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為你我穿高跟鞋
下班的時間到了，蘇菲還在忙碌着。
看着這個不知愛惜自己身體的女人，石頭沒來由的有點心痛。但是對於這個和自己還算不上羈絆的女人，石頭只是靜靜的注視了一會兒就轉身離開了。
給她一點自由的空間，既然她選擇了忙碌而且樂在其中，那就證明她喜歡，就像石頭一直只做自己喜歡的事一樣，既然她喜歡，那就讓她繼續好了。
窮追猛打不是好辦法，人都需要一點空間，人與人之間也需要一點空間，以便能更好的迴轉，避讓，也許是躲閃。即便是朋友，哪怕親密的愛人也會需要自己的空間吧？
人永遠不會知曉下一秒將要發生的事情，人生的樂趣或許就在於此吧。
在這座大樓里渡過的一天，充滿了溫暖，充滿了親切，充滿了愛意，當然也少不了無可避免的喧囂和嘈雜，還有莫名其妙注視自己的冷冷的銳利目光。
小雨又稀稀拉拉的掉落下來，春雨如絲，心情愉悅的石頭看着灑落的雨絲，竟然心生出些詩情畫意的感覺，有些興奮的他很想知道，如果拉着蘇菲的小手，一起在雨中漫步會有什麼別樣的感受。同樣喜歡安靜的蘇菲，會不會和自己一樣因為春雨的滋潤而覺得腳步輕快許多。
看着抬頭望天的石頭，還有臉上獃獃的傻笑，張楠又開始懷疑自己的視力了，是他根本沒有這麼帥，還是自己看錯了他的笑？難道被前台的小八婆說中了，他的腦子......
用力甩了甩頭，張楠既想甩掉那些荒唐的想法，又想讓自己的眼神不再迷離。深呼吸，勇敢一點，再勇敢一點......
看到石頭已經離開大門走進了雨里，張楠抓着自己的小花傘，急匆匆的追了上去。
撐開傘，翹着腳，努力的向上舉着，還是差了那麼一點點，張楠有點後悔自己為什麼沒穿高跟鞋了。
石頭髮現自己的頭上多了一把搖晃着的小花傘，也發現了正在努力的張楠，這孩子......
拿過她手裏的傘，石頭高高的舉了起來，又向右邊挪了挪放低了一些，這傘對於兩個人來說實在是太小了。
張楠剛想說點什麼，但是肚子卻不爭氣的叫了一聲。
石頭樂了，“餓了？”
張楠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中午急匆匆的在石頭面前逃走，打好的飯幾乎都沒動過。
“好了，我請你吃飯，想吃什麼隨便點，不過別太貴啊。”
“不......不用了”張楠的聲音越來越小，頭越來越低，臉越來越紅。
不知不覺走到傘外的她一把被石頭拉了過去，刻意保持着距離的張楠被嚇了一跳，這一拉，自己的心幾乎跳了出來，好像離的越近自己的心跳就越快......
被心跳折磨的快要承受不住了，望着路邊的一家小店，彷彿看到救命稻草一樣喊了出來，“就這裏。”
這孩子，雖然我說別選太貴的，但也不至於......難道我看起來很落魄，一副窮困潦倒的模樣嗎？
算了，有機會再說吧，石頭一向不喜歡強迫別人。
看着端上來的餛飩和大排，還有四個荷包蛋，張楠皺了皺鼻子。
“不合胃口嗎？”雖然店面不大，但是師傅的手藝還不錯，隱隱漂浮的香氣，吃起來應該不會差的。
“沒有了，就是吃太多肉會容易胖的。”
“小孩子減什麼肥，再說你又不胖，快吃。”石頭夾起一塊大排狠狠的咬了一口，津津有味的嚼着。
“我不是小孩子，我已經二十三了，還有......你可以......你可以叫我囡囡。”雖然聽到他說自己不胖很開心，但管自己叫小孩子，張楠還是撅起了小嘴。
看着她倔強的樣子帶着幾分俏皮，石頭也不自覺的被感染了，“好了，不是小孩子，囡囡聽話，快點吃飯。”
張楠突然有想哭的衝動，我真的不是小孩子了，他的話怎麼聽都像是在哄小孩子，難道自己就一點女性魅力都沒有嗎？還是他太笨發現不到？
幽怨的揮舞着調羹，碗裏的餛飩變成了她的泄憤對象。
“嗯，濕五濕......”
什麼？好奇的抬頭望了望，原來口中塞滿餛飩和大排的石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叫了兩籠蟹粉小籠包，塞滿食物含糊不清的一邊說一邊指。
囡囡無語的夾起一隻荷包蛋，去掉蛋黃的部分吃了起來。
“哦，你喜歡吃蛋白。”
“嗯，蛋黃的膽固醇和脂肪太高，我吃蛋白就好。”
石頭想了想，拿了雙筷子把餘下的三個蛋黃都去掉了，笑着把剩下的蛋白部分遞給了囡囡，“喜歡就多吃點。”
囡囡的眼睛又開始迷離了，心裏暖暖流動的東西好像要迸發出來一樣，不止是蛋白，囡囡剛注意到石頭淋濕的左邊肩膀。
看到石頭把蛋黃塞進嘴裏，囡囡忍不住勸道，“你也少吃點蛋黃，膽固醇太高了，還有油炸的東西不要吃那麼多，不健康的，以後吃雞蛋就吃煮的吧。”
本來石頭想說浪費食物是不好的，蛋黃里的脂肪其實都是不飽和脂肪酸，好像還有預防心臟病的作用。
但是聽到囡囡還說自己會洗衣服，會做飯，以後休息的時候要去幫石頭做飯，去洗衣服，去收拾房間......
石頭沒有打斷囡囡的話，看的出這個小丫頭說的很認真，石頭不忍心打斷她。
飯後雨還沒有停，石頭說我不用傘，我習慣了，我喜歡雨。
倔強的小丫頭梗着脖子也說，我也不用傘，我也喜歡雨，以後我也會習慣的。
兩個人拿着沒打開的傘在雨里走了又走，最後相視一笑，只不過石頭的笑有點無奈，囡囡的笑很開心。
小花傘重新打開，勉強擠在傘下，兩個人挨的很近。
近到石頭可以嗅到囡囡頭髮傳來的淡淡香氣，頭髮的味道很好聞，那一刻石頭禁不住有點恍惚了。
嗅着石頭身上淡淡散發的煙草味，囡囡並不覺得討厭和難聞，反而有種安全的感覺，不知是這煙草的味道還是距離太近。
同樣是煙草的味道，為什麼老爸的會那麼難聞，那麼嗆人。石頭身上的一點也不嗆，淡淡的還有點好聞的香氣，不過那種可以依靠的感覺和老爸好像，好像......
帶着迷戀的感覺，囡囡很自然的跨住了打着雨傘的那隻胳膊，頭輕輕枕在肩膀上的感覺和自己記憶里的一樣，雖然隔了那麼久，可是自己的記憶依然那麼清晰。說不清是怎樣一種感受，囡囡靜靜的享受着久違的感覺。
被跨住的胳膊僵硬的厲害，但是看着囡囡很輕鬆很享受的樣子，石頭不敢亂動。
囡囡是個可愛的小丫頭，破壞掉她的感覺不是件好事，至少石頭是這麼認為的，甚至會讓自己覺得有點不道德。
不再說話，兩個人默默的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
囡囡難為情的抽回了手，“不好意思，我剛剛想起了我爸爸。”
看着她眼睛裏亮晶晶的東西，石頭什麼也沒問。
路旁西餅屋傳來了濃郁香氣，囡囡忍不住趴在櫥窗邊看了起來。
“又餓了？”
搖了搖頭，囡囡還是目不轉睛的盯着櫥窗里的蛋糕在看，“小時候，爸爸接我放學的時候總是會給我買一塊小蛋糕，有巧克力的，有香草的，有草莓的......咦，人哪？”
店門口的石頭衝著她揚了揚手，拿着一塊小蛋糕。
貪婪的聞着蛋糕散發的香氣，小心翼翼的捧在懷裏，好像孩子得到了心愛的玩具一樣開心滿足，人有的時候其實很容易滿足，只要小小的一個......
把囡囡送到家的時候，雨已經停了，可是固執的小丫頭還是堅持着要石頭帶上雨傘。
望着石頭離去的背影，比劃了一下，十公分還是八公分？枕在他肩上的感覺很好，如果自己再高一點就可以枕在他的肩膀上......
夜幕中，面色微紅的她輕聲念着，用只有自己才能聽的到的聲音，“為你，我願意穿上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