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危
{威利帝國?威倫市區?惠林頓醫院?高級重症監護室?S房間}
“滴...滴...滴...”警報聲響徹整個房間。
“快！來人！急救小車！腎上腺素，靜脈通道開放，無創呼吸機！除顫儀準備！氣管插管準備！”
黛芙妮醫生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手套都戴起來，隨時準備心肺復蘇。先把心肺管住，其他的再說！叫麻醉科的過來！”
「阿拉，堅強點！挺住啊！」
“怎麼回事？”一群人急急忙忙拉着急救小車趕來。
“心電監護報警，阿拉的血壓突然維持不住了。”
黛芙妮神情凝重，“先把心肺維持住。阿長，你來指揮護士們。”
「怎麼好好的突然就休克了？心源性，感染性，梗阻性，還是容量相對不足？」
“已經在叫了。”
護士長神情嚴肅地指揮現場。
“莉莉，原先的深靜脈置管，應該能用，NS500ml靜脈補液。達雅，腎上腺素一支，3分鐘后再給一支，去甲腎準備，咪達唑侖準備。泡芙，吸痰管準備，氣道準備，無創呼吸給氧準備。德芙，抽急診血。蓋婭，你負責查漏補缺。莉亞，你負責記錄，一定要把所有操作記準確，明白嗎？茉莉，你負責人事，負責叫人和接手。
好！大家不要慌，一齊努力。”
“她的管床護士呢？管床護士呢！該死！她去哪裏了？”黛芙妮有點憤怒，一拳砸在血壓計按鈕上。
“先不管，不要分心。”護士長說道，“黛芙妮，集中注意力。”
{威利帝國?威倫市區?惠林頓醫院?地下室?能源中心}
“集中注意力。”
聲音沙啞但很平靜。
一位老婦女盯着眼前突然加速運行的【壁壘】魔能矩陣，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透過玻璃窗，整個魔能矩陣被數不清的金屬條包裹，形成一個黃銅色的毛線球。這些黃銅色的‘毛線’正在圍繞矩陣中心高速運轉。縫隙之間，偶爾還可以看着矩陣中心正散發著幽幽藍光。
“有新的超階魔能介入，量級很大，注意維持平衡。”
她對屏幕上的一抹耀眼的星輝下了判斷，“估計是阿爾泰。”
藍光愈發明亮，【壁壘】已經全功率運行。
突然，一股金光在藍光中心亮起，似乎想把整個藍光吞噬。
老婦女心中大叫一聲糟糕，屏幕上的星輝已然分開成兩朵。
“不對，是兩股！是誰？”
恍惚間，在魔能矩陣中心，那片金色的光海中，傳來一聲鷗鳴。
{混沌之海}
“鷗”~
一聲鷗鳴聲將阿拉喚醒。
“魚！好大的魚！”阿拉被眼前的場面震驚了。
混沌的暗黑深海中，一艘郵輪般大小的魚正馱着一座冰山在緩慢前行。
「魚！
好大！
這麼大！
這已經是一隻成年的座頭鯨了吧？
這就是所謂的摸魚系統？還真就物理意義上的摸魚？
不過，魚背上什麼東西？
算了，算了，管他呢，我阿拉先摸為敬！」
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魚的阿拉，被眼前的震撼所帶來的興奮感沖昏了頭腦，只顧着本能游向魚兒去。
「嘿嘿嘿！魚兒莫跑，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摸魚了，你就讓我輕輕地摸億下。」
起初，魚兒約有郵輪般大。但隨着距離拉近，
郵輪被逐漸放大到山堆，山堆又逐漸變成山丘。
「這，這，這！
魚友，這可不興摸啊！這也太大了吧？一鍋怎麼燉得下？
等等！這是哪兒？我是誰？我在幹什麼？我什麼時候來的？我為什麼又在水裏？這裏這麼黑，我是怎麼看見魚的？」
一連串的問號直接讓阿拉蒙圈了。
恍惚間，一道綿延數千里的驚雷落在遠處，直接將整個魚身照亮。
蔚藍色的魚背冰山很美，美得像被封印在時間裏的藍水晶琥珀，在深海暗黑色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動人。
驚雷閃過，阿拉這才發現，除了眼前山巒般高聳的大魚，能看到的，只剩下無邊無際的黑暗，來自大海最深處的冥冥黑暗。
人與魚，此刻竟都在萬丈深淵之中！
“霍木圖斯...霍木圖斯...”深淵底傳來悠悠低鳴。
“咚，噠...”
阿拉耳畔此刻竟傳來自己的心跳聲。
“咚，噠...咚，噠...”
陣陣心跳被一雙無形的手緊緊拿捏住，心跳愈發加快加重，卻愈發無力掙脫。
“咚，噠...咚，噠...咚，噠...”
此時此刻，心跳列陣，戰鼓登登，隆雷頻頻，震得阿拉耳膜生疼。
「嘶~疼！疼！疼！耳朵好疼！
我的心跳好快！好重！是低語的影響嗎？
卧槽！卧槽！卧槽！
深海，低語，前面的大魚就是克總嗎？！
不對啊！克總是只大魷魚，貌似還是可以嘬的那種，而這隻不過是條稍微大點的...
不對不對，世界上哪有這麼大的魚？成年座頭鯨在這魚面前估計就一小不點！
那麼，要不要摸呢？
好不容易碰到這麼大一條魚，不摸吧，恐怕這輩子都沒機會摸了；但摸吧，摸魚守則第二條就說過，只在確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才能摸魚。
苟住才能摸魚，這是亘古不變的硬道理！
而且，魚越大，流體力學的知識就越重要，這麼大的魚，光是計算流體都要好久！
摸魚守則可是救過我無數次狗命的鐵律，任何情況下都不能違背！
那，要不要摸魚？
好糾結啊！
不行，不行！來都來了！
該摸魚時就摸魚！
莽夫要是慫了，那和懦夫有什麼區別？
再近點看看，實在不行就跑。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我的速度這麼快，但摸不到就馬上開溜，最基本的微操和意識還是有的。
小小地莽一波，問題不大！」
阿拉揣着能（bu）摸（zuo）則（bu）摸（si）的小心思，再一次向大魚方向前進。
卻不曾注意到，深海的憤怒，連同深淵的低語，正在阿拉頭上寫下一個大大的“危”字。
{帕特?時間之殿?圖書館}
鷗~~
正在安心翻書的帕特，突然感覺一陣心悸，隨之一陣眩暈感傳來。
「不好，阿拉要出事！」
注意到自己手臂上的三杈銀白色樹枝散發著許許光輝，帕特眉頭一皺，立刻合書。
隨後，“啪”的一聲，便消失在座椅上。
帕特走得很急。
她不曾注意到，書堆角落裏一本叫《魔法界摸魚指南》的書卷，自行打開，隨後翻到書中的一頁，一片漆黑的深海之中，一條背着冰山的大魚突兀地出現。
鷗~~
{威利帝國?威倫市區?惠林頓醫院?副院長辦公室}
“老豆腐，稀客！稀客！”副院長赫琴斯遞過一杯剛泡好的杜鵑花茶。
“好久不見！上次見面，彷彿還在昨日，原來一晃已經十年。”霍格道夫接過花茶，“關於魔法部近期搬遷的事情，不知道你們...”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突然應聲打斷。
赫琴斯微微蹙眉，起身開門。
“怎麼回事？”赫琴斯小聲問道。
“是阿拉！血壓氧飽和突然維持不住了，黛芙妮正在處理。”秘書艾琳忙不迭回答道。
“知道了，等會兒我會過去的。”赫琴斯揮手讓人離開。
“怎麼？”一旁品茶的霍格道夫聽出了一些端倪。
“是阿拉。”赫琴斯皺緊了眉頭說道，“不過已經在處理了。”
“那正好，一起去看看？”霍格道夫放下手中的花茶。
“也行，去看看吧。”
{威利帝國?威倫市區?惠林頓醫院?葯敏培養中心?03號實驗櫃}
“重症監護室那邊一周前送來的標本，看看結果。”老醫生查理博士全副武裝，神情肅穆。
「之前的培養基提示是支原體感染，但自從赫琴斯邀請我看過病人後，直覺告訴我，恐怕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希望雞胚培養基的結果不要太糟糕。」
隔着01號培養基蓋子，就能看到培養基上一片污穢，其中不時有黑色氣泡冒出。
一旁的小醫生神色非常難看。
“怎麼回事？這結果不可能啊！難度培養基被污染了？葯敏培養失敗了？明明之前還是好好的。”
“先打開對照培養基，再看看其他培養基。這不應該是培養失敗問題。”查理心裏咯噔一下。
「果然！在細胞培養基上才能看出問題。希望不要是...」
“對照培養基內雞胚細胞無異常，可以排...等等！旁邊的02號和03號！糟糕，它們的培養也被污染了。不對，不對，04號，05號...怎麼回事？”
手持染色劑的小醫生突然有些發懵，獃獃地望向老醫生。
“所有培養基取樣，送P3級實驗室，直接用動物，我們的級別不夠。這個實驗櫃對外關閉，立刻消殺。不對，整個實驗室消殺！”
查理抄起一旁的電話，快速撥通。
“這裏是03號實驗櫃，出現疑似高危高傳染性病毒毒株，對，暫時不能排除，對。我要求立刻關閉03號實驗櫃，把樣本送到P3級別的實驗室。對！可以，就那裏吧。我的工號...”
{威利帝國?威倫市區?惠林頓醫院?高級重症監護室?護士更衣室}
“醒醒，醒醒！”
失蹤的護士在護士更衣室被人找到，但已然昏迷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