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真傳弟子
葦江還是不信邪,過了數日,待得精神略有恢復,他拿出僅有的一枚靈石,換了個僻靜的地方,卻是在清晨日出之時,身披霞衣,口念真言,依舊修鍊起這《太素日月靈感訣》來。
這番入境,熏熏然,陶陶然,葦江三萬六千個毛孔都似乎浸泡在蜜汁中一樣舒坦。
只過了片刻,葦江便進入這“物我兩我”的玄妙狀態中。只感覺朝霞的萬道金光化成一道甘泉緩緩流入他心田,一剎那萬籟俱寂,萬物生息繁衍如在眼前,細雨亦有淚,花開亦有聲。葦江竟似看到一輪紅日在自己神識海中升起,同時,滿天星辰也在神識海中熠熠生輝,一種無窮無盡的悲憫,一種歷歷在目的傷感,這一番奇妙滋味葦江竟是從未體驗過。
“停!”葦江大叫一聲。
他滿頭大汗,強行從這舒服到極點的修鍊過程中退了出來。他舒展下身體,感覺渾身又充滿了力量。
他隱約感到,自己丹田處彷彿多了一樣東西,那是一枚金色的小小種子,種子小如芥子,幾不可見,卻是他一身精氣所系,種子存則生,種子亡則亡。
忐忑不安中的過了兩日,葦江就連做夢都做不踏實,結果怕什麼來什麼,便在睡夢中,這好不容易聚集的一點點天地靈氣又泄了出去,連帶把葦江的本命真氣也帶出去少許。葦江如同一個抽大煙的癆病鬼一般,一臉蒼白,走幾步都要歇口氣。
苟廣孝看見,欣喜莫名,暗道:“阿彌陀佛,保佑這小鬼頭快快一命歸西!”
好在葦江是少年純陽之體,什麼都恢復得極快。有個老葯工揮筆寫下一個固本培元,滋養腎氣的藥方,用的都是百草園裏生長的靈藥,葦江濃濃的煎了幾碗湯藥喝下,方才恢復了一些元氣,慢慢走得動路了。
但自此,葦江打死也不敢去碰這些修真典籍了。
到了月末,歸一門又發了月例,苟廣孝見這小子掙扎幾天,又活了過來,大罵老天無眼,還是恭恭敬敬地給葦江孝敬了三塊靈石,順便把葦江祖宗八代都問候個遍。
話說清菡在百草園待了三個月,到了該回歸雲峰的日子。這孩子就和葦江交好,走的時候甚是不舍,把葦江叫到僻靜處,拉着葦江的手,眼眶紅紅言道:“江哥,俺要回去啦。”
葦江把手一甩,罵道:“怎麼娘兒們似的,走便走,還要道個別?”
清菡哼了一聲,從袖子裏摸出一個袋子遞給葦江。葦江打開一看,原是一堆紅彤彤的靈石,大概是三十餘枚。
葦江如避蛇蠍,閉眼道:“拿走,拿走,這玩意對我沒用!你別拿這玩意害我!”
清菡道:“江哥,等你哪日傷好了,這靈石還用得着呢。俺又沒別的東西送你。”
葦江也感激這孩子仗義,就接了過來,摩挲着石頭嘆息道:“靈石啊靈石,是個好東西咧!聽說道門裏,什麼兵器、仙草、丹藥都可以用靈石來換。”
清菡扁扁嘴,傲嬌得很,言道:“俺靈石多着呢,這玩意不算啥。”
葦江一伸手,罵道:“那你還這麼小氣?還有嗎,都給我!才這麼幾個?”
清菡警惕的望了他一眼,道:“哪有這麼欺負小孩子的?”說罷,嘟着嘴又遞過二枚靈石。
這二枚靈石放在清菡掌心,光華四射,便如一團火焰在其中燃燒一般。葦江接過,發現比原來靈石几乎重了一倍有餘,驚訝道:“這是中品靈石?”
清菡小胸脯一拍道:“自然,我還有上品的呢。
”
葦江倒也知趣,不禁疑心這孩子的家世,想必這孩子必然出身豪富之家,說不定是哪個世家弟子呢。但清菡不說,他也不問。
清菡走後,葦江掂量掂量他手裏的褡褳,沉甸甸一堆,靈石互相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音,他不禁哈哈一笑。
算起來,不說雜役弟子,便是在數百名外門弟子中,葦江此時也是妥妥的豪富一枚。若是平日,他手中有了閑錢,不花光都夜不能寐,現在有了二枚中品靈石,三十多枚下品靈石,不出去揮霍一番,怎對得起自己?
但在這道門中,也不曾設得夜市或商行,更別說茶館和酒肆了,每日清茶淡飯,晨鐘暮鼓,生活過得無比寡淡。自己又修不得真,練不得氣,葦江唉聲嘆氣,所謂“富貴不歸故鄉,如衣錦夜行”,便是他此時的心境了。
但這寡淡的生活,終於被打破了。
三月後,一天傍晚。
葦江摩挲着手中兩枚中品靈石,感受着靈石的陣陣暖意,正待入睡,忽聽得外面震天價的一聲大響,聽到外面有人大喊:“走水啦,走水啦。”
葦江從窗欞向外一看,只見天心峰上一道焰火衝天而起,似乎有人在那邊放了一個大炮仗一般,然後熊熊烈火帶着黑煙便從天心峰山腰處升騰而起。
“不好,有賊子想燒我們藏經閣!”
“不是,這是藏經閣的禁制觸動了,有人在偷書!”
“禁制哪有那麼大陣仗,這是禁制被觸動了,賊子就在放火。”
“放屁,這就是禁制被觸動的樣子,你見過禁制嗎?”
眾人議論紛紛,一個個個夾纏不清。便在此刻,天心峰頂冉冉升起一朵金黃的小星,這小星越升越高,越來越亮,忽然在夜空中炸裂開,漫天星光迅速組合成幾個閃閃發光的大字,在夜空中格外明顯:“內院及真傳弟子,速往藏經閣!”
眾弟子紛紛言道:
“這是掌教真人的大神通,好大的陣仗,出大事了。”
“掌教真人閉關幾十年啦,這是大長老代發掌教敕諭。”
“大家趕快去救火啊!”
“只說讓內院弟子和真傳過去,我們做雜役去送死么?”
“看熱鬧啊,修真打架,好看的很呢!”
於是眾人一窩蜂地往這天心峰趕了過去,步履快的便用輕身功夫,跑得慢的有騎馬的,還有人從磨坊牽出一頭驢來。葦江身上沒什麼修為,反正自己又修不得真,恨恨道:“燒個乾淨才好,大家一拍兩散,都修不得真,豈不是好?”
葦江慢吞吞地趕了過去,待到天心峰山腳,已是半個時辰后。
遠遠望去,只見藏經閣上隱隱約約蒙上了一層水霧,這煙火早已熄滅了。聽前面人說,這乃是主修水系功法的弟子使出“水龍吟”的功夫,吸取了山野湖泊裏間的水汽,如同扯了幾片烏雲在藏經閣上空,下了一場及時雨,這火才滅得如此快捷。
葦江聽了羨慕不已,這可是龍王爺才有的神通啊!他走不快,磨蹭到最後,山腳下只剩葦江一人,他也懶得爬山了,便在山腳下看熱鬧。
忽然,夜空中冉冉升起四盞明燈,這燈籠升到半空中,光華大盛,便如四盞小太陽,把天心峰上下照得如同白晝一般。只聽得空中一聲嬌吒,一白衣女子腳踏一柄碧幽幽的寶劍,化成一道流光,飛速向明燈下的一道黑霧沖了過去,這女子喝道:“魑魅魍魎,還不速速現行!”
這黑霧本在東躲XZ,不欲和歸一門弟子交手。便在蕭天晴這句話出口的數息時間,這黑霧已變幻了數個方位。一會在半山樹梢,一會在溪流水面,一會又到了大殿屋頂。但蕭天晴把他們來歷叫破,這團黑霧驟然停滯下來,在藏經閣附近的塔林處不停蠕動。
“原來是東瀛神道門的姦邪小人!今天你們已落入歸一門天羅地網,還不自封修為,等待發落!”
這聲音冰冷處如水激寒冰,清脆處如珠落玉盤,用真靈之氣發出,葦江聽得清清楚楚,他不禁噗嗤一笑,這丫頭怎麼和誰說話都這個德行?
這黑霧似乎也忍不得了,從裏面傳出一個不男不女的聲音,這聲音道:“你這丫頭,好狂!你如何知道我是神道教的?”
蕭天晴粉面含霜,喝道:“你這手移形換位的功夫,瞎子都看得出是神道教的五鬼隱行遁法。”
這黑霧噗嗤一笑,又換了女聲,一劍挑破黑霧,竟無半點破空之聲,一劍刺向蕭天晴,喝道:“那你看看這劍出自哪裏?”
下面弟子大喊:“蕭師姐,小心。”
葦江更是扯嗓大呼:“姐姐,小心!”
這聲音未落,劍光已到蕭天晴胸前。別人看是一道劍光,其實這劍光乃是青、赤、黃、白、黑五道,正合了木火土金水五行之性,這五道劍光倏然及體,蕭天晴被殺了個措手不及,好在心雨劍和她心意相通,錚的一聲脆響,已和這劍交鋒了五次,由於時間太快,眾人只聽得一聲。
那黑霧又停住腳步,卻變成了一個低沉的男嗓:“小丫頭,你看我這‘太清五行劍’使得如何?”
蕭天晴言語一窒:“你從哪兒偷學的歸一門劍法!”這黑霧桀桀怪笑,又順手使出幾招功夫,竟然是中原修真各門各派均有,就在眾人眼花繚亂之際,這團黑影笑道:“及門高弟,歸一門的真傳弟子,也不過如此,我們可要走了。”
觀戰弟子見心中的女神受辱,便有兩個內院男弟子不服,強提一口真氣,勉強竄到半空,揮劍便打,喝道:“蕭仙子,我來助你!”
這黑霧嘿嘿一笑,中間伸出一柄彎刀,一柄長劍,信手揮灑出兩道黑光,便把這二人打落塵埃,摔得七暈八素。
蕭天晴哪肯服輸,叫一聲“閃開”,人劍合一,化成一道流光,直殺向這黑霧中心。
那黑霧中叫聲好,刀劍相較,互相摩擦,發出一陣令人酸牙倒齒的嘈雜之聲。然後黑霧一分為二,氣勢大盛,又和心雨劍迎在一處。
蕭天晴手中心雨劍剛輸了一陣,甚是委屈,此時綠意大盛,一劍揮灑而出,空中頓現朵朵白蓮,這朵朵白蓮次第盛開,光華大盛,蕭瑜晴叫聲去,漫天花雨中花瓣飛舞,清香撲鼻,鋪天蓋地的便向二人砸了過去。
這黑霧雖分為兩團,但說話仍是一個聲音,這聲音道:“不愧是蕭仙子,不過你這手功夫,乃是西域青蓮劍宗的青蓮劍法,歸一門真傳弟子拿得出手的均不是本門功夫嗎?”
這話音未落,一從藏經閣,一從三清殿,如同離弦之箭,飛出兩個人影,團團把這兩團黑霧圍住。
一個充滿磁性的男聲緩緩道:“蕭師妹,我們差點這兩人的調虎離山之計,這二人不過是想吸引我們注意力,他們的真正目標乃是藏經閣。”隨即淡淡言道:“那個盜取真經,準備逃跑的,已被我一掌擊成重傷,危在旦夕。”
一個面目清秀,面露哀怨之色的女子手持一柄瑤琴,一身青衣,輕輕撥動琴弦,“錚”的一聲,眾人只覺得山清谷幽,寒蟬凄切,人生短暫,各種惱人的思緒紛紛而至。
這女子啟朱唇,輕輕言道:“師妹,妾身為逼迫那人現身,不得已奏響‘玄陰誅魂曲’,但是此人還是隱匿不出。料想琴音之下,這人三焦命脈已是全毀。”頓了斷,這女子言道:“東瀛神道門隱匿功夫甚是了得,他若隱匿氣機,或是一命嗚呼,妾身琴音便尋他不得。”
這男子似乎成竹在胸,不慌不忙道:“二位師妹不急,我已安排三峰弟子把歸一門各處要道牢牢把守。這人受了傷,飛行不得,便是翻開無量山土一寸一寸地翻查,一定可以把這人找出來。”
手持瑤琴的女子又撥動琴弦,瑤琴尾端指着那團黑霧,言道:“尊駕不用裝神弄鬼,請現身吧。”
那團黑霧氣得哇哇大叫,大叫道:“我們就是想討本經書看看,你們下手竟如此狠辣!”
說罷,這兩團黑霧合為一團,黑氣大盛,連原來兩個隱約可見的人影都看不到了,只如一個煤球一般,一聲呼嘯,向這三位真傳弟子撞來!
三人心中一凜,這必是這二人最後的搏命一擊。
蕭天晴青蓮在手,心雨劍則待機而動;名為宋韶的高大男子拂塵一甩,甩出萬道金光;名為文沐清的少婦則是撥動琴弦,身邊二人感到血條、內力、精氣、體力、行動力都已到滿值。
正在三人準備迎接這雷霆一擊時,這黑霧卻呼嘯一聲,往山門外狂飆而去。
“他們想逃!”這三名真傳弟子出其不意,已被這團黑霧拋下數百丈。三人踏劍的踏劍,架雲的架雲,奮力追趕上去。但這二人遁形功夫實在了得,三人連提幾次氣,卻是越追越遠。
蕭天晴御劍飛行,速度本是極快了,在修真小輩已經無人可及,似乎也是有所不及。她一咬牙,從袖中取出兩枚上品靈石,一把捏碎灑在心雨劍上,心雨劍嗡嗡作響,速度頓時快了數倍有餘。
那黑霧裏此時發出一陣凄愴的哭聲:“三弟啊,姐姐不給你報仇,誓不為人。”
那黑霧忽然丟出幾個金光閃閃的符篆,這符篆一陣抖動,轟然爆裂開,把那黑霧也震散開,卻是兩個身材一般高矮的男女,二人藉著符篆之力,已在數里之外。
三個真傳弟子心頭都是一個念頭:“快請四位長老。”
話音未落,三峰長老和監教大長老已在山門之外,但那一對男女接二連三丟出數個符篆,便是金丹長老也追不上了。
宋韶等三位真傳弟子在師尊面前躬身一拜,宋韶慚愧道:“清浦大長老,弟子無能,讓此人跑掉了。”
清浦長老臉色陰沉,一言不發。
歸雲長老呵呵一笑,言道:“不怪你們,是我們幾個老兒失策。本以為這盜經三人和你們修為在伯仲之間,你們三人必然留得下,那知道這二人其實是突破了金丹的。”
蕭天晴言道:“他們是金丹高手?”
歸雲長老道:“晴兒你說得不錯,這幾人是東瀛神道教的,最後那幾下功夫,老道士不會看走眼,這兩人應突破金丹不久,剛其實留了一手的。”
凌絕長老一張滿是皺紋的老臉拉了下來:“大家分頭,趕快找到另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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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場好戲,葦江只看了一小半。這些高手御空而行,飛東飛西,打得不亦樂乎。葦江修不得真,目力有限,加上天色已晚,所以看得模模糊糊,也就沒什麼興緻了。
他在路邊折了一根樹枝,敲打着地面慢慢走,嘴裏嘟囔道:“你們天上飛,老子地下爬,修真修真,修得老子心灰意冷。”
他沿着山道慢慢往回走,卻看見不遠處一個山洞蜿蜿蜒蜒,門口一個三個大字“羊角洞”,他知這便是歸一門“三觀九洞”中的羊角洞了。這羊角洞彎彎曲曲,如同山羊的犄角一般,因此而得名。
葦江久聞這羊角洞大名,但是從不曾來過。聽說此洞本是個天然山洞,後來歸一門採掘靈石,就把這洞拓長,拓寬了數倍,後來靈石礦脈採掘乾淨,這洞就被廢棄了。平日裏,時常有一些雜役弟子到此玩耍挖寶。所謂挖寶,不過是在礦坑石壁上掘取一些品質且低,個頭又小的劣品靈石罷了,每個所含靈氣比不上一個下品靈石的十中其一。歸一門長老均知曉此事,也是呵呵一笑,並不禁止。前幾個月,好幾個雜役弟子邀葦江前來玩耍,葦江身體不爽,就借故推脫了。此時他們戰鬥正酣,葦江好奇心起,便慢慢踱進了羊角洞,走了片刻,初見山洞怪石嶙峋,如奔馬,如飛鳥,如卧佛,各色各樣,不一而足,葦江還是小孩兒心境,饒有興趣,便再往裏走了走。
若說普通山洞,到了裏面都是漆黑一團,陰森森甚是可怖,但這羊角洞生成在靈石礦脈中,歸一門長期開採靈石,山壁都被剝去一層,靈石的碎屑嵌在山壁上隱隱發光,所以這山洞中仍有絲絲紅光。葦江素來膽子甚大,向前走了一炷香,便來到一個巨大的天井旁,這天井深逾百丈,他生怕一跤摔下去,便駐足不前了。
葦江正欲往回走,腳下忽然絆倒一個軟綿綿的東西。只聽得滋啦一聲,褲襠下寒光一閃,被人一刀戳在大腿根上,好在這一刀甚是鬆軟無力,只把他大腿割了個大口子,沒把他傳宗接代的話兒割掉。
這一嚇非同小可,葦江嚇得當場尿了褲子,他連滾帶爬地逃竄開,回頭一看,只見一個身材矮小,一身黑衣的漢子奄奄一息地趴在一塊大石上,口鼻流血,耷拉着頭。原來他剛才蒙頭蒙腦,山洞黑暗,竟一腳踩在別人身上,這人當即便是一刀。
葦江一介凡胎,怎敢和修真人士放對?
他回頭走了幾步,見那個漢子還是不動。他定下心,喝道:“原來是條落水狗!”此刻不打落水狗,更待何時?
他從地上撿起幾個石頭,瞄了瞄就砸向那漢子,邊砸邊喝道:“你還不死,你個龜兒子。”
那漢子翻個身,又吐出一口鮮血。估計不是被打出來的,是被氣出來的。
這山洞裏到處都是碎石,葦江只怕前後丟了上百塊石頭,只差把這人蓋了起來。過了良久,他方才來到這漢子身邊,拿樹枝捅了捅,這漢子已是氣絕多時。
葦江是睡過死人坑,扒過死人衣服的,這場面他可不害怕。按照老規矩,葦江把這人上上下下搜了個遍,連褲襠都不放過,卻在褡褳里找到一堆靈石。其中三塊靈石,色澤暗紅如鴿血,沉甸甸的遠超自己手中的中品靈石,顯然是個上品靈石。另外,還有數枚丹藥和暗器。然後便找到一本篆字書寫的本子,彎彎曲曲的書名他也不認識,但書籍樣式古樸,葦江不及細看,心知這書必然是從藏經閣盜取出來的。
碰到這種事情,別人還天人交戰片刻,葦江壓根不猶豫,好東西都是自己的。不過他想了想,嘆息一聲,把那上品靈石摸了又摸,還是忍痛放了回去,那些暗器、丹藥也是原封不動,只取了這本書,他也是識貨之人。
最後葦江把漢子身上的碎石都撿回原位,又仔細看了看現場,完全是一副這漢子爬到此處,自然倒斃的模樣,便哼着小曲兒依舊回到百草園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