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九 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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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霧時而深濃，時而淡薄。
即使是修為有成的劍道高手，視線範圍都被這種霧氣所遮掩。
灰暗之中，空氣中的呼吸都帶着苦晦的氣，隱隱好似雜帶着什麼特殊的東西。
周凝曼知道，那是怪物聚集在一起太多，形成的特殊的氣。
金山世界的安穩，是不是也是此地如此凄涼的原因。周凝曼默默想到，她知道邏輯肯定是錯誤的，但一時之間，腦子裏沒有活動的任何想法。
她也會累，特別是獨處的時候，累得就像是背着千萬斤的重物。
壓力從何而來？周凝曼想道。
壓力來源於她的主觀責任感，這麼來，好像有些沒來由的聖母。
周凝曼心中嘆氣，唯一在這個時候，她身上有才會有明顯的負面情緒。
身體裏的氣在沒有她主動催發的時候，自動運轉，然後在背後顯現出一道虛形。
那是一顆樹，遮天蔽月。
大樹粗壯起碼有三人合抱的大小，高度聳入灰霧，不見歸處。之前尚在金山的時候，她都沒辦法看清楚樹的頂端，只有通過身為主人的感應模糊感知到具體的極限位置。
大樹的分枝盤根錯節，密密麻麻的枝條以各種角度向外伸展，樹枝上的葉子或大或小，招搖飄蕩。
周凝曼感知到自己身後的虛影，知道是顧旭明所謂的劍靈出現。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劍靈變成一顆樹，而且自己完全沒辦法控制它的出現和隱藏，但周凝曼並不以為意。
反正，以顧旭明說法，到了劍聖，劍靈如臂使指。
她其實對自己能不能到達劍聖境界並沒有太多顧慮，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哪來的信心，感覺不是今年就是明年，最多不會超過三年。
也許是顧旭明對她的肯定？
周凝曼想着，又覺得不是那麼一回事，彷彿她生而知之，自己必將修成劍聖。
奇怪的很。
她就在那裏胡思亂想，渾然沒有注意到要叫醒其它人出來輪值。
還是溫寧寧自己在預定的時間裏過來，看到她抱着雙腿坐在那裏，雙眼凝視前方，好像在想着什麼深奧難解的問題。
“怎麼，想多吹吹風啊。”溫寧寧說道。
這天氣，哪來的風啊，也不知道她怎麼開的話題。
周凝曼注意到自己的劍靈縮了回去，她就站起來，單論身高，她還稍微高了半個頭。
“吹吹心中之風，掃去心頭塵埃。”她說了句很有意思的話。
“你呆坐大半夜的結論？”溫寧寧走到面前，微微昂首。
兩張絕美的臉寵近在咫尺面對面，勝過世間任何景色。兩人都略略失神，為突然如此近的距離下觀察到對面的容貌感到驚訝。
但畢竟都是女人，又是熟悉的人。
她們只是微微一發征，就回過神來。
周凝曼沉默，溫寧寧輕笑。
但還是周凝曼先開口道：“交給你了，我過去休息。”
溫寧寧笑着臉：“去吧，保證完成任務。”
周凝曼頷首，身影消失在營帳裏面。
溫寧寧見她回去了，才有時間去打量空餘。
看着滿天的霧氣，她搞不清楚為什麼周凝曼看得那麼認真。
她不喜歡一成不變的環境，全部都是灰霧，除了灰霧還是灰霧。不像是在金山地下世界，還保持着人類社會的原形。
“所以，才更加要守護啊。”她喃喃細語道。
兀地，溫寧寧聞到了一股強烈的怪物的氣。
她還沒想起氣味具體代表的東西，遠遠的怪物說話的聲音響起來。
“你有沒有搞錯，是這是嗎？”某個怪物特有的嗓音說著話。
“絕對不會有錯，你知道，我的鼻子最靈了，人類的香味，隔着老遠就能聞到。”那是另外一個聲音。
那個聲音說著話，下意識地抬起頭，看到一個人類的影子在前面出現。
兩隻怪物大喜，不由加快步伐，很快，雙方互相看到對方。
那是兩隻溫寧寧認不出來的怪物，那頭顱耳朵奇大，眼睛奇圓，長得細細的毛，嘴尖似刀，鼻如瓶蓋。以人類的角度而言，自然是奇醜無比。
溫寧寧不由心中一沉，她雖然不是那種最擅長戰鬥的劍手，卻也已經知道了很多怪物的知識。
比如，如果怪物的頭顱不是常見的動物，而是她認不出來的，很可能就是天生的奇形種。而奇形種的起步就是無雙劍士這一級，不需要任何修鍊成年可以到達天道劍客對等的稱號級。
大多數奇形種，都能夠輕鬆達到大妖級。
她粗粗一打量，已經知道，這兩隻至少是天道劍客等級，以周凝曼和顧旭明作參照，看那氣息，應該是巔峰狀態，還沒到大妖。
她屬於初入天道劍客等級，周凝曼是天道劍客巔峰。
真要算起來，似乎還不如對面兩隻。
溫寧寧心中凜冽，動作沒有慌亂。她們此行就更為了尋找所謂的活祭，然而三隊人馬都沒什麼消息傳來，今天碰到兩隻明顯不簡單的怪物，未必是禍。
她給自己打着氣，同時拔出長劍。
閃着亮光的劍一拔出來，溫寧寧手中一抖，便有着劍鳴響起。
劍鳴一響，後方的人就知道肯定有情況，會在最短的時間衝出來。
做完這個動作，溫寧寧方鬆了口氣。
只是沒讓她多想，對面兩隻怪物看到她半秒都按捺不住，直接撲過來。
縱然是怪物的腦袋，她都能看出它們的貪婪。
這一撲來，力道和速度暫且不提。光是它們身上那股要命的臭味，就熏得溫寧寧想要跑。
但畢竟已經不是曾經那個只是把劍當成業餘的單純歌手了，溫寧寧強忍住想要嘔吐的感覺，挺劍沖了過去。
閃亮的劍光像是星星劃破夜空，破開了前方的空氣和濃霧，狠狠地撞到了兩隻怪物的手臂，發出金石對撞的聲音。
溫寧寧試探出兩隻怪物的防禦力非同小可，她加上了力氣輸出。
只是第二擊明顯是它們更快，呼呼兩塊，一隻朝着她身體上半部分來，另一隻朝着她身體下半部分襲擊。
溫寧寧銀牙一咬，怒喝一聲，劍光分化出無數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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