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把鐵塔送進監獄

第十一章 把鐵塔送進監獄

“怎麼樣,募捐多久了?只得到了八十幾個銀幣。”多慕冷冷一笑,倚着牆壁站定:“沒想到吧,我數的那麼仔細。”

周譯添握了握拳頭,雖然又悲又惱,卻又不能說。

“怎麼樣?你施捨的少了,會覺得你小氣,多了,又會覺得你根本不需要回報。”多慕手舞足蹈的說話。

他接着,又東倒西歪的笑了幾聲,繼續講:“菩薩,多晦氣的名字!你是救不了邇周城的!”

“我一定可以。”周譯添不讓步。

多慕誇張的捂着嘴:“真期待!”說罷,他就在那已經佈滿傷口的手臂上剌開了口子。

“你知道我是怎麼發現我的血有劇毒的嗎?”多慕微微一笑,言:“在,我父親被流放那個夜晚,我企圖結束此生……

血從手腕流了下來,竟然毒死了腳底亂竄的老鼠!”

說完,多慕就如同發瘋了一般狂笑:“所以我說,我殺的人,都是老鼠!他們都是邇周城的老鼠!”

“他們是和你一樣和我一樣的百姓!”

“那憑什麼你住在明亮的宮殿,他們就要擠在破屋裏?!因為那個姓氏嗎?!”

多慕暴怒的大吼,接着,就沖向了周譯添。

“見鬼去吧,菩薩!”

他的血從傷口中灑出,如同雨水一樣落向周譯添!

周譯添來不及躲藏,卻被衝出來的文如給推到了身後!

文如拿着一個盾,擋下了血水,眼見盾牌腐蝕潰爛,他連忙扔下了這塊破鐵。

而多慕看到突然出現的文如,眼見得沒有成功,就轉身逃了。

因為他並不能一直攻擊,畢竟血液是有限的。

文如不等周譯添,就率先追了出去。這次絕對不能再讓他逃走!

慌不擇路的多慕,出了街巷,就橫衝直撞的逃到了道路中央。

來回飛馳而過的馬車險些把他給撞的四分五裂,一直等到他看到了馬路對面的……

周塵!

他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樣,沖向了周塵!

周塵也被路上的混亂所吸引,等定睛一看,正好看到多慕時,他也嚇了一跳。

但他很清楚,多慕一定會對自己做什麼,於是他連忙撒開了小五的手,叫他立刻躲起來。

周塵扭過頭,還沒來得及拔出長劍,就已經被多慕挾持住了。

此刻他也不能再拔劍了,因為傷到了多慕,只會得不償失!

“退後!”多慕的聲音呵退了一堆剛剛路過看熱鬧的人,瞬間,十字街口的燈下,只剩多慕和周塵兩個人。

趕過來的文如見這陣勢,連忙停住了腳步。

不久,就近的警所就趕來了支援,將多慕團團包圍。

“你最好給我讓出一條路,不然,我一定會把這孩子送給神明去!”

周譯添的腳步停在文如身後,他驚愕的望着多慕手裏的“把柄”,面露緊張之色。

“你不要亂來!你也很清楚,他只是個孩子!”

多慕冷冷一笑,道:“但他族姓雲山!雲山家族唯一的繼承人!”

“你想怎麼樣?”周塵斜眸,看着自己身後,用胳膊肘抵着自己喉嚨的多慕。

“我要離開。”

“不可能……”周塵否定他。

站在遠處的周譯添拔出了自己手裏的劍,慢慢走到了文如身側,看向周塵。

如果此刻丟過去一把劍,可以躲開嗎?

周塵望着雲山譯添的眼睛,很明確的接收到了信息。

如果沒有決定,父親不會拔劍。

“你就不想想你母親?她明明在等着你從監獄裏出來,和她在地下城過日子!”

“不可能了!”多慕的聲音嘶啞,蒼白的臉頰上,那少許的贅肉還在顫抖着:“早就不會有那樣的日子了!”

周塵幾乎能感受到多慕喉結的震動。

那樣的悲傷,憤怒,卻又交雜着瘋狂的喜悅。

“你不想和自己母親生活,因為那樣,會叫你沉浸在仇恨里是嗎?帶有仇恨的去報復,並沒有毫無顧忌的去報復,更能叫你享受到快感,對嗎?!”周譯添說出了多慕的心聲。

但多慕並不回答他,他只是狡黠的一笑,然後說:“或許有很多事都是無意義的,但,殺了少爺,很有意義!”說完,多慕就伸出了手臂,準備將血液滴到周塵身上。

也就是在周塵怖懼的望着那鮮紅的血液時,周譯添突然丟出了長劍,並且似猛獸一樣撕喊:“躲開!”

周塵立刻伸手抓住多慕另外一隻胳膊,用力一扯,自他手肘之下逃了出來!

而多慕也眼疾手快,趕忙閃到了一邊,躲開了劍端。

但周譯添已經大步衝來,在周塵釋放的力量的幫助下,跳向空中,抓住刺空的長劍,一個反身,舉起手就把劍朝着扭過頭來的多慕衝刺而下!

為了不把血濺到父親身上,周塵再次釋放力量氣流,助周譯添降落在了多慕遠處。

而多慕,被巨大的衝力撞倒在地,長劍拄地,他被釘在了地面上。

隨着巨大的血花飛出,四周的人都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文如見猖狂的多慕已經落幕,也就收回了火銃。

“為什麼……”多慕吭吭哧哧的看着走過來的周譯添和周塵。

“什麼為什麼?”周譯添喘着氣,低頭看着多慕。

“為什麼,我們都要,匍匐在你的腳下!”

周塵皺着眉頭,看多慕那猙獰的面孔。

“不為什麼。”周譯添挺拔的身軀,宛若一座山。

“你的劍……”

“完好無損。”周譯添拔了出來,劍刃上還帶着血肉。

“為什麼……”

“因為真金不怕火煉。”

暮色逐漸籠罩上了街頭,警醫和司警一擁而上,原本還會吹拂在周塵臉上的風,瞬間被擁擠的人潮給擠得蕩然無存。

因為成功抓捕了多慕,周譯添和文如的合作,也算結束。

他邀請文如到萬晴宮殿用餐,卻被文如拒絕了。

“或許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文如擺了擺手,剛剛轉身,就聽到了周譯添的聲音。

“要去看你母親嗎?”

文如的腳步停留在了原地。

他轉過身,看着正淺淺微笑着,凝望自己的周譯添。

不知道從何感受,文如並不覺得,這個男人的外表,與他內心相同。

不論是更好,或是更壞。

“我覺得,這也不是先生應該關心的事。”

“很抱歉……”周譯添走近文如:“這些天來,並沒有對警長有所了解。”

“你不需要了解我。”文如的口氣變得很不客氣。

站一邊的周塵,望着自己父親和文如。

他並不知道應該如何理解現在的場面。

這兩個人絕對不是朋友,似乎也隨時隨地,會成為敵人。

“父親……”周塵決定打破這樣尷尬的場面,就叫了一聲周譯添。

在這個間隙,文如就跟着最後一批撤走的司警離開了。

周塵伸手牽住從人群里跑來的小五,再次對周譯添說話:“這是我救下來的一個孩子,可不可以帶他回萬晴宮殿?”

“當然可以。”周譯添笑了笑,看向遠處的街道盡頭:“阿骨也許在來接我們的路上。”

大概又過了一刻鐘,一輛鑲滿白玉的馬車停在了三人面前。

阿骨從馬車上走下來,彎腰行禮,然後言:“城主邀請您去一趟。”

“好的。那就把周塵和這個孩子送回家吧。”

周塵點了點頭,聽話的和小五上了馬車。

“哥哥好聽父親的話。”小五感嘆。

阿骨聽到了小五的話,立刻說:“請稱呼少爺。”

“不用的。”周塵落座后,朝阿骨擺手。

小五噘着嘴,坐在離阿骨遠的位子上。

而周塵則打開窗口,朝已經坐上大馬的周塵譯添再見。

“或許是因為羊皮卷的事。”周塵對阿骨講。

“羊皮卷?有了新的譯文嗎?”

阿骨的眼神迷離而又深邃,周塵難以參透,那簡直是一片模糊。

月輝撒在宮殿的青石板地面上,周塵譯添下了馬,走入了主殿。

就見到殿內,只有辰彌謝爾,卡謝思,明人德。

“城主。”周譯添行禮。

明人德回頭看了他一眼,淡漠無神。

等周譯添站起來后,明人德就低頭退下了。

“有了新的譯文。”辰彌謝爾從從座位上站起來,走下台階,和周譯添平視。

“是什麼內容?”

“百姓所信仰的,則為城之信仰。”

周譯添心中的警鐘頓然敲響。他警惕的看着辰彌謝爾。

這樣的譯文之下,辰彌謝爾只請來了周譯添一個人。

無論是奇拉家主,還是明人,克斯,以及最具有競爭力的財務司司長,都不在。

“城之信仰,是城主之位的座右銘。”卡謝思還再加了一劑催化,指向城主座位上雕刻的那一句話。

周譯添沒有接話。

“先生還記得你我的約定嗎?”辰彌謝爾微笑着詢問。

周譯添立刻回答:“當然記得。”

“一旦我死亡,我會把城主之位寄託給先生,但是我希望先生,在我活着的時候,把握好分寸。”辰彌謝爾撓了撓眉心,繼續說:“譯文出來的很是時候,正好是你抓住多慕的時候。”

周譯添心中沉重,立刻單膝下跪:“我只是一個商人,抓住多慕,只因為他曾經也是雲山家族的一員,如今他會攪亂邇周,也有我的責任。”

“但也希望先生記清楚,你的責任,只在雲山家族。”辰彌謝爾扶起周譯添:“至少現在是這樣。”

“你我之間,有太多的秘密,這些秘密,都足以毀掉對方。”辰彌謝爾的神情雲淡風輕,說的話卻針芒綿密。

周譯添看着轉過身,離開的辰彌謝爾,慢慢握緊了拳頭。

回到家裏的周塵,見到了米娜和烏思寧,知道已經送去了撫恤,心也就放了下來。

而剛剛放鬆,在寧殿陽台上瞻望夜景的鳶塵,就收到了來自周翎的“壞消息”。

“你父親已經幫你轉了學。後天你就要去克斯學院上課了。”這是克斯家族創辦的學校,在二十年前,超越明人學院,穩坐特高學府第一把交椅。

要是問如何超越的,第一件事,是改造了火銃,將子彈發出聲噪降到了最低。

第二件事,加固了葫蘆鎖。

葫蘆鎖,就是邇周城和邇周之外的東陸大陸所連接的鎖鏈。

因為邇周城形似葫蘆,而得名。

邇周城實質是一個島嶼,向北則是一片內海,對面就是帝城島。向南,則在葫蘆底部那裏,東西兩側形成具有弧度的河灣,為邇周河灣。

那裏的陸地不與陸上相接。

而和對面岸上有東西南三方大橋,河下有五條葫蘆鎖相連。

克斯學院所做的第三件事,則是在有限時間內,破譯出了更多的羊皮卷內容。

“為什麼?”周塵有些不情願。

周翎笑着坐到周塵身邊:“因為你太聰明了。”

“那,姑姑能看到我的永生息皿嗎?”周塵期待的問。

周翎搖搖頭:“最早也要到十八歲。”

聽見周翎這麼說,周塵失望的低下頭。

過了一會兒,周塵望着月亮出神的言:“今天多慕問父親,為什麼所有人都要對他匍匐……”

就見周翎神色陡然一變,接着就別過臉:“不要聽他瞎說,多慕·奇拉就是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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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豐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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