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章4 合作的前提

幽紫色的貼身長裙搭配艾露肩上頗為華麗的披肩讓本就高挑的這位美女頭目更加的能夠吸引人的眼球。

一位年輕的兄弟會亞人屁顛屁顛的為他們的艾露大姐頭搬來了一把椅子，艾露倒也不客氣優雅的坐下，又妖嬈的翹起了腿。

看着對面輕薄的黑絲，喬和佯裝鎮定的索恩斯和許多亞人族青年們一樣偷偷咽了咽口水。

但奧古和托奇這種真正將心思放在武學與正路上的少部分亞人還是抗住了這種毫無魔力波動的魅惑攻擊，因為他們很清楚，眼前這個極為優雅和美貌的女人，很危險。

那是亞人族血脈中傳出的預警，血脈之力微弱者因為被艾露矚目的外表吸引反而會忽略了這種感覺，反倒是血脈之力開發的越多、對亞人族天賦掌控越嫻熟的亞人更能清晰感受到那種令亞人血液加快的隱秘壓迫感。

奧古如今的實力在洛法里斯的學院當中排的進同年級前五，雖然並不拔尖但也算實力超凡，畢竟再前面的幾位就是愛麗維婭、索菲亞這種真正天賦異稟，早晚會成為時代燈火的好苗子。雖然不是修習魔鬥氣的特殊武者但奧古體內也有着魔力的存在，這一點其實學院裏的很多老師也都知曉，但畢竟是卡特里亞公國出來的人還帶着些王室血脈，他們也都心照不宣的當做了不知曉。

作為一名混血亞人，奧古真實的實力有大半來自於他獨特而又罕見的血脈天賦，他特意修習了一種需要聲音搭配的武技，混合著鬥氣將天賦魔法蘊含其中是他的常勝法門，也因此他的血脈天賦得到了大大的鍛煉，開發程度不下於在街頭巷尾久經沙場的托奇。

奧古額頭的青筋微微顯露，對面那個貌美女人艾露身上散發出的壓迫感對他是血脈上的壓制，他確信對方的實力絕對遠在自己之上，也絕對在托奇和克雷奇、威爾莫兩兄弟之上，她才是在場最強的那一個。

對於亞人族來說，實力永遠才是真正話事的本錢，於是也不怪那些亞人族們紛紛離開了紅髮會轉而加入了亞人兄弟會，就像原本洛法里斯王城的亞人們紛紛簇擁在范德維身邊一樣。

對峙並不沉默，因為這間此刻屬於亞人族的小酒館裏還有這人類們的歌舞表演。

啪啪的掌聲響起，人類舞女的舞蹈沒有停下來，輕聲頌歌的唱詩人聲音頗為恰好的降低了音量，在有些熱鬧的酒館裏這掌聲依舊清晰可辨，那是血蝠種亞人艾露在輕輕的鼓掌。

“那些人族都不是正常的狀態，他們的眼睛......”喬雖然有些好色，但並不至於色慾熏心，作為天才的他敏銳的發現了房間裏的魔力變化，隨之也發現了魔力變化的源頭。

每一個舞女和侍從的雙眼都是和艾露一般的血紅，阿斯凱特大陸的各種生命，因為元素魔力的影響，在發色、瞳色、膚色上都十分的隨性和自然，因此紅色的雙瞳並不少見，但卻都與艾露的那雙紅眸天差地別。

若說別人的紅瞳大多是優雅、高貴的紅寶石般的質感，那艾露的雙眸就是如同一潭深不可測的血池，越向她目光深處越是紅的發黑，更像聖餐議會的那些瘋狂血仆一般。

隨着掌聲停止，舞女與歌者們緩緩離開，艾露這位隱藏大佬終於再次站起了身。

雖說是兩個亞人族組織的聚會，但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得出，亞人兄弟會的這位艾露大姐頭才是這個場子真正的主人。

“初次見面，不知能否得知您這位迷人女士的姓名？”索恩斯畢竟是公國王室出身，

即便不怎麼得寵，但也是受過高等禮儀訓練的，無論實力高低、地位高低，他多多少少也是經歷過類似的場景、見過類似的人。

與其主動權一直被對方掌握在手裏，索恩斯覺得不如主動出口，主動試探一下對方。

“艾露·艾露露，”艾露毫不掩飾的報上了自己的名字，瞟了一眼紅髮會當中的喬和索恩斯，對血液極為敏感的血蝠種亞人鼻子輕輕一吸就可以聞到他們二人身上沒有絲毫的亞人族氣味，“原來是王室的王子，想不到紅髮會竟然逃亡來沒多久就找到了靠山，怎麼？你想要藉著亞人族的力量上位？”

在場的亞人族和混血亞人族們除了奧古、托奇等早就知曉此事的亞人，聽聞此言不由都立刻將視線投向了一頭金髮、故作瀟洒的索恩斯，目光中各種蘊味混雜，紅髮會的大家對於索恩斯真正的身份雖然有一點點震驚，但也沒有太多情緒，誰讓作為外地亞人，紅髮會的成員們從未體會過卡特里亞公國的殘酷。

但亞人族兄弟會那邊可就不是這樣了，足有將近半數的亞人們不受控制的爆發出血脈之力，亞人族特徵紛紛顯現，他們自幼生活在對亞人族過度壓迫的卡特里亞公國，對於公國強權與統治階級的憤恨是一代又一代積累下來的，其中激進者如果不是因為大姐頭艾露在場恐怕直接就要向著索恩斯撲了上去，把這個流淌着王室血脈的人類撕成碎片。

“咳咳......”一聲咳嗽聲突然不知從何傳來，低沉卻猶如迴響一般傳入每個亞人族的耳朵里，短短一瞬間的恍惚后，亞人族兄弟會當中情緒最為激蕩的幾人似乎漸漸穩定了下來。

城府頗深的克雷奇冷哼一聲，眼神在奧古身上上下打量，“看來紅髮會裏傳聞的那個塞壬種混血亞人就是你了，這海中王族的能力果然不同尋常，竟然可以驅動他人的情緒，越是情緒波動的越容易受你天賦能力的影響。”

奧古倒也不懼怕這隻陰險的惡狼，只是站在索恩斯背後平靜的注視了回去，作為忠誠的侍衛他不會在主人面前表達什麼意見。索恩斯和奧古的主僕關係和尋常不同，他們二人雖有主僕的身份差別但實際二人相互尊重，是主僕但也是遠房兄弟、更是自**心的同伴。

“我不否認我的確有這種打算，”索恩斯淡然自若，少見的展現出些許王室子弟的餘裕，“卡特里亞公國風光的表面下藏污納垢太久了，我只是一個對王室無所謂的私生子，自幼和我的兄弟成長在一起，我知道亞人族、混血亞人族的困苦之處，如果我能夠上位當然會全力去扭轉現狀。”看似沒有絲毫隱藏，索恩斯大方的承認了艾露的說法。

紅髮會的亞人們的目光也投向了索恩斯，關於索恩斯的目的，早在范德維還在的時候，澤維爾和斯蒂芬妮兩個紅髮會的智力擔當就已經和他們推測過了，只是當時紅髮會還活躍在洛法里斯王國，想到卡特里亞公國亞人族的困境，他們甚至還都隱隱有些贊同索恩斯的想法。

艾露撩了長長的黑髮，心不在焉的說道，“雖然你這麼坦誠，但他們可不是這麼輕易就會被說服的，你的身份就註定不可能成為我們的同伴。”就像是為了驗證艾露大姐頭的話，她身後的亞人們紛紛發出低吼、目露凶光。

伸出雙手，示意大家稍微安靜一點，索恩斯苦笑了一下，“我們沒必要成為同伴。在洛法里斯我學會了一件事，叫做合作。在那個貿易和利益至上的國家，即便有再大的深仇大恨，只要目的一致，對雙方都有利可得，那就可以成為合作夥伴，各取所需。所以在推翻現在公國王室統治這件事上我覺得我們還是可以坐下來談一談的。”

聽到這句話，艾露的嘴角微微一翹，似乎有幾分滿意的感覺，隨後她舉起左手微微一握，身後的一眾亞人族立刻安靜了下來，靜靜的等着他們的大姐頭髮話，只要艾露一句話，即便是視同族為家人的亞人族們也會立刻對索恩斯和他那邊的紅髮會亞人們發動攻擊。

“果然，送你們出去學習是很明智的選擇。”艾露看着索恩斯和奧古微微點頭，看着二者有些疑惑的表情，艾露繼續說道，“奧古，我和你的母親曾經如同姐妹一般，論起來，其實你應該叫我一聲小姨......”

奧古的眼睛微微眯起，不由回憶起他那位連樣貌都有些模糊的母親。

狄波拉，這是那位塞壬種純血女性亞人的名字，大海深處是她的家鄉。作為少見的深海類亞人族，她如同人類話本中的人魚一般，也是因為太過好奇人類這個神奇的種族而忘記了聚落的規矩，太過靠近了那些下海打漁的漁船，更不該單純的相信了那個將她從漁網中解救出來的年輕漁夫。

在被哄騙到岸上賣給奴隸販子之後，悲傷的狄波拉結識了一位和她一樣‘珍惜’的亞人族，血蝠種亞人艾露，和如水般柔弱的狄波拉不同，艾露既沒有尋常亞人族奴隸的怨天尤人也沒有寄人籬下的悲痛，反倒是憑藉著自己難以被壓制的血脈天賦和天生的魅惑籠絡了許多的人脈。

作為唯二罕見的絕品亞人奴隸，狄波拉跟隨着艾露被一位卡特里亞公國的貴族打包買下，在艾露的照拂下，狄波拉過了幾天好日子，可是和艾露不同，狄波拉只是個柔弱的亞人族少女，既沒有艾露的手段也沒有艾露的心機，很快那位貴族就對她失去了興趣，而艾露則是漸漸的成為了那位貴族的心腹情人。

於是狄波拉再次被轉手贈予了另一位對亞人族有獨特興趣、有幾分公國王室血脈的大貴族。

但艾露和狄波拉的聯繫並沒有斷絕，徹底成為貴族禁臠的狄波拉經歷了許多事情，終於成長了許多，她對於人類的好奇早已轉化為深深埋藏在心底的仇恨，在她懷上了那位王室貴族的孩子后，艾露提出了一個計劃，一個復仇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