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幕.傑克母親
左莎緊緊抓住蒙迪斯的手,蒙迪斯也看到了左莎的表情。
“做好隱蔽。”
蒙迪斯右眼藍光閃爍,這是全力催動【水】的徵兆。
他做出了一副吟唱的動作,拄着美第奇權杖,閉上了雙眼。
夜晚中的一抹藍色光點,剎那轉變為繁星,轉變為大海。
周圍的水分不斷聚攏在周圍,從虛無縹緲的蒸汽,到細密微小的水珠,到流轉的透明液體。
從一個個點,匯聚成線形的水流,最後形成一個泡狀的水面。
光是這個過程,蒙迪斯就花了足足兩分鐘。
流轉的水泡包括住了這一間看起來普通的房子。
隨後水流靜止了。
水泡凝結成冰!
周圍的溫度驟降,夜裏沉睡的人們只覺得突然一涼,好像有徹骨的冷風刮過。
就連在遠處的大主教哈卡也感受到了這異常的變化。
哈卡頌唱福音術,強化自己的雙眼,看到了假裝吟唱施法的蒙迪斯。
哈卡沒有注意蒙迪斯,他的目光被凍結的水流吸引。
包裹住目標的水流凍結之後,就變成了一座冰牢。
這座巨大的冰牢封鎖了開膛手傑克逃生的路,同時也防止了周圍被戰鬥廝殺破壞,殃及無辜。
哈卡微微點頭,對蒙迪斯的做法表示認可。
心性不錯,腦子不笨。
水流的凍結需要吸收巨大的熱量,溫度降低的那一刻,屋子內的開膛手傑克也察覺到了。
左莎始終監視着她。
她依舊在一個人自言自語:
“傑克,別怕,媽媽會保護你的。”
“就算死,媽媽也會保護你的!”
用冰牢困住開膛手傑克之後,蒙迪斯沒有停下動作。
他在向冰牢裏灌水。
與此同時,冰牢的溫度也越來越低。
蒙迪斯的想法有如下幾個步驟:
1.用冰牢將目標困在內部
2.向冰牢中注入大量的水,淹沒目標
3.降低溫度,將水凍結成冰。
如此一來,就能得到一座“開膛手傑克”限定版冰雕。
這種方式可以極大程度限制敵人的實力。
既不用貼身肉搏冒險,又不會給開膛手傑克逃離的機會。
開膛手傑克唯一逃脫的可能就是轟碎這個魔導師級的冰牢魔法。
洶湧澎湃的水流一刻不停地灌入了冰牢內。
又過去了兩分鐘。
整個屋子都被淹沒了,寒氣陰森。
蒙迪斯又花了一分鐘將冰牢內部凍結。
至此,開膛手傑克捕獲成功。
左莎和蒙迪斯都鬆了一口氣,看起來行動十分順利。
不過想來也是,一個魔導師對付一個巫師學徒,斷然沒有困難的道理。
眼見這麼容易便獲得成功,蒙迪斯心裏只覺得自己過分謹慎了。
這很簡單嘛!
左莎和蒙迪斯擊了個掌,慶祝這次行動的成功。
“咚!”
還沒等兩人放鬆下來,一道悶響從冰牢中傳出來。
“咚!”
“咚!”
“咚!”
聲音一時不絕於耳,像是鼓手演奏着旋律。
蒙迪斯的眼神也變得凝重起來。
不斷傳來的聲響也驚醒了四周的居民,蒙迪斯和哈卡略做溝通之後,聖光騎士重新回到街道附近,保護並疏散民眾。
不過讓蒙迪斯比較安心的是,
開膛手傑克雖然沒有被凍成冰雕,但是短時間內也無法脫困。
雖然動靜嚇人,但魔導師級的冰牢的確固若金湯,絲毫沒有崩毀的跡象。
左莎找了個借口便離開了,蒙迪斯則是找哈卡大主教聊了起來。
左莎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繼續留下去只會增加暴露的風險。
蒙迪斯和哈卡一老一少兩隻美第奇,在那裏商業互吹。
也同樣交談怎麼處理開膛手傑克。
她現在沒有失去戰鬥力,但是被困在冰牢當中。
這對於教廷來說,有利於查清楚開膛手傑克的具體信息。
比如是怎麼謀划殺人,比如殺人動機,比如為什麼啃食人的內臟,比如神血的一些秘密。
哈卡對蒙迪斯認可的同時,也多了一絲欣賞。
小老弟,很上道!
方便老哥辦事啊,真不錯!
但對於蒙迪斯來說,並不算完成委託,畢竟魔法議會和【鷹巢】的委託要求,是擊殺開膛手傑克。
蒙迪斯就是用這個原因在和哈卡拉扯。
一是利用美第奇的身份和教廷混上關係。
二是爭取再拿一份教廷的懸賞,利益最大化。
三是把最後一絲風險交給教廷,鬼知道開膛手傑克體內的神血會不會有詛咒?
雖然哈卡從蒙迪斯手上得到的好處不少。
但是如果沒有蒙迪斯,他這次出馬對付一個小小的開膛手傑克,也是手到擒來。
和擔心詛咒的蒙迪斯不同,他身為大主教,背靠歐陸第一大組織,神聖教廷,什麼詛咒能傷他?
牧師的治療和凈化能力,根本無需多言。
哈卡願意和蒙迪斯拉扯,純粹是因為個人的欣賞,以及同為美第奇的身份。
哈卡想了一會兒之後,說:
“這樣,我給你一份證明和一封信。”
“信的內容是感謝魔導師彭曼、蒙迪斯、美第奇捉住開膛手傑克,目前開膛手傑克被教廷帶走調查。”
“證明就簽我的名字,你拿這份證明去提交委託。”
“教廷的獎勵...你如果不加入教廷,獎勵就只有300法皇金幣,就用這份保證書抵了吧。”
“沒問題沒問題!”
蒙迪斯連連點頭。
大主教的證明,有足夠的信譽給他的身份背書。
這樣蒙迪斯也能進一步混跡科莫斯特爾城的高層圈子。
兩人聊了許久,直到黎明將至,晨曦從天邊亮起。
“砰!”
冰牢破開了一個大洞,開膛手傑克從裏面沖了出來。
迎接她的是一名統帥聖光騎士的大主教,以及在一旁看戲的蒙迪斯。
蒙迪斯意念微動,將冰牢重新化為蒸汽。
得到了哈卡的證明,蒙迪斯就逐漸化解冰牢,將開膛手傑克放了出來。
見到開膛手傑克真身的那一刻,蒙迪斯有些恍惚。
她的肌肉已經變成了暗紅色,表面有深深淺淺的猙獰裂紋,全身上下全是鮮血凝固成的血痂。
只能通過面部的輪廓隱約能看出,她和畫像上那個清秀陰柔,圓臉頰的面孔有幾分相似。
哈卡沒有過多的動作,吟唱片刻,澎湃的光元素在他的手上凝聚。
光元素凝聚成了一根根鋒銳無匹的長矛,在哈卡的指揮下向開膛手傑克飛去。
福音術:聖光之矛。
這原本只是一個基礎的福音術,也只能凝聚出一根聖光之矛。
但在哈卡的手上,變成了長矛形成的暴雨。
開膛手傑克起初還能招架住,但是無數的聖光長矛密密麻麻扎向她的身體,將她釘死在地上。
蒙迪斯微微別過頭去,有些不忍看到這種場景。
哈卡瞥了他一眼,沒說什麼,繼續操控聖光長矛將開膛手傑克紮成了刺蝟。
開膛手傑克並沒有立即死去,她的血痂被扎破,新的血液從血痂的裂縫裏慢慢流了出來。
血液外留的速度很慢,說明她身體裏的血液所剩無幾。
但她依舊挪動着身體,忍着劇痛,忍着攻擊,身體蜷縮成一團,保護着自己的肚子。
直到她失去意識,昏死了過去。
她就保持着這個姿勢昏迷。
逆着光,保護肚子裏的東西。
哈卡這時停手,抬手一道聖光術給開膛手傑克續命。
哈卡對蒙迪斯說道:
“或許你不能理解,但我是在救她。”
哈卡一邊帶着蒙迪斯走到了開膛手傑克附近,手持一根聖光長矛。
一邊向蒙迪斯解釋:
“這個婦人叫赫曼麗,她的丈夫是一名士兵。因為工作時出現意外,死在了半年前。”
“我見過她的丈夫,是一個優秀的士兵,沒有辜負任何人,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她的履歷十分乾淨,你猜為什麼她會變成開膛手傑克?”
哈卡自問自答:
“因為她是個孕婦,是個母親。”
蒙迪斯沉默不語。
“所以我來救她了。”
哈卡用聖光長矛劃開了赫曼麗的肚子,-抓出來一個怪物,將它釘死在地上。
哈卡用治療術恢復赫曼麗的傷勢,她褪去了血痂,身體也恢復了正常,清秀陰柔的面孔,圓圓的臉頰,和畫像如出一轍。
“被污染的神血種不是赫曼麗,而是她肚子裏的嬰兒,傑克是嬰兒的名字。”
“我用聖光術吊住她的生命,幾乎放掉了她所有的血液。”
“再把這個東西抓了出來,用治療術恢復她的傷勢。”
哈卡此時的紫色長袍已經沾染了不少血跡,甚至鬍子上也粘上了紅色的血漿。
他一手用聖光之矛釘死那個怪物,一手用治療術治療這個遍體鱗傷的母親。
“她得救了。”
蒙迪斯只覺得這個老頭子實在是太酷了。
他輕而易舉的挑明了混亂的局面,用自己的手段分割了光明和黑暗。
“天亮了,你該走了。”
“我在聖馬可大教堂等你。”
說完之後,哈卡背對蒙迪斯。
他閉上眼睛,頌唱着福音:
“若不流血,罪就不得赦免了!”
“若不審判,罪就不得赦免了!”
“我是一個罪人,蒙主深恩。”
“我是一個罪人,蒙主救贖。”
“世界有苦難,於是主戰勝了世界!留下了平安。”
“凡苦難重災之人,主賜予平安。”
“凡苦難重災之人,主賜予安息。”
哈卡的皺紋慢慢舒展,沾血的紫袍在晨風中咧咧飛舞。
他就站在光下,頌唱着福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