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煢煢孑立

終日奔波苦，好像一直是個看客，而且沒有一個可以傾訴的人；雖然是在這個世界，好像很多東西也和自己沒有關係，隨隨便便的看了差不多就有三十年。從地宮回到太行山，還是炎炎夏日，作為一個武林高手，寒暑不忌蚊蟲無門，這是這一世的福利；沒有電子產品可能是一直沒能適應的事情，美好的東西不少，但醜陋的落後一直都在，更有不忍直視的麻木沉淪。通天峽在夏天是最舒服的，這裏面通天湖佔了絕大多數的功勞，山韻在水，更有簡單的科學依據；同時也是晨垚和胡壵最快樂的季節，除了這個時間點，何海並不允許他們去湖裏亂來。大家都是比較普通的出身，平時的生活也都沒有什麼壞毛病，作為掌門的何同學也是積极參与，事必躬親；對於科學研究非常的謹慎，秦磊也很快轉變了過來，何海的很多理論都是後世非常成熟的體系，很多的“研發”都只需要起個頭就行。

何海很清楚自己在改變歷史，從時間線的角度考慮，自己的未來已經被改變；如若沒有平行宇宙空間，自己都很有可能變成需要，想太多的時候就是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感覺很多事情都是幹勁缺缺，還有“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的問題，就像電子產品現在絕對是空想；考慮到通天湖的安全性，乾脆來了一次大清掃，面積不算很大，水深也還可以，危險的物種倒是沒有發現，海拔不高但物種不多，同樣數量也是有限，一個簡單的池子。水下世界有點意思，沒有潛水鏡和供氧設備，逍遙遊都有辦法搞定；倒也開發了一點鍛煉的新方式，之後大家的能力提升上來，季節的影響進一步下降，也是一個常規的手段。

上次說不出感覺的《大道論》，現在還算一個耿耿於懷的刺，越到後面有些關卡就變得非常困難；簡單的描述有點像精神通達，這個東西對於單純的人很簡單，可是兩世為人，成熟也有了兩次，要不是有金手指，何海的境界還真不容易高起來。天地之間，至靈至貴者，人也；最忙最速者，時也；可大可久者，金丹也。惜人多溺於功名富貴場中，愛欲恩情之內，狼貪不已，蛾撲何休，一朝大限臨身，斯時悔之何及！惟其甘分待終，就死而已。誰知有長生不老之方，誰悟有金丹靈藥之妙，減可借哉！此金丹靈藥，非世間之所無有，非天上之不可得者，只在於同類中求之，乃生身固有之物也。簡而且易，至近非遙。道理都懂，就是不得其法，丹藥也是一直在煉，不管怎樣都是“治病救人”的節奏；這個和何海之前得到的丹方很有關係，感覺就是藥方，手段比較的高級而已，本質又沒有問題。

研究中國歷史上的煉丹術會有兩個派別，一個是以熔爐煉製丹藥的外丹派別，還有一個是以人體為鼎爐，在丹田中形成“長生不老丹”的內丹派別，這個是真的虛無縹緲，末法時代毫無機會可言。主要的還是是外丹的派別，一開始的時候，方士們煉丹的時候主要用一對人有益的植物藥材什麼的東西，聽說也有礦物質，方法是水煉法，其實和煎藥的節奏差不多，確實有一些延年益壽的作用；但隨着冶金技術的發展，火煉法出現了，之後什麼樣的仙丹都有，比如石英、金、銀、水銀、鉛、石膏、雲母、人尿液、硫磺、雄黃什麼類型都有了，火的存在在這個領域地位超然，更不用說什麼異火了。其中，丹砂（汞含量很高）就是煉丹比較常用的一種物質，李少君為漢武帝煉丹的時候用的就是丹砂，李少君還說自己煉製的仙丹叫黃金丹藥；在這個李少君看來，

丹砂是萬靈之主，是神明之福，所以歷朝歷代的方士，都用丹砂來煉製仙丹，從而來忽悠想長生不老的皇帝。還有一種物質也是比較常用的，這種物質就是鉛，方士在用鉛煉製仙丹的時候，也不是隨便想的，這些方士說鉛是黃金之苗，是五金之主；因為鉛是黑色，所以這些大忽悠們，將鉛和汞用在一起，說是一黑一白，一陰一陽，兩者結合就能夠弄出來長生不老丹。總之，那些方士，能給自己所用的一些東西都找出來依據，說自己的仙丹多麼神秘，其實這種根據是沒有多少意義的。很多皇帝吃了他們的仙丹不但慢性中毒，有的直接暴死了，重金屬的危害一直都在。

其實丹砂也沒有那麼壞，只是不能一直煉，一般也叫它辰砂，硃砂這個名字比較有知名度，是鍊汞最主要的礦物原料；還是中藥材，具鎮靜、安神和殺菌等功效，過去以產在辰州的品質最佳而得名。大自然的造化瑰麗而神奇，它既是寶貴的礦物原料，又是含蓄質樸，美麗天成的觀賞石，它們是大自然給人類慷慨的饋贈；正常形態是一種棕紅色，色彩鮮艷的彩石，新石器時代的先民就曾經應用辰砂做顏料。純凈的辰砂具有金屬光澤，有時表面會因覆蓋一層薄膜而呈鉛灰色，密度比較大，和銀相仿，只出產在低溫熱液的礦床中，常與一種錫礦共生。以為怕死也了解了很多，火煉法實在不是什麼好方法，徹底推翻又很麻煩；只能從療效的角度加強水煉法的存在感，慢慢的讓它成為“邪魔外道”，水煉法也是離不開火的，水火交融才有更好的陰陽平衡，做的這一步何海還要好好的刷一刷聲望。一個領域的問題，總有執牛耳者在引導方向，現在的大趨勢既定，也不是沒有辦法改變；何同學來自後世，知道火煉法的危害，也就有想法要終結它，至少也要改變它的危害。

平時已經是非常習慣的古代人，包括前一世的很多行為習慣，就像飲食消遣；可是思維方式這邊，則是一點辦法也沒有，自己的思想是最後的“凈土”，就連這一點都被同化的話，自己“特立獨行”的資本可就沒有了。一直墨守這樣的“底線”，不確定好不好，但現在有點孤獨，不是恐懼這個，而是有些情緒很難消化；也許追求一些神學方向的解脫是個好的嘗試，可現在還有很多未盡的麻煩需要克服，就怕“清心寡欲”的自己直接躺平。身邊這些年也是慢慢的聚集一群志同道合的夥伴，也在一起追求遠大的事業，可外來者的心態讓很多雄心壯志有點間歇性萎靡；眼下攤子也是鋪的有點開，錦衣衛的事情一般都有人代勞，但大事件都是不得不出場，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三思門這邊仔細數數屁事不少，一個是煉丹，這個已經非常熟練效率也是誇張，但就是要花精力的；還有研究的事情，秦磊固然是個合格的研究員，但思維的局限很明確，有些彎他們是沒法主隊繞過，也就需要何海時不時的提點。如此看來，夥伴都是工作需要，要不是事情太多，全都離不開自己，獨立的個體更能守住秘密；很多選擇都是需求，人多眼雜對應的難度就在加大，但現在已經這樣，堅持就是勝利，即使是精神勝利法也要咬牙堅持，隨隨便便的躺平可不行。

理論很多都懂，自己也一樣有繞不過去的彎，可惜封閉的精神世界拒絕外部的改變和介入；這樣可能是自己達不到張大佬那個境界的原因，這裏很舒服，但心裏還在一直惦記未來，有些東西的優劣太過明顯，歸屬感和羈絆一直不夠強烈。看客的奔赴一直在堅持，可是有時不時的不忍心，在加速歷史的進程，也是對於列強的忌憚，源於悲慘的近現代史；現在的蒸蒸日上不能說和何同學有什麼關係，但以後的一定有，生產力的變化會讓歷史面目全非。無數穿越文的主角都在為中華的崛起而穿越，何海也需要做點類似的，就是該死的金手指是武俠風格，還缺使用說明；穿越者的小心謹慎，也就是人之常情-怕死，導致點點點馬力全開，現在高高在上卻不得其味，想要彌補又因為一個“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一直原地踏步。這個感覺很想一個你很感興趣的遊戲，正常玩一直不得勁，歷經千辛萬苦搞了一個金手指，連忙開始點點點；那知道回過頭來，沒有一合之敵，很多難關輕而易舉不說，完成任務的成就感大大減弱，一直緊迫感讓成長的關卡成了麻煩，那個感覺有失落、失望以及無奈。現在很多東西都不是麻煩，但不是能夠威脅自己的程度，就是“繁文縟節”的程序，你可以選擇撂擔子，但之前的忍讓都將付之一炬；讓你堅持下去的是，我想看看最後的結果，才不枉費我的苦苦堅持，就怕這個結果的成就感也是越發的稀薄沒有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