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匆匆而至
紫氣東來之際，也是一天之中人道氣運最強盛的時候。
秦法流拍了拍手掌，從衣袖之中取出了一塊玉盤。
玉盤晶瑩剔透，其上的紋飾和羅盤類似，只是更加細緻。
每一處符文勾勒都極具神韻。
“時間到了，開始測靈！”
秦法流的聲音不似之前獨自面對秦琰之時的溫和。
代族長的威信在這一刻盡顯無疑。
宗族大殿之中的秦氏族人早已寂靜。
七個孩子站成了一排，緊張又期待的看着秦法流手中的玉盤。
身在宗族大殿之中的孩子，都是秦氏正統修士的後裔，在到來之前都會對這些細小的事情有所叮嚀。
這是決定一生命運的時候，每個人都不敢疏忽大意。
除了，秦琰。
秦琰的目光不時地掃向門口，像是一頭靦腆的小鹿。
……
《清風步》是許多練氣修士都會選擇的基礎步法，同時也是天下步法的開端之作。
其地位略似於秦辭修所修鍊的《一氣混元訣》，普及度甚廣。
秦辭修對這一門步法掌握的十分嫻熟，在行走之間已經看不出清風步的痕迹。
這是把一種步法完全吃透，進入化境的絕對體現。
再加上秦辭修本身是劍修，講究的就是一個氣息凌厲，直來直去。
所以他的速度異常迅猛。
當紫氣東來之際，秦辭修終於趕到了宗族大殿。
擦拭了一下臉頰的汗水，看着大門兩側彷彿門神的身影，秦辭修的臉上出現幾分欣喜。
“六姐，七哥……”
秦氏族人因為從小就一塊生活在望岳峰上鍛體食氣，雖然彼此之間的血脈關聯因為時間的推移已經不再如前幾代密切。
但是彼此之間，尤其是同輩分的族人之間，感情還是非常深厚的。
即使秦辭修擁有宿慧，這十幾年下來，依舊將情感沉浸在了宗族之中。
這些年來負責維持測靈日秩序的人已經陸續換成了年輕的‘辭’字輩修士。
秦辭婉，青璃秦氏第八代修士之中第六位，靈根天賦水、木、土三靈根，修仙百藝之中選擇的是靈植師。
秦辭婉今年二十六歲，早在一年之前就已經成功突破練氣六重，現在正在不斷的夯實基礎，向著練氣後期努力。
秦辭鋒，青璃秦氏第八代修士之中第七位，靈根天賦金、木、水三靈根，並沒有修行修仙百藝。
秦辭鋒今年二十五歲，一名純粹的刀道修士，修為比秦辭婉還要更早一些就已經進入練氣六重。
現在甚至已經觸及到了練氣第七重的門檻。
練氣七重就是練氣後期了，能在三十歲之前晉陞至練氣後期的修士，是絕對的築基種子。
秦辭鋒能夠憑藉三靈根的天賦取得這個成績，機緣、毅力缺一不可。
看到行事匆匆的秦辭修，秦辭晚輕哼了一下，柳眉微皺。
冷哼了一下。
“你來晚了，小琰兒已經哭過一次了。”
“看你一會怎麼收場。”
“小九，好久不見！”
“快點進去吧。”
秦辭鋒冷冽的面孔上擠出了一絲笑容，給秦辭修讓開了一條路。
“嗯，好。”
“六姐、七哥，清秋居的黃玉杏已經成熟了，待會到我那裏，我們再詳聊……”
秦辭婉的目光陡然一亮，悄悄地咽了咽口水，味蕾大動。
“這可是你說的！”
“我要蔥爆排骨、回鍋肉、水煮魚、獅子頭，還有上次做的那個佛跳牆也可以……”
聽到一個個連續不斷的菜名，秦辭修的面色越來越黑。
“六姐。”
“切！”秦辭婉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好了，好了，快點進去吧！”
在秦辭婉異樣的眼神注視下，秦辭修終於進入了宗族大殿。
待秦辭修的身影消失之後，秦辭婉的目光一轉。
“小九的修為？”
“練氣五重，十五歲的練氣五重，這種速度甚至能比得上三哥了！”
秦辭鋒的話語之中滿是欣喜。
秦辭鋒口中的三哥是秦辭牧，‘辭’字輩第三位，現如今青璃秦氏年輕一輩之中天賦最強者。
天生火木雙靈根，年僅三十二歲就已經達到了練氣八層。
可成功築基的概率遠在秦辭鋒之上。
“希望如此吧！”
秦辭婉的語氣有些唏噓。
青璃秦氏祖訓有言。
年輕修士年滿十八歲者，或於十八歲之前修為達至練氣六層者，才可走下望岳峰。
一般秦氏族裔在十八歲之前鮮少有能達到練氣六層的，秦辭婉和秦辭鋒都沒有達成這個成就。
兩人都是在年滿十八歲之後才走下的望岳峰。
這些年來兩人都在外歷練，所見所聞，遠非現如今還被保護在望岳峰的年輕一代可以媲美。
青璃秦氏所在的弦月島嶼乃至星落海域遠非大家所看到的這麼平靜。
星羅劍宗入住星羅海雖然已達數千載，但是一直都缺乏對這片廣袤疆域的絕對統治力。
明裡有各種海獸不斷襲擾，暗裏有黑蓮聖教的興風作浪。
風雨飄搖。
……
當秦辭修進入宗族大殿之時，秦法流手中的測靈盤已經啟動。
今年秦氏本家一共就有七個適齡孩子進行測靈儀式，相比與之前的年份，是非常少見的。
對於大部分修士而言，只有在年齡達到六十歲以上，軀體之中氣血開始下滑之後才會考慮破除元陽，留下子嗣血脈。
築基有望的修士鮮少有在六十歲之前成家的，保持着元陽之軀，突破築基的概率高上一層不止。
青璃秦氏雖然算不上修仙大族，但是數百年的發展，也是形成了一套規矩。
本族之中只有完全看不到希望的，才會把精力全部放在繁衍後代之上。
所以之前每年秦氏本族之中做多也只不過是三五人而已，這也就造成了秦氏很多年份甚至沒有新的修士產生。
近些年來，伴隨着族長秦法恆的改革，族中的血脈逐漸豐富。
“秦剛！”
“無靈根。”
“秦川！”
“無靈根。”
“秦煥！”
“無靈根。”
“……”
看着手中一直沒有任何反應的測靈盤，秦法流的臉龐抽搐了一下。
今年秦氏本族有七個適齡兒童，現在已經進行到了第四個，前三個全部都是沒有靈根的普通族人。
這讓秦法流有點難以接受，本來他對今年的這些苗子還有很大所期待的。
最不濟，最不濟也要有兩個吧！
這樣就算十年之後不能形成戰力，也能給家族添上一份底蘊。
想起心中的那件事情，秦法流的目光之中儘是陰霾。
“下一個，秦遠！”
秦法流面無表情的宣讀下一個名字。
一個身穿青色衣衫的小孩子身軀顫抖了一下，緩慢的走出了隊列，將手掌放在了測靈盤上。
“七，七爺爺。”
“嗯，屏氣凝神！”
叮囑了一下之後，秦法流運轉功法。
測靈盤上靈韻自生，四道光華閃爍，其中一抹湛藍格外耀眼。
“金、木、水、土四靈根，水屬性靈根四成！”
秦法流撫了撫虎鬚，暗自鬆了一口氣。
雖然只是一個四靈根，但也總比沒有靈根強啊！
尤其是秦遠的水屬性靈根達到了四成，在這片海域之中修鍊青璃秦氏的家傳功法《青璃驚濤經》能達到一個事半功倍的效果。
雖然可能修鍊速度依然比不了三靈根，但是努努力有生之年達到練氣後期還是不成問題的。
見到第一個苗子之後，宗族大殿之中的其他族人也是鬆了一口氣。
秦遠的母親更是喜極而泣。
她只是秦家‘長’字輩修士的一個侍妾，並非修士。
不過接觸到的多了，也就明白了成為修士的好處，以及難度。
靈根有無，全憑天定。
擁有靈根者才有機會踏上與人爭渡的仙道之船。
如秦遠母親這種普通人終生只能生存在望岳峰下，逝去之後並沒有沒有進入秦家祖祠的資格。
也沒有在族志之上留下痕迹的機會。
但是現在不同。
正所謂母憑子貴，一旦秦遠將來成為青璃秦氏的長老級人物，就算是他的母親只是一個普通侍妾，那也有機會進入祖祠。
雖然這種可能同樣微乎其微，但至少有了幾分希望。
“好了，原地等候，稍後有人會帶你前往青璃閣。”
“下一個，秦念”
一個明眸慧齒的小姑娘走了出來，好奇的將手掌放在了測靈盤上，水潤的眼眸不時地在秦法流的鬍子上掃過。
秦法流頓時瞪了瞪雙眼，這個小丫頭是他的小孫女，從小到大一直都沒什麼規矩。
“木、水、土三靈根，水屬性靈根七成！”
“好！好！”
秦法流接連說了兩個好字，心中的鬱結頓時笑掃了許多。
雖然秦念的靈根只是三靈根，但是她的水屬性靈根強度達到了七成，甚至勝過了許多二靈根修士。
這種天賦已經稱得上是三靈根之中最拔尖的了。
尤其是在青璃秦氏這種家傳功法還有護族靈術全部都是水屬性的家族之中，可以最大程度的開發秦念的天賦。
絕對是一個好苗子，而且還是自己的小孫女，怎能讓秦法流不高興。
或許是先祖有意為之，把青璃秦氏的家傳功定為了一部水屬性功法。
多年繁衍下來，家族的靈根天賦愈發偏向於水屬性了。
近些年來出現的幾位出類拔萃的修士，靈根天賦全部都是以水屬性為主。
在這片浩瀚海洋之上，在鬥法之中，水靈根修士所能佔到的便宜絕對遠超於其他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