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幕.再見騎士
“調查過了嗎?”
“嗯,今天這位男子獨自前往了魔法議會總部,登記成為了一名魔導師。”
“同時,還接下了一個委託。”
“魔導師?差強人意吧。”
管家繼續說道:“同時,他是一位美第奇。”
“美第奇...我記得...之前小姐經常去芝諾研究員的家中?”
“是的,從一年前起。”
“繼續盯着他,可以漏些信息,但是不要被發現。”
“是。”
“儘可能...保障他的安全。”
管家點點頭,退出了書房。
書房中又一次恢復了寂靜。
只是不知,是浪濤止息的安寧,還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
凱恩斯最近很有些鬱悶。
身為聖光騎士的小隊長,卻在一年前的一次任務中當了權貴的走狗。
而且還沒抓住潛入聖母院的小偷。
這很大程度影響了自己的晉陞,當時同行的謝爾頓已經晉陞為中隊長,而自己依舊是一名小隊長。
凱恩斯的心態有些失衡,但他其實還好,真的還好。
事情也過去了很久,本來凱恩斯也沒有放在心上。
他鬱悶的原因是因為看到了蒙迪斯。
這勾起了他並不美好的回憶。
蒙迪斯坐在桌前,對着桌子另一側的淑女講述着歷史上的趣事和紀實。
凱恩斯心想:我記得...當時他是從墓地里被人挖出來的,我還把他當成了殭屍。
如果法庭審查之後判他有罪,現在的他斷然不可能在外面,據傳這件事當時還吸引了一位主教。
那麼只剩一種可能,他不是賊的同夥,沒有犯罪。
凱恩斯本想上去搭個話,但是見兩人聊的很投機,就此作罷。
他點了一杯咖啡坐在了旁邊,同樣聽着背後蒙迪斯的講述。
凱恩斯對歷史向來沒什麼興趣,但蒙迪斯的講述他好像聽得進去。
蒙迪斯的講述有身處其中的代入感,完全不像是說古代的歷史,倒像是說他的經歷一般。
還有和歷史書上完全不一樣的柏拉圖。
這個德高望重的哲學家常常被雅典街邊的小販不會算數找錯了錢而氣的吹鬍子瞪眼。
也會在給學生上課的時候,想起被自己所提倡的“民主”處死的老師蘇格拉底。
然後他就會走出課堂,去後院那棵蘇格拉底種下的橄欖樹下黯然神傷,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凱恩斯越聽越起勁,不由得嘖嘖稱奇,心說從來沒有人這麼講過,教堂里的神父、修女和牧師聽到的話一定會氣的七竅生煙。
然後蒙迪斯繼續講柏拉圖對自己的培養,老師深邃的思想和偉大的追求,以及那些難以理解的唯心主義理論。
在和柏拉圖相處的那些年裏,是年輕的蒙迪斯最快樂的時光。
柏拉圖常常講述自己遊歷歐陸的經歷:
他走遍羅馬、西西里島、昔蘭尼等等地方,也曾出海見到極光,而後整條大船被困在冰蓋中。
最後踏着冰蓋走了許久,找到了附近的一座小島,依靠島上的動植物生存了一個月,等到冰蓋融化再造木筏回到大船上。
之後柏拉圖再也沒有出過海,他累了,回到了雅典辦了一所學院,把自己的知識、思想和經歷都講給學生聽。
再之後,蒙迪斯從柏拉圖的學院當中畢業之後,同樣選擇遊歷歐陸,
還確定了自己的研究課題。
蒙迪斯心頭一顫,停下了講述,左莎和凱恩斯都盯着他。
蒙迪斯有些艱難的說:“我...記不起我的研究課題了?”
左莎安慰他說:“沒事的,畢竟你沉睡了那麼久,失去部分記憶,忘掉一些東西,是很正常的。”
凱恩斯突然醒悟過來:聽她這麼一說,這個人真的是兩千年前的古代人!
凱恩斯趁蒙迪斯休息的時候上前搭話:“你好,這位先生。你還記得我嗎?一年前聖母院的夜晚。”
左莎看到凱恩斯雙腿也不晃蕩了,重心漸漸下移。
她原本以為這只是一個被蒙迪斯的講述吸引而來的路人,沒想到是一年前差點抓捕自己的聖光騎士。
蒙迪斯注意到了左莎的緊張,有意吸引凱恩斯的注意力,說:
“嗯,這位先生。你是誰?”
“聖光騎士,凱恩斯。一年前我在聖母院抓賊的時候見過你,很抱歉當時還誤以為你是賊的同夥將你抓捕。”
說到這裏,凱恩斯撓了撓頭。
“我想起來了,沒關係,騎士先生。那是你的職責,你是個認真負責的騎士。”
“你真的是古代人嗎?”
蒙迪斯微微一笑:“我想沒錯,如果我的記憶沒有騙我的話。”
凱恩斯由衷的讚歎:“難怪你能將歷史故事講的如此生動,如果你去當老師的話一定很優秀。”
“不過下次還是要注意安全,天色暗了下來,這條街區很危險。”
蒙迪斯假裝不知,問道:“危險?為什麼這麼說?”
“有一個變態殺人狂,開膛手傑克在這一帶遊盪。他隱藏的很好,我們很難找到他”
“我們聖光騎士封鎖了周圍,並定期在附近巡邏,但是他始終不露面。”
凱恩斯掏出一幅畫像,上面是一個清秀陰柔的短髮面孔,亂髮掩蓋了額頭和眼睛,臉頰圓圓的。
“這是主教用預言術得到的畫像,你們如果見到了這個面孔,記得先遠離,找到最近的教堂告訴神父。”
蒙迪斯和左莎看了看畫像,點了點頭。
左莎還演出了少女五分恐懼,三分好奇,兩分刺激的精髓。
“謝謝你的忠告,凱恩斯騎士。我們這就離開。”
“好的,注意安全。”
告別兩人後,凱恩斯喝完了咖啡,繼續在附近巡邏。
左莎和蒙迪斯擠在一條陰暗的小巷中,等待凱恩斯的離開。
蒙迪斯有些驚訝:“預言術這麼厲害嗎?能知道開膛手傑克的畫像?”
“那我是不是可以找個主教預言一下我的經歷?預言《啟示錄》?”
左莎小聲解釋道:“預言術不是萬能的,就比如你只能預言開膛手傑克的畫像,而不能預言他的位置。”
“預言《啟示錄》就更不可能了,芝諾姐之前甚至猜測《啟示錄》就是神明留下的預言。”
“凡人如果去預言《啟示錄》,下場應該會很慘。”
蒙迪斯點了點頭,等凱恩斯離開后兩人從巷子裏鑽了出來。
左莎說:“接下來怎麼辦,我們不止要找人,還要想辦法避開聖光騎士?”
“不用避開,巡邏的聖光騎士不是敵人,而是朋友。”
蒙迪斯從帽子裏掏出獲得不久的法袍和勳章,說:
“我可以偽裝成接下委託的魔導師,你偽裝成我的魔法學徒。”
“我們和他們合作,完成這次任務。”
左莎點了點頭,說:“這個計劃可行,就是要想辦法偽裝一下。”
左莎從口袋裏掏出兩副面具,一副只露出左眼,一副只露出右眼。
“你的異色瞳辨識度太高了,行動的時候佩戴面具。”
“嗯,謝謝。”
隨後左莎同樣掏出了一件法袍,戴上兜帽,換上后竟然看不清面孔。
“這是碧影之衣,附魔了一個暗影魔法遮擋面容。”
“我不用偽裝成魔法學徒,你就說我是你請來的朋友就行。”
“這樣偽裝就算做好了!”
蒙迪斯看了看左莎的法袍,問:“這個東西還有嗎?”
左莎回答:“沒有你的尺寸。”
蒙迪斯看着寬大到能當被子的法袍,一時語塞。
左莎說道:“這東西很貴的,比你的美第奇權杖還貴!”
蒙迪斯眉毛一挑,心說我的天你是什麼隱藏富婆嗎?一千多法皇金幣的道具說拿就拿,還不止一件的樣子?
左莎解釋道:“給人穿的我這隻有一件。”
蒙迪斯捕捉到關鍵詞:“給人穿的?”
“花花,咪啾和雲朵各有一件,但是你穿不下。”
左莎還特地打量了蒙迪斯兩眼。
“等等等等...花花,咪啾和雲朵是誰?”
“花花是我養的大花貓,咪啾是小倉鼠,雲朵是金絲雀!”
“雲朵還會唱歌,可好聽了!”
提起她的寵物,左莎突然興奮起來,興緻勃勃。
蒙迪斯心說:我的天你不是隱藏富婆,你是個敗家孩子,這個敗家孩子這種魔法材料給寵物做衣服,你你你......
蒙迪斯又嘆了一口氣,壓住內心深處的無奈,說:
“準備一下,我們等下就現身。”
“嗯嗯,下次再說給你聽,還是正事要緊。”
左莎的語氣中不無遺憾,蒙迪斯像是錯過了全世界最好的事物。
蒙迪斯對那些可愛的寵物同樣有好感,但是在得知一些殘酷的現實之後,這些好感都煙消雲散了。
左莎這個敗家孩子還不知道給她的寵物花了多少法皇金幣。
啊,無數象徵著權利榮光和財富的法皇金幣被用在了幾隻動物身上,真是浪費,真是羨慕...啊不是,真是令人窒息。
可惡,人不如貓,人不如鼠,人不如鳥。
他們都有這種道具我卻沒有。
可惡可惡可惡。
蒙迪斯決定了:
重鑄人類榮光,吾輩義不容辭。
雖然口號很響亮,但是現在的行動目的和動機很單純。
先從一個小目標開始:
超過老鼠就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