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愛為何物
南杉雪今天心情非常好。
雖然她昨晚又做了那個噩夢，但是感覺和以往不同，自己在那個夢中似乎不再是個只能逃跑的可憐蟲，叔叔也變成了一個帥氣可靠的男人。
沒什麼道理和根據，她感覺自己再也不會被那個噩夢困擾了。
自己的愛人也不用為此擔心了。
想到這裏，南杉雪哼起了歌，取出兩片麵包，一顆雞蛋，為自己準備早餐。
這是一間很溫馨的小屋，牆上掛着許多畫作和照片，有一些沒有裝裱，就用一塊膠帶貼在牆上，倒是和略顯老舊的牆體相得益彰，傢具多為綠色，還在各處零散佈置着綠植，一幅畫架擺在落地窗前，旁邊還有一些畫具和紙筒，清晨的陽光灑落進來，讓整間屋子散發出一種生命力。
吃完早餐的南杉雪照了照鏡子，一頭短髮靚麗柔順，撫平因為睡覺翹起來的頭髮，碰了碰耳邊火焰形的耳墜，露出一個美好的微笑。
隨手將盤子放進水池，南杉雪輕快地走向畫板，準備開始今天的工作。
這個時候她一般都會看看窗外的風景，這是她的習慣，維持了很多年了，能讓她快速進入狀態。
於是她看到了讓她還未收斂起來的微笑凝固在臉上的畫面。
一個戴面具的男人，憑空站在自己六層樓高沒有外置陽台的窗外。
“啊啊啊啊啊啊！！！”
笑容轉為驚恐，手中的畫筆此時成了反抗的工具，一道顏料組成的弧線就這樣甩在了無辜的玻璃上，炸開一朵黃中帶紅的花。
“……”群星與秘密之神往四周望了望，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就是給女孩帶來恐懼的罪魁禍首。
“……那什麼，我不是壞人啊。”自己是來檢查昨天那個夢境的主人的情況的，如果轉化已經發生的話，來關注一下目標的狀態也是很有必要的，找線索的同時，沒準還能救助一下。
沒想到夢境的主人其實是個女孩，看來自己的亂入對這個夢境的影響不是一般的大啊。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自己怎麼就被看到了呢，群星與秘密之神百思不得其解。
隨着進攻無效宣佈放棄抵抗抱頭蹲防快哭出來的女孩的耳墜紅光一閃，群星與秘密之神就明白了，這是另一位神明的信物，讓女孩得以注意到他的存在。
“阿南！”一個男聲從身後響起，群星與秘密之神轉過身去，看到了一張眼熟的面孔。
“阿南！我……”紅髮紋身的男人剛要從對面的窗戶跳進來，就看到了群星與秘密之神標誌性的面具臉，踩在窗口進退兩難，一時間氣氛變得相當詭異。
“不用害怕！他不是壞人！我這就過來！”好在對南杉雪的牽挂讓男人回過神來，又喊了幾句，扭頭準備下樓走正門去了。
“嚇到你不好意思，我等下和他一起過來。”群星與秘密之神向南杉雪道了個歉，直接去追紅髮男人了。
“火與藝術之神。”群星與秘密之神叫住了紅髮男人，“這是唱的哪一出？”
紅髮男人捂住了臉，發出了一聲嘆息：“在這裏我叫火樹……”
“你甚至給自己起了名字？你這真他媽是行為藝術！”聽到這話，群星與秘密之神異常激動，忍不住拉住了他，還爆了粗口。
“火與藝術的火樹嘛，問題不大，問題不大的……”火與藝術之神反駁的聲音沒什麼底氣。
他知道給自己起名字意味着什麼，作為規則的代表，
他們這些神不應該擁有名字，因為擁有名字的存在，會更具人性，變得更加擅於違反規則。
換句話說，這是他身為神的失格。
可是，還有比愛更具有人性的事嗎？
愛上南杉雪的時間，要遠長於自己擁有名字的時間……
不過親手為南杉雪戴上作為代行者信物的耳墜時，他可沒想到過事情會以這種形式敗露。
“等下，你為什麼會出現在窗外啊？”自己的事情回頭再說，還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掉比較好。
“是這樣……”群星與秘密之神也沒對火與藝術之神的事情多做什麼評價，畢竟他們的關係也只不過是認識罷了。
在隱去了大量不能透漏的細節的情況下，群星與秘密之神講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火與藝術之神點了點頭，表達了感謝，商量好了等下怎麼跟南杉雪說，兩人便敲開了南杉雪家的門。
短髮女孩的眼圈還有點紅，但是已經為二人準備好了點心和茶飲，三人圍坐在一張不大的圓桌旁，一時間沒人開口。
火樹頂着壓力，率先開口說道：“這位是群星先生，之前你不是跟我講過你的那個反覆出現的噩夢嘛，我前陣子託人找到了這位奇人來幫你擺脫夢境的困擾。只是沒想到這個登場的方式……”
南杉雪聽到這話仔細打量了群星與秘密之神幾眼，隱約間將他和自己夢境中的叔叔聯繫起來。
“不好意思，我離群索居久了，有點缺乏常識。”這就是他倆商量出的說法，一位離群索居的奇人……不過這話倒也不算全錯，在神明中，他確實也是屬於比較孤僻的。
“比起這個，你現在感覺怎麼樣？”火樹有點急切地詢問自己的女朋友情況，這個噩夢自己毫無解決辦法，之前那場會議讓自己意識到了這可能和虛無有關，但光憑女友的模糊的描述，根本無法確定這究竟是一場野獸襲擊留下的陰影，還是真的是受虛無影響，形成的夢魘。
但如果當時提出這件事，毫無疑問自己的所作所為就會暴露了，在月與夢境之神孤立無援的時候，自己倒是猶豫要不要私下聯繫她請求幫助，不過還沒等自己下定決心，就被群星與秘密之神搶先一步了。
自己已經做好打算，今年過年的時候陪女友去故地重遊一番，如果還找不到線索，就去聯繫月與夢境之神。就是沒想到他們的效率這麼高，已經先一步找上門來了。
“謝謝您，我確實感覺好多了……”南杉雪輕聲道謝，開始講述起自己的感受：“昨天的夢發生了許多改變，我沒法完全記清，但是都是往好的方向轉變的，而且今早醒來，我有種再也不會做相同的夢的預感。”
“嗯……不過我還需要再詳細檢查一下。”群星與秘密之神倒沒敢放鬆大意，“閉上眼睛，放鬆深信……”
南杉雪見火樹點頭，握住了他的手，緩緩閉上了眼睛。
群星與秘密之神單手放在女孩的額頭上，像在量體溫一樣。
他是打算像昨天那樣，引導一下深埋在女孩潛意識裏的秘密。其實根本不用這麼複雜，但做戲就要做全套，免得女孩起疑心，畢竟電視劇里都是這麼演的……
引導失敗了，她不該知道的事情彷彿真的被清除得一乾二淨。
群星與秘密之神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但絕對不會是自己和月與夢境之神合作產生的化學反應的功勞。
大概率是昨天的定下約定的兩位存在，或許是順手為之，又或者是在抹除痕迹。
還有很小很小的概率，就是自己變得充滿謎團的代行者十九發揮的作用……
“好，看來真的沒事了。”群星與秘密之神重新開口，宣佈了這個好消息。
“不過還是要打擾你們一下……”群星與秘密之神無情地打斷了正欲緊密相擁喜極而泣的兩人，“火樹，跟我過來一下。”
“好。”拍了拍女友的手背，火與藝術之神跟了出去，他已經對接下來的談話內容有了心理準備。
“我不會告發你的事情，但你要好自為之。”群星與秘密之神冷淡地說出了這句出乎意料的話。
“我明白。”驚喜之餘，火與藝術之神鄭重地給出承諾。
“你最好真的明白……”
撂下這句話，群星與秘密之神離開了。
“你們說了什麼呀？”南杉雪已經緩過來了，看着才離開沒一會兒的男友回來，探頭往他身後看了看，“群星先生呢？”
“呃……其實就是給他報酬而已……”了卻兩樁心事的火樹反應很快，給出了一個非常合理的答案，“他拿了報酬就走了，你知道的，這些神秘人士都這樣，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