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殺!
藥王谷同樣遭到了妖怪們的襲擊。
聽路上人傳言,襲擊藥王谷的是一條大蟒,這隻大蟒很大,變回原形后,高如山嶽,纏繞可盤山,他口吸氣可起狂風,一吐就是滿口的有毒黃沙。
這妖怪在襲擊的藥王谷的時候,幾乎將整個藥王谷全毀了,就是現在,當站在這斷壁殘垣之上的時候,陳深也知道這藥王谷讓大蟒毀的七七八八了。
山峰斷裂,河谷改道,樓宇化為廢墟,血流成河,葯田讓茫茫的黃沙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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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藥王谷的天空都是黃紅色的。
在黃紅色的天空之下,在視野的盡頭,陳深可以看見一座小山丘橫卧,這座小山丘就是藥王穀穀主,也就是蕭梧桐師父,當今藥王的殺死的大蟒。
藥王能把大蟒殺死,足見他的厲害。
然而,代價也是巨大的,藥王葬身大蟒之腹,跟着大蟒一起失去了生命。
陳深輕嘆。
他攙扶着李漁,同木奇和陸穎兒一路打聽進到了藥王谷現在唯一倖存的小鎮。
藥王谷所有倖存的弟子和百姓,現在都在這兒。
這些百姓和弟子很慘。
大蟒的毒殺碰之皮膚即裂,毒若不及早清楚,深入骨髓了那就是藥石難醫了。幸好整個藥王谷的弟子都懂醫術,所以但凡還在動彈的弟子,都加入到行動中了。
陳深在鎮子的客棧見到了蕭梧桐。
蕭梧桐忙的不可開交,腳不沾地,凡經她手醫治的,幾乎都是傷的最重的弟子。
“谷主,你休息一下吧。”
旁邊的女弟子勸說蕭梧桐。
蕭梧桐搖了搖頭,輕笑着說:“我不累。”
女弟子見到了陳深,忙在蕭梧桐耳邊說了幾句,然後搶過她手裏的活兒,“谷主,這點兒工作我們也能做好。”
蕭梧桐茫然的頓了頓,這才轉過身看着陳深。
她靜靜地看着陳深,沉默半晌后對陳深說:“去樓上談吧。”
陳深點頭。
他跟着蕭梧桐上了樓,進了門,門剛關上,蕭梧桐就撲在陳深懷裏大哭起來。
她師父走了!
這世上除了父母之外,唯一一個疼愛的她的人走了。
她師父是為了救整個藥王谷才犧牲的。
藥王的境界在煉虛期,可為了救整個藥王谷,他吞了蠱,一種蕭梧桐從來不知道,也沒見過,有點兒像當年昭王手下活死人的蠱毒,但相比活死人的毒,這蠱毒明顯要狠毒的多。
狠毒的蠱毒蠻橫的吸取了藥王的血肉,讓他成為了一個活死人,同時境界也提升到合體期,置於死地而不知什麼是死的藥王同大蟒交戰,最後藥王義無反顧的飛進了大蟒的肚子,在把大蟒殺死的同時,自個兒也同大蟒同歸於盡了。
陳深憐惜的摸了摸子蕭梧桐的頭。
這世界有許多離別,我們終究要面對。何況藥王並不是這世上唯一疼愛她的人,還有陳深呢,陳深也很疼愛她,“我甚至把你們看做比我的生命還重要。”
陳深現在是不介意死的。
他現在已然明白了,所謂長生,唯有轟轟烈烈的活着才是長生,若是苟活的長生,還還不如死了算逑。
當然,這是陳深的一家之言,因為他的小姨曾說過,陳深死了才算是生。
雖然陳深不知道這句話指的是什麼,死以後又有什麼在等着陳深,但陳深已經不介意麵對死亡了。
蕭梧桐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看着陳深,“真的嗎?”
陳深點頭,
蕭梧桐說:“吻我。”
陳深親了下去。
待他察覺頭暈眼花時,想要醒悟已經晚了。
他看着在自己瞳孔中變成三個蕭梧桐,
“你,你這娘們,你,你太狠毒了!”
就是這時候都不忘給他下藥。
蕭梧桐沒說話,輕輕推了推陳深,陳深倒了下去,她抓住陳深的頭,慢慢把他放在床上。
李漁看不見。
木奇和陸穎兒驚訝的看着蕭梧桐,“你,你要幹什麼?”陸穎兒驚訝的問。
“取葯!”
蕭梧桐讓米奇去外面守着,讓陸穎兒過來幫忙,“現在的靈丹妙藥只有老陳了,你能找到更好的葯?就是李姐姐最好的療傷聖葯,也非老陳莫屬。”
李漁覺得噁心,“你別告訴我要往我臉上抹。”
她覺得大可不必了,她這雙眼無論用什麼辦法,是肯定救不回來了。
蕭梧桐說此話差異。
就算雙眼就不回來了,雙眼附近的傷口總要醫治的,“難道你想永遠留着那兩道猙獰的疤痕?”
何況陳深這聖葯,“你又不是沒吃過。”
“我——”
李漁剛要說話,蕭梧桐搶白她:“你別告訴我你沒吃過!”
就陳深這特殊性,稍微有點兒鑽研精神的人都會嘗一嘗,看口服好還是內服好。
何況陳深還有某些小癖好。
李漁不說話了。
蕭梧桐告訴陸穎兒,她下的葯里還有春藥,她們得加油努力了。
他相信眾人都有辦法,快速的把葯取出來。
陳深只覺睡了一覺,睡的昏昏沉沉的,而且越睡越昏沉,以至於他只想睡這,不想起來。他還感覺身子就像掏空了一樣,現在無盡的空虛,對什麼都提不起精神。
他甚至對睜開眼看看這個世界都提不起精神。
“我這是怎麼了?”
他腦子裏提出一個疑問,可就連這疑問,他都不想說。
他的神魂彷彿在外遊盪了,很遲很遲才回來,很遲很遲才讓陳深想起來,他是讓蕭梧桐給葯翻了。
陳深在心裏罵一句:“媽的,我哪天死了,絕對是讓蕭梧桐給葯死的。”
她這次又對我做了什麼?
陳深想這娘們師父死了,不會有什麼更瘋狂的計劃吧。
他一想到這兒就悚然一驚,然後憑空生出一股子力氣,讓他慢慢地睜開了雙眼。
陽光很明媚。
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香味中又夾雜着一股腥味。
他看到了李漁,李漁就躺在他身邊,閉着雙眼在睡覺,她的雙眼不知道有沒有治好,不過陳深見她眼眶的疤痕已經不見了,又變成了一個睡美人。
陳深想要把睡美人親醒。
他翻個身。
“哎呦。”
他腰子一疼,想要發出疼的聲音都發不出來,他大概知道蕭梧桐對他做了什麼了。
他娘的。
這小娘們遲早要把他折騰死。
李漁問:“你醒了?”
“嗯。”
陳深努力掙扎的做起來,靠近李漁,“你現在怎麼樣?”
李漁苦笑,“還能怎麼樣,我恐怕永遠看不見了。”
好在她修行的是心劍,以心為眼,以心為劍,所以雖然看不見,但周圍的風吹草動盡收於心,也算不是個廢人。
“不行!”
陳深怒道,然後所有的力氣都用盡了,他怒道:“蕭梧桐究竟做了什麼?”
李漁讓他休息一會兒,蕭梧桐喂她喝補藥了,修養些時日就好了,
李漁說:“梧桐也是為了救人。”
陳深暫且信了她的話。
他躺在床上,跟李漁說:“這次讓奔月宗主玩了個陰的,咱們決不能罷休。”
他決定了,等他好了以後就召開盟會,共同對付奔月宗主。
“百帝城的人可以慢慢殺,但奔月宗不行,奔月宗主多活一時半刻,就是對我的羞辱!”陳深把殺他的方式也想好了,“上崑崙之巔!”
崑崙之巔上有二娘。
還有木奇的爹劍仙楚狂人,以及上一任龍王,除此持外還有各大門派的修行者。
陳深相信,殺一個子奔月宗主綽綽有餘。
李漁提醒他:“你別忘了,妖怪在昆崙山上也有修行者。”
陳深沉默一會兒,“大不了魚死網破!”
他告訴李漁,就是死,他也要讓奔月宗主不好受!
何況,龍王溫衡曾經說過,陳深死了才是機緣的開始,“指不定我還王者歸來了呢。”
陳深意已決。
李漁不再說話,只是靠近陳深一些。
在一天天的休養中,陳深漸漸好轉起來,蕭梧桐也敢出現在她面前了。李漁原本的打算是想讓蕭梧桐勸一勸陳深,不要過於堅決,怎料蕭梧桐聽到陳深的建議后,十分同意。
李漁氣憤至極:“你不說要先殺百帝城,為你家人報仇的嗎?”
蕭梧桐認為,百帝城的人應該殺,但奔月宗主同樣不能讓他為所欲為,若不然還以為他們陳家商盟是吃素的!
單靠陸穎兒和李漁根本勸不過來。
至於木奇——
她聽到陳深打算在崑崙之巔獵殺奔月宗主,很是贊同,還打算親自去勸說劍仙楚狂人。
這下更加助長了陳深去找奔月宗主算賬的氣焰。
他在好了以後,留李漁在蕭梧桐這兒,他領着木奇和陸穎兒馬不停蹄的趕往青雲宗。途中還經過了茶館,陳深本來想找江茶的,可惜沒找到。
他索性撂下一句狠話:“我要對付奔月宗,不來的話家法伺候!”
然後他就頭也不回的帶着陸穎兒他們進了青雲宗的采邑。
他們在青雲宗的采邑找到了一家錦衣樓。
這家錦衣樓是原來錦衣樓的原址,後來摘了招牌,現在是從新開張了。
陳深同樣給錦衣樓的秦歌留下一句狠話:“相聚仙人洞,不來自此分道揚鑣!”
然後,陳深就帶着陸穎兒他們上了青雲宗。
在陳深的預料之內,青雲宗並沒有發生什麼大事,因為霧影老祖壓根沒來,至於來的喵喵等人,她們不等跟青雲宗的人交上手,就自覺的道明來意,說她們是來找白雲仙子的。
有媚娘坐鎮,這些貓妖很乖。
陳深給媚娘說了她的計劃,他讓媚娘不要攔他,“奔月宗主如此卑鄙,不殺了他難消我心頭之恨!”
怎料,媚娘一聽拍案而起,比陳深還要急躁。
她怒道:“傷了李漁的雙眼!欺人太甚,咱們必須給青雲宗一點兒厲害!”
她當下同意,並同陳深前往仙劍洞。
在出發時,她還找來了喵喵,讓喵喵轉告霧隱老祖,務必前往仙劍峰仙劍洞,若不然這輩子恐怕都見不到陳深了。
喵喵還是很知道陳深在霧隱老祖心中地位的,忙下山去找了。
十天後,陳深星夜兼程到了仙劍洞。
又等了差不多一個月,霧隱老祖、秦歌、封林晚他們全到了,而高思思,陳深沒讓叫她,高思思現在書院呢,就在百帝城的眼皮底子下,來了不方便,而且幫不上大忙。
就是封林晚,也是自個兒前來的。
同樣自個兒前來的還有一位,就是紅姑,長城守軍曲帥。
待這些人相聚一堂后,陳深只有一句話要說:“我要殺了奔月宗主,以始皇陵為幼兒,現在同意的留下,不同意的可以離開了。”
他這話嚴肅,一點兒也不像以前那樣玩笑。
以至於場內安靜下來。
封林晚在大後方,消息閉塞,她問江茶,“發生什麼事了?”
江茶告訴她,李漁因為奔月宗主派獅王攻打劍閣,而失去了雙眼。
封林晚一怔。
她是一個瞎子,她太知道失去雙眼意味着什麼了。
她當即說道:“我沒什麼說的,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聽你的。”
江茶也聽陳深的。
秦歌沉默半晌,最終決定道:“我跟你上崑崙之巔!”
餘下的就只有霧影老祖和長城守軍曲帥紅姑了。
霧隱老祖遲遲沒有發話。
長城守軍曲帥紅姑手指在桌角輕彈。
陳深等了片刻,說道:“那就這麼定了,我接下來安排下後事,如果我死了,中土徹底亂了套了,你們可以去東海,無論龍宮還是浮遊島,哪裏都將是你們完美的容身之處。”
他頓了頓:“無論百帝城還是奔月宗主,他們都不敢在上面撒野。”
上面有一位仙人。
“然後——”
陳深說:“上昆崙山就我、媚娘、木奇和穎兒就行了。”
他點名:“封林晚,江茶,你們的門派離不開你們,你們就不用去了。”
陳深看了秦歌、霧隱老祖和紅姑一眼,“你們想找百帝城報仇的,繼續找百帝城報仇,想繼續當女皇的繼續當女皇,想當官的繼續當官,想殺人繼續殺人去吧。”
陳深明白了。
有些人終究是過客,每個人都有自個兒的目的地的,昔日曾共度一船,那是緣分。現在緣分已盡,是到徹底分道揚鑣的時候了。
“哎?”
霧影老祖說道:“不要那麼絕情,我大不了陪你去一次崑崙之巔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