格子的紅布,他一到院外的大門口就執意要進去,我們警告了他,但他的源石技藝能製造幻覺,誰也攔不住,就連銃里的子彈也都繞着他走。”

這服務生又發出了警告:“他快要闖進來了,各位大人一定要小心應付!”

特子聽后不怒不急,反而展顏大笑:“我就知道他早就到了拉特蘭,我不去找他,他得來找我!”

眾人聽他這麼說,都或多或少地被嚇了一跳,就連眾人里跟在他身邊最久的霜星也問:“你說的是誰?”

可是她剛問完這句話,就發覺自己已經問得多餘了,因為她親眼眼見到正廳的大門發生了一種無法直接用語言來形容的變化。

那就像是整個門化成了一灘水,大理石雕成的地板堆成了一面湖,牆壁上的壁畫連帶着彩玻璃繪成的雕花在轉瞬間織成了一張網。

可她眼中的門還是門,地板依舊是地板,彩繪和玻璃仍舊如剛進門時一樣清晰可辨認。

她現在只覺被眼前這繚亂一幕弄得頭暈目眩,更無法判斷究竟是有人用怪力扭曲了整個正廳,亦或是自己的眼睛被施加了奇異的幻術,從而出現了問題。

到了這時,門前才緩緩出現一道灰影。

眼下處於正午,艷陽高照,可因為這灰影的出現,耀眼的陽光竟也變得濕潤,堅硬的土石更變得柔軟。原本相隔極遠的東西,比如遠處的教堂,變得近在眼前,與之相反,比如面前的酒杯,卻遠得如同相隔萬里。

一時間,眾人面前的一切都因為這身影的出現而顛倒、錯亂了。

人群中已有不少人待做迎擊,其中神志尚能保持清醒者凝神細看,才驚覺門前的人影並非是灰色,進門來的人正如那位服務生所言,是個穿着橙袍紅袈裟的禿頭僧人。

只不過從人眼看來,自己這邊距離那僧人像是隔了一層霧,就連本該看清楚的人臉人像也變得模糊,失了色,只留下了一處灰色的人影。

臨此強敵,人群中的強弓硬銃紛紛備弦上膛,他們可絕不想被這猝然而至的怪人奪去性命。

可是與別的人不同,特子對這個人已是相當熟悉,他已可稱得上是位老朋友。正待衝上前去與這位“故交”會上一會,他卻發現霜星、米莎等人無不在搖晃,霜星更是大口喘着粗氣,道:“好厲害的源石技藝,相隔這麼遠就能擾人心神,讓人獨力難支……”

特子見她昏昏欲睡,便順勢將她按到了座位上,說道:“這可不是什麼源石技藝,這是奇門陣法,炎國老祖宗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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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的抽象復活賽:初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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