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下1個目標和上1個問題
蒙迪斯見來人是一位打扮得體，氣質高貴的年輕人，回答道：
“你好，我就是蒙迪斯。”
年輕人表情緩和，說道：
“小姐她在換裝，我是布林肯府邸的總管伊文斯、布林肯，老爺和夫人常年不在府邸，委託我照顧小姐。”
“你既然和小姐是朋友，那叫我伊文斯便好。”
蒙迪斯點點頭，也和伊文斯交流起來。
一來這是左莎親人一樣的角色，自己和左莎之後的交際還很多，處理好關係自然是好事。
二來蒙迪斯也打算混入貴族圈完成委託，這樣一來和人交談時的姿態禮儀也都需要鍛煉。
伊文斯不停地試探着蒙迪斯的底細，想知道他和左莎的關係如何。
而蒙迪斯面對他的試探，用一些符合禮儀的方式，或迴避，或承認，或賣個關子，也算得體。
一攻一守，雖然兩人都是笑吟吟的，但是隱隱有刀光劍影，鐵馬金戈。
這場隱形的戰爭在左莎到來之時結束。
左莎身穿一套黑色的羅馬裙，長發很隨意地散了下來。
“蒙迪斯，去我房間聊吧。”
“伊文斯哥哥，我們就不打擾你了！”
蒙迪斯和伊文斯打了個招呼，跟着左莎走進了她的房間。
左莎的房間很自然，很溫馨，並沒有太多華麗的裝扮。
一張大床，一張桌子，兩個柜子。柜子旁是一面一人高的鏡子。
牆壁上的裝飾只有一個帶角的鹿頭，和一把水平懸挂的細劍。
那把劍蒙迪斯印象深刻，之前一年的對練當中這把劍帶給了他無盡的折磨。
可能是沒有使用武器的天賦，每次武器戰蒙迪斯都被左莎揍得很慘。
這把細劍叫做：影Zi。
蒙迪斯環視一周，問道：
“我記得你有養寵物？”
“哎呀，不說這個啦。你來這裏有什麼事嗎？”
左莎輕輕坐在大床上，又開始晃蕩懸着的雙腿。
蒙迪斯從帽子裏取出靈魂藥水，放在了桌子上，說道：
“你要的靈魂藥水，我給你送過來。”
“嗯。”
蒙迪斯又和左莎講了那天討伐開膛手傑克之後，他和哈卡所做的交易，以及去聖馬可大教堂的經歷。
左莎就是安靜地聽他說，邊聽邊輕輕晃蕩着雙腿。
過去一年的訓練中，每到休息時間蒙迪斯就會給左莎講他的經歷、故事。
聽到蒙迪斯遇到了困頓時，左莎捂着嘴偷偷笑，蒙迪斯有些惱火。
“這件事怎麼了嗎？”
“我只是...我只是沒想到你會糾結這個問題。”
左莎很努力的在認真說話，憋着不讓自己笑出來。
“我說的話你千萬不要生氣，就是說...如果有一個想要殺了你，因為殺了你他就能活，不殺你他就要死。”
“你殺他嗎？”
蒙迪斯點了點頭：“當然。”
“殺人是錯的。”
“是他要殺我。”
“可他只是想活下去。”
蒙迪斯不說話了。
“有些人，活下去都是不被允許的。”
“不是因為會害死其他的人。”
“是因為有更強的人不允許他們活。”
“就像牧羊人為了養羊，會沙掉附近的狼。”
“我是這麼想的。”
左莎低了低頭，說道：
“所以我才想變強，
但是我沒有天分。”
“才一年，我現在就打不過你了。”
小姑娘有些失落，蒙迪斯正想安慰她，她卻抬頭說：
“不過你很笨，比左莎還笨。”
“可能是受你的老師影響吧，你一直遠離權利和力量，一直在研究知識和思想。”
“你給我講故事也是這樣的，總是談那些思想、假說，還有這些思想是怎麼得來的。”
“你好像沒有對權利和力量的熱情和渴望呢，蒙迪斯。”
左莎又笑了起來：
“不過我可以教你，畢竟我們是搭檔。”
蒙迪斯看着這個平時憨憨的少女，沒想到在她的眼裏自己才是傻乎乎的。
不過她確實說的對，蒙迪斯一直對力量和權力不感興趣，他一直熱衷於知識、秘密、思想。
所以才會因為開膛手傑克的事件陷入沉思，因為蒙迪斯內心深處就不曾接受過唯力量論的正當性。
你拳頭大，你就說了算？
那你殺人放火、無惡不作怎麼辦？
力量就該收到約束。
但他的思想還是太天真了，這個世界上本就不止一個立場，一個原則。
狼吃羊是為了生存，羊也是為了生存。
哈卡、中年神父和左莎，都在為他解惑。
蒙迪斯才逐漸脫離天真的想法，明白了一個事實。
這個世界，就是誰的力量大，誰說了算。
能約束力量的，只能是更強大的暴力。
當前世界的和平，就是法皇和教廷兩股最強大的力量，約束了其他的力量。
蒙迪斯對於力量的渴望，空前強烈。
......
“我想請你引薦我參加一些宴會。”
蒙迪斯很直截地說：
“我希望有一些貴族的人脈，幫我搜集一些材料和信息。”
左莎想了想，說：
“芙蘭卡姐姐要在下周周末舉辦宴會。”
蒙迪斯笑了笑：“她的宴會可不好參加，話說，為什麼她要舉辦宴會？”
按芙蘭卡的性格，別說舉辦宴會了，參加別人的宴會都會讓赴宴人數少一半。
妖精般惡劣的性格並非一般人能吃得消的。
“好像是要訂婚。”
“訂婚？那不是有好戲看了！”
蒙迪斯暗暗的搓了搓手，像是期待那一幕的發生。
左莎瞥了他一眼，說：
“雖然身為爵位繼承者，但這件事上芙蘭卡姐姐拗不過那些老頭子，想給芙蘭卡姐姐找一個合適的人，入贅卡夫卡家。”
“當然，前提是芙蘭卡姐姐同意。”
“那估計是芙蘭卡的緩兵之計，她同意不是她說了算嘛。”
“就當沒有這件事，當成一個普通的宴會就好。”
左莎點了點頭：
“那時候，大半個科莫斯特爾城的貴族都會來。”
“美第奇的身份，不要一開始聲張。”
“我和芙蘭卡姐姐會先幫你放出風聲，並且告訴那些貴族，你需要一些材料和信息。”
“之後，我們會以中介的身份，向那些貴族介紹你。”
左莎的臉龐罕見的嚴肅認真了起來：
“記住，我們只是委託和被委託的關係。”
蒙迪斯打趣道：
“我們不是搭檔？”
左莎俏臉一紅，白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蒙迪斯當然知道左莎的意思，最好不要暴露蒙迪斯和芙蘭卡、左莎的私交，很有可能會被懷疑，甚至查找到【鷹巢】。
蒙迪斯只是想知道，如果他這麼說，左莎會是個什麼反應。
真可愛...啊，不對。
蒙迪斯又問：
“那我就負責出席這場宴會，什麼也不用做？”
左莎點點頭：
“嗯，我們會找機會讓你露露臉，之後和他們接觸的過程中會更有利。”
“當然，能不能成功，還是需要你自己的準備。”
蒙迪斯點了點頭，找左莎要了個被子，自己凝聚水元素，造了一杯冰水。
左莎看着眼饞，也找他要了一杯。
冰塊可是只有在歐陸北邊的格陵蘭冰原才有，科莫斯特爾城溫暖舒適的天氣實在難以製取冰塊。
魔法議會的人倒是有辦法，只是誰能讓那群高傲的魔法師去製冰？
除了少部分受雇於皇家的魔法師，和一些零零散散的製冰者之外，市面上便沒有冰塊的售賣。
這種東西各家多多少少有一些，成本低利潤不高，又不好運輸，所以幾乎沒有市場，需求處於自給自足的狀態。
除了參加一些宴會，左莎很少能喝到冰涼的飲品。
一口喝了小半杯冰水，左莎又說：
“你這幾天有空嗎？我有一個委託需要你協助。”
“嗯，說吧。是什麼委託？”
“怪盜風云：聖母院行動。”
蒙迪斯：“？？？”
“這誰取的委託名？”
左莎有點委屈的說：
“芙蘭卡。-”
她連姐姐兩個字都不加了，想來這件事上對芙蘭卡的意見很大。
“具體內容呢？”
“獲得聖母院小教堂里的一件藏品：《黃金時代》”
“咳咳...”
蒙迪斯只覺得他剛剛喝下去的冰水在胃裏翻滾，甚至還翻湧到了呼吸道，說話呼吸的同時只感覺自己喉嚨里一半是水一半是氣。
“不是，《黃金時代》？”
蒙迪斯不可置信地反問：
“法皇會和你拚命的吧？等等，那東西在聖母院？不在法皇宮？”
黃金時代是天才的雕塑家用黃金、寶石、琉璃雕塑，由當時最強的巫師使用祝福儀式，定格了那位統一歐陸的皇帝：法普列顛五世。
這間寶物堪稱法普列顛的鎮國之寶，不僅僅是因為它使用的材料，而是因為它定格了法普列顛五世。
真正意義上的定格，從時間的長河中找到了統一歐陸那一刻的科莫斯特爾、法普列顛，將他的靈魂固定在了雕塑上。
《黃金時代》擁有法皇五世的記憶和戰鬥力，並且是他正直壯年，統一歐陸時期的戰鬥力。
法皇五世統一歐陸，不是因為法普列顛國力有多強，而是他開創了魔法體系，走通了魔法師途徑。
自他之後，世間才有了大法師。
自從那次儀式之後，那位當時最強的巫師再無音信，甚至斷了傳承。
直到後來好些年，巫妖途徑的出現，巫術才慢慢興起。
這段歷史，就是《黃金時代》的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