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學輕功

慈寧宮，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坐在一張大圈椅上，赤着腳。雙腳紅腫，雙手也紅腫，不過雙手腫的比雙腳厲害許多。四個宮女分別抓住少年的一手一腳在給少年塗抹藥物。一個衣着極為華貴，臉白的不似真人的宮裝美婦則站在一旁面無表情的看着少年。

少年雖然極力忍耐，不發出絲毫聲音，但他緊皺着的眉頭時不時就會因為宮女的觸碰而顫抖，這一切都告訴別人他此時很不好受。

一個正在給少年塗藥的肥大宮女忍不住向那站在一旁的宮裝婦人說道：“娘娘，要不就讓奴才去剁了那小太監吧！您看看這！都把萬歲爺打成什麼樣兒了！拉去誅九族都便宜他了！”

不料胖宮女這話一說完，那宮裝美婦還沒什麼表示，那少年卻先急了，掙扎着坐起來說道：“萬萬不可！我和他是公平一戰！而且此人也沒打我，全是我打他……不過他身上也太硬了些，這打着打着就……”說到後面，少年的聲音逐漸變小沒把話說完，想是打人的時候被挨打的人震傷不是什麼有面子的事情。

那宮裝美婦終於開口了，不過她既沒接胖宮女的話，也沒接少年的話，反而是以一種說教的語氣糾正道：“皇帝，你是一國之君，要時時以朕自稱。”

少年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不悅，說道：“兒臣知道了。”

“唉！”宮裝美婦嘆了一口氣說道：“你親政之後脾氣越來越大了，哀家終究不是你的額娘，你對哀家總是多有誤解。”

少年聞言趕緊坐直了身子鄭重地說道：“兒臣能有今日全靠母后扶持！心中早已將母后當做親生……”

那宮裝美婦見少年急了便笑着打斷道：“行了行了！都多大的人了！讓人看見了笑話！”頓了一下又說道：“聽你說來，那個小太監練的應該是金鐘罩，但他只練了打根基的基本功，沒有習練配套的招式。”

那坐在圈椅上的少年正是剛剛和朗柳庭比完武的康熙，而宮裝美婦則是現如今大清的皇太后。原來康熙在和朗柳庭比武的時候每打朗柳庭一下都覺得自己打在鐵牆上一般，直震的手腳劇痛。因此他越打越不用力，越不用力拳腳的速度就越快，這也是朗柳庭覺得康熙的攻擊迅捷異常的原因。然而不管用力多輕，康熙終究是拿着手腳在朗柳庭身上不停地撞擊了十多分鐘。朗柳庭身體變異之後密度和硬度都大增，雖然不是真的硬如鋼鐵，但比普通人來說卻是結實了太多，因此康熙一頓狂踢猛打下來，手腳都被反震力道給震傷了。自和朗柳庭分開之後，康熙就覺得手腳越來越痛，待他挨到慈寧宮的時候兩隻手竟然都已經腫成了饅頭大小。嚇得慈寧宮的宮女抓住跟隨康熙的護衛狠狠地罵了一頓。要不是康熙再三阻攔，說不定那些侍衛已經被砍頭了。

此時康熙聽着自己的母後主動服軟轉移話題轉移話題，便開心道：“不錯！那個小太監絲毫招式都不會，在我面前就是一個活靶子。今天比武，全是我在打他。”

康熙一開心，又忘記了自稱朕。皇太后也沒再次糾正他，待康熙說完，皇太后沉吟了一下說道：“金鐘罩是少林武功，他既然要回去向師父學新招式，而你們又只比招式，那我就教你一套八卦游龍掌吧！”

康熙說道：“好！”

不知為何，一個從小長在深宅大院的女子懂如此多的江湖武功，整個慈寧宮裏竟無一人對此有異議。皇太后又說道：“不過你此時受了傷，這傷沒個三五天是好不了的，

就等你好了以後我再教你吧。”

康熙聞言說道：“那不行！兒臣已經跟他約好明天再打，豈能不守信約！而且我若是這點小傷都要休息好幾天，那還練什麼武！一天打魚五天曬網嗎？您現在就教我吧！”

皇太後知道康熙皇帝雖然年歲不大，但性格很剛強，他既然這麼說了，便一定會如此去做，阻止不了的。便笑着對那個胖宮女說道：“既然咱們的皇帝陛下要做一言九鼎的大丈夫，那就要麻煩你了！”

胖宮女忙回道：“太后您可折煞奴才了！能伺候主子是奴才幾世修來的福分！”胖宮女雖這麼說，但是她的臉上全然沒有半點尊重或諂媚的顏色，反而有一種似是厭惡一般的神情。

皇太后雖然看在眼裏，卻沒有去怪罪，她只是對着康熙說道：“接下來柳燕會用內功替你療傷，這是極耗時間和精神的事，我便趁機跟你說一說這八卦游龍掌吧。此掌法雖只有六十四種變化，但卻是以輕巧著稱。你用此掌法和那小太監對敵時便可以做到真正的點到即止，也就不會再受傷了……”

接下來慈寧宮中療傷的療傷，學武功的學武功，自是不用再多說。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朗柳庭此時正大快朵頤。

海大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精神有些萎靡的說道：“你幾時能取得小皇帝的信任？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咳咳……”說著就咳嗽起來。可惜小桂子被他支出去了，要不然這會兒又會拿着酒杯在一旁說：“公公吃藥，公公！”

朗柳庭和海大富相處這七天已經算是比較熟了，說話也不再像之前那麼拘謹，他從嘴裏撤出一根雞骨頭，將嘴裏的肉用力吞咽掉之後才說道：“公公說話別那麼喪氣！不是和您說了嗎，只要您學了少林的易筋經，化掉體內的異種真氣，再活個三四十年不成問題。”

海大富聞言面上浮現一絲微笑，雖然這個突然出現在皇宮裏的少年來歷還有疑點，但海大富可以感覺到此人對自己是真的關心。他催促朗柳庭只是怕自己不能活着完成順皇帝的交代罷了。至於他自己的生死他反而不怎麼在乎。早年他為了讓順治相信董鄂妃是被人殺死的，曾拿五個宮女做過實驗，當時還不覺得什麼，如今老了一身病了，反而時時因此而懊悔。

朗柳庭見海大富不說話，便又說道：“小皇帝現在還沒養成什麼壞毛病，我可以趁機忽悠他和我成為好朋友，等熟了之後我再幫他除掉鰲拜。小皇帝必然會對我更加信任，只有他足夠相信我，我才能通過他來扳倒皇太后。”

“唉！”海大富嘆了一口氣說道：“也罷，若是你要直接衝進慈寧宮，說不得我反而懷疑你另有企圖。以你的本事，對付一個沒有防備的鰲拜確實足夠了。不過你以後和小皇帝交手不得再讓他觸碰到你，否則他一旦被震傷，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便再教你一門輕身功夫吧。”

“這老太監終於又教自己武功了！”朗柳庭拿起食盒裏最後一塊肉，有點激動地問道：“是輕功嗎？”

海大富：“嗯。”

對於海大富沒按照原著中那樣教自己大慈大悲千葉手，朗柳庭沒有任何意見，主角都死了，你還求着劇情按照原著發展嗎？而且對傳說中的輕功，朗柳庭是垂涎已久。於是朗柳庭追問道：“什麼名字？有什麼來歷嗎？”

海大富說道：“這門輕功的名字還真不好說，因為它一直被當成一門還未完成的功夫。”

“哦？什麼來歷？”朗柳庭知道金庸武俠都是有傳承的，見海大富如此說，便來了興趣。

海大富說道：“這門輕功源自宋朝時的逍遙派，當時逍遙派有一門獨步天下的輕功叫凌波微步……”

“凌波微步！”朗柳庭大吃一驚，忍不住插了一嘴。

海大富詫異道：“你知道？”

朗柳庭本想否認的，但一想到剛剛自己的表情變化那麼大，否認說不定會引來誤會，便說道：“我曾聽別人說過大理國皇室的故事，據說有一個叫段譽的大理皇帝曾經憑藉凌波微步和大俠蕭峰比過腳力。”

“哦？這我倒不知道了。”海大富似是對一切都沒了好奇心，繼續說道：“這門輕功是宋朝時逍遙派的一個極擅長使毒的叛徒為了對抗師門的凌波微步自己編出來的。但因為只編出了輾轉騰挪的身法部分而沒編出提升奔行速度的部分，更加沒有配套的內功，這門功夫便被閑置，僅僅是寫在了毒經上。後來南宋時期的一位使毒高手得到了毒經，覺得毒經寫的不全面，在修補毒經的時候見到了這門殘缺的輕功，見獵心喜之下對這門殘缺的輕功進行了補充，但補充的依舊是輾轉騰挪方面的技巧，於奔行速度和內功方面依舊沒有任何補充。再後來這位用毒高手精神失常，家裏出了變故。毒經幾經流轉到了崆峒派手中。”說到這裏海大富忽然頓住了，過了一會兒才又說道：“我要教你的輕功便是這麼門從未在世人面前展露過的功夫。你不懂內功，而這門輕功剛好不需要內功，再加上你天生神力，這門輕功簡直就是為你量身打造的一般。”

朗柳庭熟讀過金庸的每一部小說，海大富的化屍粉就是歐陽鋒創造的。他懷疑那個南宋時期的使毒高手就是歐陽鋒。若真是如此的話，那這門殘缺的輕功應該是丁春秋所創，歐陽鋒補充。丁春秋和歐陽鋒雖然在做人方便很有問題，但在武功方面卻都是他們所在時代的頂尖高手！這門輕功可以學！於是朗柳庭將空掉的兩個食盒往桌子下面一放，說道：“別說了，我學！”

當下兩人一個教一個學。朗柳庭身體發生異變之後，記憶里變得極為強大，海大富只將這門稱得上極度繁瑣的功夫講解了一遍，朗柳庭就已經全部記住了。待朗柳庭自己摸索着演練了一遍之後，第二遍竟然就已經十分熟練了。第三遍的時候海大富已經可以在一旁喂招了。三遍下來，朗柳庭已經將這門極擅長躲避的輕功練成了。雖然只是初步掌握，但配合上他那一身怪力，若再和康熙交手，朗柳庭敢保證康熙連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轉眼第二天，到了朗柳庭和康熙約定的時間，朗柳庭提前十五分鐘來到練功房，發現康熙竟然比他來的更早，心裏不由得對小皇帝的好感上升。不過好感歸好感，有些事還是得按照自己的計劃來辦。於是兩人一見面朗柳庭就故意用炫耀的口吻說道：“昨天我被你從頭打到尾，雖然你的攻擊軟綿無力，對我沒造成絲毫影響，但依舊算是我輸了。今天我學了新功夫，你要是再想打到我一下可就千難萬難了！”

康熙本來準備好的一句話被憋在肚裏，老大不暢快，但最終也只說了一句：“好！讓我瞧瞧！”說完徑直走到練功房中間做了一個邀戰的手勢。

康熙昨天學了三招八卦游龍掌，暗含二十四種變化。朗柳庭沒來之前，在康熙的潛意識裏，一會兒大概率又要壓着朗柳庭暴打。想到朗柳庭因為信奉‘公平一戰’才放棄自己的長處不用，康熙本來還在心裏藏了一點點愧疚的。但朗柳庭一見面就把話給說滿了，康熙也就把本就為數不多的愧疚感給徹底掐滅了。

朗柳庭見康熙擺好了姿勢，也樂得對方直接動手不逼逼。先拿起桌子上的一塊千層糕塞進嘴裏嚼了幾口，之後才一個墊步下劈打到康熙身前。

康熙見對方的招數依舊如昨日一般粗鄙，心中放下了戰前才升起的一絲忐忑，使開一招八卦游龍掌揉身撲上。

朗柳庭發現對方身形竟比昨天快了許多，當下吃了一驚。竭盡全力避開康熙這一掌，再也不敢大意，立刻就將新學的輕功使了出來。兩人迅速斗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