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喪鐘

地面上，沒有人敢確信喬爾就這樣死了，畢竟他和天使關係這麼好，再加上他表現出來的實力也不小。

為了避免鬧烏龍，神殿和聖西蘭帝國一致決定再等等看，興許伊芙琳大人能有辦法把人帶回來呢。

不過不同於打算留下來死等的聖西蘭帝國眾人，與確定喬爾的生死相比，神棍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將老教皇去了天堂的消息通告全世界。

是的，哪怕沒有親眼看到，神棍們也還是敢斷定教皇已經走了。

於是乎，這一天老教皇為了消滅惡魔，為了千萬信徒，為了整個世界的安全與未來，而心甘情願的犧牲了自己的消息，通過超遠距離通訊魔法陣傳到了各個大教區的總教堂。

聖西蘭帝國，聖勞倫斯，天剛剛亮，洪亮而又沉悶的鐘聲就在帝都迴響了起來。

這裏的教堂一般都有兩口大鐘，一口日常使用，一口則是喪鐘，前者聲音清脆悅耳，後者厚重沉悶，只要喪鐘一響，人們就知道又有人去了天堂。

平民的喪鐘一般敲3下，最高不過5下；貴族一般為6下，最高不過8下；皇族一般為9下，最高不過11下；神職人員則統一為12下。

喪鐘第一響，人們紛紛從好不容易才進入的睡夢中驚醒。

喪鐘第二響，人們不約而同的揉搓起了惺忪的睡眼。

喪鐘第三響，人們還習以為常，並下意識的在胸前畫了個十字送別逝者，然後就又蓋上了被子……

直到第13響之後才有人意識到大事不妙，緊接着，第14響、第15響……終於再也沒有人睡得着了，因為他們的天塌了。

哪怕教堂還沒有公告出來，人們也還是知道了他們敬愛的教皇冕下永遠的離開了他們，一時間整個帝都，所有教徒，都陷入到了無盡的悲傷之中。

如果不是教義不允許自殺的話，相信今天絕對會有不少人心甘情願的為老教皇殉葬的，哪怕人們從來都沒有見過他，但是一點也不妨礙人們狂熱的尊敬着與愛戴着他。

天色大亮，喪鐘還在繼續敲響，今天，這口鐘哪怕是敲爛了，鐘聲也絕不會停止，不只是聖勞倫斯，全世界都一樣。

至於會不會擾民？就算會又怎樣？誰敢去指責他們？在這個節骨眼上，但凡敢笑都有可能會被拉去燒死。

太陽剛剛爬上山頭，早已被圍的水泄不通了的帝國大教區總教堂終於是貼出了告示。

告示上詳細的寫着教皇是在聖地時間幾點幾分走的，緊接着便是更加詳細的為什麼而走的了，公告最後寫的則是弔唁儀式於10天後在聖地時間9點舉行，各教堂可視情況而定。

那新教皇的登基儀式是什麼時候？按照這裏的習俗，一般都是弔唁儀式之後，也就是在同一天舉行。

這裏的人並不覺得死亡就終點了，老教皇離開了他們，他們雖然很傷心，但是他終於能去天堂了，終於能見上帝了，眾人卻又會為他感到高興。

對於這裏的人來說，他們可以沒有皇帝，但是卻不能沒有教皇，因為教皇不只是名義上是這個世界的領袖，他更是所有教徒的精神支柱，既然老教皇已經走了，那麼，新教皇就應該儘快接過他的衣缽，然後繼續帶領他們向著天堂前進。

因為帝國總教堂向行省大教堂傳遞信息秉承的是由遠到近的原則，所以離帝都相對較近的聖紐倫大教堂直到日上三桿的時候才接到了消息，於是遲來的喪鐘聲也開始在這片土地上迴響了起來。

喬爾家的城堡，即使已經這個時間了，可他的老爹老娘還有老婆們卻都一個都還沒起來。

倒不是說他們有多懶，而是昨晚的戰鬥實在是太過驚天動地了，再加上他們心中又過於挂念喬爾，以至於差不多快要天亮的時候他們才勉強合上眼。

由於聖紐倫大教堂和城堡隔了足足有十多公里的距離，再加上喬爾家的房間隔音又做的太好了，所以哪怕喪鐘敲得很大聲，也還是沒能影響到他們休息。

不過，吵不到並不意味不會被吵醒，少爺去了聖地，昨晚又發生了那樣的事，現在教皇又走了，即使還不知道確切消息，管事們也還是忍不住往壞處去想。

“咚咚咚……公爵大人……”老早就起來上班了的布雷克，火急火燎外加忐忑不安的敲響了約翰公爵的房門。

布雷克，現年40，聖紐倫騎士團頭目之一，約翰公爵的絕對親信之一，懷特家族的二號人物，同時他也是喬爾的老丈人之一，喬爾的五夫人索菲亞就是他的小女兒。

必須要說明一下，喬安娜和索菲亞是堂姐妹，而非親姐妹，喬安娜的父親阿諾德是布雷克的親弟弟，為懷特家族的三號人物。

常年在外領兵，外加性格使然，讓約翰公爵那是格外的警覺，不管睡得有多沉，只要有點風吹草動他就會立馬驚醒，而也正是因為這樣，喬爾家的房間的隔音才搞得變態般的好。

“誰？什麼事？”布雷克這邊房門剛敲響，在房裏伺候的僕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約翰公爵就猛的睜開了眼。

比約翰公爵慢了不止一拍的僕人將房門打開之後，懂規矩的布雷克站在門口躬身說道：“公爵大人，出大事了，您快出來聽聽？”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喬爾怎麼了？我的孩子怎麼了？”夢見自己的孩子全身血淋淋的的公爵夫人，這個時候也被驚醒了。

“親愛的戴安娜，沒出什麼事，我們的孩子很好，喬爾他一定會平安的……”剛起床準備出去看看的約翰公爵趕忙轉身安慰。

“嗯？”而在安慰公爵夫人的時候，聽覺靈敏的約翰公爵也隱隱約約的聽到了從門外傳來的教堂的鐘聲。

“把窗都打開。”約翰公爵皺着眉頭低喊道。

“咚……咚……”雖說是隔了十幾公里的距離，雖說鐘聲傳到城堡這邊的時候已經沒什麼勁兒了，但當將所有門窗打開之後，那一聲生悲鳴也還是清晰的傳了進來。

“喪鐘？教皇冕下去天堂了？”愣着側耳傾聽了好一會兒之後，感覺到強烈不詳預感的約翰公爵才低聲呢喃道。

“是不是聖地那邊出什麼事了？”公爵夫人馬上就聯想到了剛才的夢，此時的她看起來比熱鍋上的螞蟻還要煩躁與着急。

“不會的，你在家稍等，我這就去問問。”約翰公爵把公爵夫人拉到懷裏親拍了其幾下後背之後，便扭頭說道：“備車，馬上。”

這個時候讓公爵夫人在家坐着，她怎麼可能坐得住嘛，於是不一會兒后，夫妻二人乘坐的馬車就往教堂飛奔而去了。

至於愛麗絲等人，她們雖然也被手下的僕人叫醒了，但公爵兩口子還是把她們留在了家裏。

倒不是說公爵兩口子沒把她們當自家人，正是因為太把她們當自家人了才會這樣的，這夫婦二人生怕會有不好的消息，生怕這些姑娘們聽到了會受不了，尤其是愛麗絲。

可是，要是真有不好的消息，首先受不了，也最受不了的還得是他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