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回 坐地行家逢對手 悠閑牌友被擒拿

第10回 坐地行家逢對手 悠閑牌友被擒拿

繁花總有離春日,皓月何曾赴約期。

寶璽千秋傳一夢,詩情萬古伴閑時。

遊樂心三人出離縣尉府,卻先在近前找了家飯店給遊樂今兩人點了外賣,而後再自己吃了。吃完就開車來了大智路。所謂的應陽文玩交易市場,也不過就是一家門店和幾個路邊地攤。好在碎嘴的遊樂今沒有跟來,不然又是一段單口相聲。遊樂心停好了車,和白尋常、蚩自芳過去。她們不見侯宏人在,就先進了那家看起來正規些的門店,但門店裏的人,卻也只有在電腦前看流行劇的店主。店主見有人來,就按了空格鍵,正坐起來仔細打量。見三個姑娘衣裝時尚,氣質不俗,便一面走出櫃枱,一面賠笑道:“三位想賣點什麼?”白尋常卻不怎麼知道打聽信息的規矩,從手機里調出那道士的畫像就問道:“請問見過這個道士來過……”話還沒說完,店主的笑臉就不見了:“冇見過、冇見過!”蚩自芳也是個急性的,便喝道:“誒,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好在遊樂心忙搖頭攔住,又上前佯作一副誠懇的表情道:“不好意思!我們也是太着急了!我爸前幾天回來讓人拿假古董騙了,都氣病了!就是他和侯宏一起騙的!”所謂同行是冤家,又加上面前是個楚楚動人的美女,便帶着同情道:“哎喲,不好意思啊!——‘八金剛’……就是侯宏這個人確實不怎麼地道。擺攤子的當然不像我們這些正規店鋪實在。”在那裏自賣自誇,東扯西拉了半晌,才又轉入正題:“侯宏他平時也就外面擺個攤子,賣點假貨……”又去門外看了看:“這幾天都沒來。估計是騙了你爸的錢去哪裏‘碼長城’去了。”又問起了被騙的金額。遊樂心就拿出了假造像讓店主看。店主拿起放大鏡一面看着,一面假充業內資深專家在那裏找茬。遊樂心見這個要被姜昆埋起來的專家沒見過這造像,就借口去別處打聽消息,收了造像,告辭出門去了。

出了店鋪,白尋常就對遊樂心道:“你又開了過去之眼?”遊樂心笑道:“沒有了。就祖傳手藝而已。”蚩自芳有點沮喪地道:“又是冷師叔教的吧!”遊樂心佯作一本正經地在那裏拿鼻子東聞西嗅:“難道應陽除了黃灘醬油,老陳醋也釀得好?這麼酸!”蚩自芳也是老實,居然真的放慢腳步在那裏左顧右盼地尋找:“沒有啊?”當發現自己會錯意后,就瞪起了一雙杏核眼,鼓起了兩半巴掌臉,插起了一條小蠻腰,又將小而寬的鼻子哼了聲:“我是你五師兄么?”忍住笑的遊樂心乖乖答道:“是!”但蚩自芳還是一副余怒未消的神情,一面款步向遊樂心走,一面陰惻惻地說道:“那你還敢編排本師兄!”卻才到遊樂心近前,便是雙手成爪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遊樂心攻去。遊樂心忙護住要害道:“五師兄這回就饒了我吧!以後……”話沒有說完,是因為她已經被咯吱得大笑起來。

兩個窈窕青春的美女,在大街上鶯鶯燕燕地嬉鬧,當然會引來不少路人注意。所以白尋常就勸止住了蚩自芳。等遊樂心呼吸平穩后,蚩自芳就問:“現在怎麼辦?”遊樂心哀聲道:“剛才看這個銅像的時候疼得厲害……”白尋常就道:“不然回酒店我幫你上點葯?”遊樂心擺了擺手:“不看過去就沒事。還是去問問吧。”三人卻才走了幾步,身後就開來吉詩章的的車,她停下車問道:“你們怎麼在這兒?”三人概要說了來的目的,白尋常又把遊樂心的眼傷說了。吉詩章說罷就道:“檔案我已經看完了。

也沒有什麼線索。我去停車,等我一起。”

四人之中、顯然是以遊樂心為首,因此師兄弟三人也懶得去找問話的目標,只是跟着遊樂心走。遊樂心也不敢太託大,所以選定好了一個攤位做目標后,還是在那裏發揚民主作風:“就這怎麼樣?”師兄弟三人打量一眼,就都點了點頭。固然攤主看起來又奸又滑。不過來至攤前,卻是吉詩章先開言問道:“老闆,拿有好東西嗎?”攤主本來還想指着攤子說的東西摸一摸深淺,卻被吉詩章一一點破道:“這‘蜜蠟’是松香。‘翡翠鐲’是玻璃。‘雞血石’是紅碧石。這布幣錫加少了。這幾塊‘銀開元’是機床壓的。這些瓷器倒是老物件,可時間太短,做工也不好。”被這樣拆穿,攤主也不惱怒:“你們是哪個大學考古系的學生吧?來實習的?應陽雖然現在不怎麼樣,可在古代可是不得了的!古代有個封號叫‘應國公’,食邑就是應陽。‘食邑’你們曉得吧?”一面張冠李戴地胡侃,一面又往外拿了幾個古式紙盒。

吉詩章隨手打開一個,裏面放着一方石膏枕,雕工十分繁複精細,舊做的也像那麼回事,而攤主的介紹,卻讓她們哭笑不得:“這可是應陽第一仙人遊獵、游長纓得道之前枕過了的。據說遊仙人頭油重,又好上火,所以就親自下井採礦,得了這如冰如玉的一塊石膏。仙人見這般好膏,就作一首《西江月》,寫道是:寂莫猶存舊志,孤單未改新顔。任它蒼海又桑田。心與山雲依戀。鹵點瓊漿凝玉,枕留佳夢連篇。清清白白在人間,不負紅塵一遍。”遊樂心嘟囔道:“我爹爹哪有這首詞!”卻被攤主聽了去:“你爹爹?”遊樂心只能搪塞道:“大學話劇社演過游真人的大女兒游?。”不但掩蓋了事實真相,而且還加了個警示作用。所以攤主沒等吉詩章挑錯,就自己蓋了盒子,收了進去。又堅持不懈地打開另幾個盒子道:“這些可真的是真東西了!”

頭一個盒子裏是一個生了銹但工藝考究的鳳冠,第二個盒子放的是一包舍利子,第三個盒子裏是本集郵冊,最後一個盒子放着古幣冊。蚩自芳見鳳冠很是華麗,就想接過攤主的放大鏡去細看。但吉詩章卻忙攔住,對攤主道:“不想招來警察就收了!”攤主只好收了這鳳冠:“今天真遇到行家了!”遊樂心指着集郵冊問道:“能看吧?”吉詩章先向攤主要一次性手套戴上,再拿起集郵冊檢查了一遍,然後才遞給遊樂心。通常人在選擇看東西的時候,都是會被色差鮮明,花樣繁雜的吸引,所以遊樂心三人的選擇時候,也是按這個本能反應來的人。但騙子也知道人的獵奇心理,所以旁邊看着的吉詩章就在不停地道:“那張是假的。那些都是修補過的。那張年份都不對!”氣得蚩自芳都想放蠱蟲了:“我說你到底有真的嗎?!”吉詩章卻用手點了幾張:“這些都是真的。”又問了攤主價格。攤主本想一冊一賣,但遇到了吉詩章這個大行家,也不敢再說了。但價格卻還是可以漫天要價衝擊一下的。然而蚩自芳和白尋常實在氣他不過,所以不惜時間地在那裏就地還錢。

在蚩自芳、白尋常和攤主砍價之時,閑來無事的吉詩章,又拿起了古幣冊,同遊樂心翻看。其實這本古幣冊裏面也是真少假多,但遊樂心卻見其中有一枚三寸圍圓的十二生肖八卦錢品相完整,於是就指着低聲問吉詩章:“真的假的?”吉詩章仔細將正反兩面看了看才點頭答道:“倒是第三帝國末代王朝的,可是這枚不是山鬼雷局錢。”遊樂心也不在意:“真的就行。”又向攤主問了價。攤主看了一眼道:“這個花錢兩千……”語聲未落,就被蚩自芳砍道:“二十!”氣得攤主苦笑道:“你們搶算了!我收都花了一千八!”蚩自芳當然不信:“就二十!”遊樂心又拿了根墜繩,卻是得饒人處且饒人的態度:“一千就買,不然算了。”攤主還想磨,但吉詩章道:“我記得市場價三百六左右。給四百差不多了。”攤主經過幾個回合下來,也就明白了“後生可畏”四個字的含義,所以伸出手哀聲道:“就當我給游真人燒香賠小心了!”遊樂心卻轉給了攤主八百:“大家都圖個吉利。”收好了墜繩和八卦錢,又拿出那道士和侯宏的素描畫像問道:“對了,請問您和侯宏熟嗎?這道士您見過嗎?”攤主看了答道:“道士……冇看到過。侯宏外號‘八金剛’,因為留的頭髮和電影裏的八金剛一樣。所以有了那麼個外號。他也跟我們在這裏擺攤,這幾天都沒來。看樣子是賺了一筆大的!”又故作悄聲問道:“你們找他索賠吧?”蚩自芳便哼道:“看來你們是公堂上的常客那!”攤主立即道:“他可比我心黑多了!我這有真東西呀!”遊樂心先捧了一句:“就是、就是!”再又拿游步楷躺了一次槍,而後問道:“那您知道她家在哪住嗎?”攤主答道:“他家在火車站前面的立天銀都華府小區。八號樓八層西面。聽他說是找一個三清門人看的風水,特別能生財!”

來到立天銀都華府小區東門下車,看完周圍的建築及其用途,遊樂心就道:“我和詩章姐先進去,自芳姐你們堵樓門,以防他跑。開藍牙。”蚩自芳一面戴耳機,一面道:“我去小區西門,因為西方屬金,他很可能習慣走去打麻將。”遊樂心笑道:“自芳姐也學會看風水和名偵探駕到了啊!”說笑着分兵三路。蚩自芳開車來到小區西門,將車找了個樹蔭停好,就去向保安打聽侯宏的消息。結果真的如她所料,只聽保安說道:“他前幾天都在門外的陳婆的牌場打麻將,今天好像不是去牌場,因為托這個行李箱。”見蚩自芳面露急色,就又道:“不過也不像是要出遠門的樣子。不然我給他打個電話?”蚩自芳笑着謝了,而後一面想,一面道:“我是他堂姑,家裏出了點急事,找他看能不能周轉一下。——上午還說他在門口來接我的,現在手機沒電了!”

然而保安雖然打通了侯宏的手機,但直到最後的系統語音出現,也沒有人接聽。蚩自芳已經從門衛電話簿上記下了侯宏的手機號,所以可口回車上充電去了。回到車裏,就打手機和遊樂心說了情況,又道:“我在這裏等,你們先回酒店看眼睛吧。”遊樂心卻道:“不用。——把他的手機號發給劭會,讓劭會定位一下。”蚩自芳按遊樂心說的,將侯宏的手機號發給了劭會。劭會卻回復道:“芳姐,這個需要一刻鐘左右,您稍等一下!”蚩自芳正欲回復,卻看見侯宏拖着行李箱正往小區門走。因為被之前那個保安攔住告知,所以下車跑來的蚩自芳,才能有足的夠時間把人用擒拿手按在地上。保安自是驚愕:“不是堂姑嗎!?”蚩自芳恨道:“我是他祖姑婆!”

用藍牙叫來了遊樂心三人,再才喝問道:“皇子廟裏那個真銅像在哪?!”侯宏以為自己的案子發了,就狡賴道:“警察大姐,我只是個中間人,事都是他們做的!”遊樂心卻來查看想了想,見有密碼鎖,就隨口問侯宏道:“裏面裝着什麼?!密碼多少?!”白尋常見侯宏的神情還想狡賴,就用腳踢開了鎖榫。然而打開后,箱子裏面卻只有一紮扎地寶鈔。吉詩章粗略一點就道:“有五百萬。”蚩自芳便又喝問侯宏:“是不是賣銅像的錢!?”侯宏卻在那裏一味地呻吟喊叫:“腰斷啦、腰斷啦!胳膊也冇得知覺啦!”恨得蚩自芳還想加力,卻被白尋常攔住道:“再加力就真的廢了。”蚩自芳雖然將人放了起身,但嘴上還是恨恨道:“廢了倒省事!”遊樂心見圍觀的人卻來越多,便對另三人道:“先帶去縣尉衙門。”卻才要走,劭會的定位也發了過來。蚩自芳本來要回:“謝謝。不過用不着了。”可還沒打完這段話,卻見定位地點,並不是他們現在的位置:“湯池溫泉度假村生態農莊!”於是就立刻喝問侯宏:“剛才是去見要你偷銅像的人了嗎?!”侯宏見事情都敗露得差不多了,就只好答道:“是的。就是他讓我複製那個銅像去拿去換的。”遊樂心再問:“知道他叫什麼嗎?”侯宏答道:“不曉得。聽她秘書跟他打電話時叫她‘姚總’還是‘苗總’什麼的。”遊樂心給看了那道士的畫像照片無果后,又問了那人的外貌特徵,但侯宏的表述能力也達不到尋人要求。所以遊樂心就道:“我們去湯池,叫警察來把他帶回縣尉衙門讓樂今畫像。”而後對保安們道:“人我們交給你們了啊,跑了你們就代替他坐牢吧。”又對圍觀的群眾道:“大家都幫忙看着啊,破了案給大家發獎狀和慰問!”卻又邀蚩自芳將裝寶鈔的行李箱般去了車上。

兩人一上車,蚩自芳就瞟了一眼遊樂心:“你這是相信人民群眾,還是不相信人民群眾?”遊樂心頑皮一笑:“天可汗曰:水可載舟,亦可覆舟。”說罷,就打手機報了警。再問蚩自芳:“這錢怎麼辦?我怕咱的車會被淹沒在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之中。”蚩自芳吃驚道:“不敢吧?!敢劫公家的車!?”遊樂心淡然道:“清酒紅人面,財帛動人心。我要沒國家給我發響,說不定一看見就拉回家買房子、吃利息去了。”蚩自芳也不糾結:“那交警務所去?”遊樂心道:“算了,去湯池借人的時候再交他們。”蚩自芳將車開到了湯池鎮的警務所。拿證件叫出所長,不待寒暄就道:“這是繳獲的贓款,我們要去追其他涉案人員,麻煩你們上交到縣尉去。還要再借些警員去幫忙排查。”因為等不及協警們趕來集合,於是將地點告知了所長,帶着一個資深的本地民警,就往湯池溫泉度假村生態農莊去了。

這個資深的本地民警,不知是嫌坐車無聊,還是兼了個導遊的營生,亦或是出於身為景區居民的自豪,上車攀談幾句后,就介紹起來湯池溫泉:“湯池溫泉又叫玉女泉,因為傳說有仙女在這煉過丹。溫泉分上、中、下三池,水由眼中噴出。水溫有七十度,內含硫黃什麼的,泡了對風濕病、皮膚病等有較好的療效。投資了七百二十萬吊建成的,整體佔地五百六十畝,是按國家二甲景區標準建的。裏面有五百多間各類客房,可以同時容納一千多人住宿。還有若木樣式的別墅。餐廳很大,能吃到一百多種正宗特色傳統名菜小吃。”遊樂心雖然口裏笑道:“是嗎,那等我們案子結了就留下好好玩玩。”可手指卻在打字問劭會:“定位能再縮小些範圍嗎?”劭會語音回復道:“我可以試試,但是需要高清衛星地圖。”遊樂心打字道:“這可以找無窮姐幫幫忙。”劭會卻回復道:“找過了。風姐說她開會去了。”遊樂心發了個偷笑的表情:“找星風姐不是一樣的嗎?”劭會回了一個字:“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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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漢水珠界玖玉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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