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李二郎煉丹
齊州買鐵,護送的馬幫,廂軍,一群烏合之眾,五百裡外趕來磁州打仗。
這特娘的叫什麼事情啊。
在殺金狗,在大宋武人最大的榮譽面前,一切都不是事兒。
前幾天手刃金軍斥候的幾個弟兄,一個個出來,牛逼的不行。
廂軍,馬幫的兄弟都鬧着要手刃幾個金狗畜生,然後回齊州吹一輩子。
這七天光顧着幹活了。
陳仁俊所謂的訓練,只來得及做了一件事,把馬幫編組為隊,依照宋軍慣例,五人一伍,五伍一小隊。
讓馬幫自己人自薦,選出了伍長,押正。
李敬有些慶幸。
陳仁俊派出馬隊,廂軍各自一伍警戒,都得到了準確情報,金狗只來了兩百多騎,人數和馬隊大體相當。
打頭的馬上,兩個士兵還帶着兩個捆綁好的宋官宋吏。
來的時候,李敬留心看過,這段道路還算寬敞。
從新鐵廠方向過來,沿途至少有三個可以伏擊的點。
最好的,就是最靠近鐵廠這個。
西面是死谷,東面有幾顆巨大樹木,可以砍樹,鋸樹倒在路邊,阻擋金狗撤退。
兩側高地居高臨下,扔個石頭都能殺敵。
有晴空萬里的天時,有居高臨下的地利,有眾人躍躍欲試的人和。
李敬當然會抓住機會。
給陳仁俊商量好如何準備伏擊以後。
他飛快回到了廢棄工坊。
一邊飛快的讓人組裝除了四十多隻弩箭,還有兩個三人操作的床駑,同時搬出了兩箱試製作,沒有試驗的手雷。
人手一支長槍(冷兵器)
大量木工車床加工箭頭的弩箭箭只。
當李敬把最後一批東西運到谷口的時候,他已經能看見金軍的騎兵了。
確實如彙報所言。仟仟尛哾
雖說左右兩邊山坡都可以擊殺金軍。
陳仁俊還是把攻擊重心放到了一邊,對面就留了十幾個人。
相比這邊,那面根本無法攀爬,連繞行也好很遠。
讓李敬更加錯愕的是,這傢伙還在做戰前動員。
“我等弟兄,常年刀口舔血在各種道路上奔走,誰沒遇見過土匪,誰又沒見過血,金狗也是人,兩個肩膀抗一個腦袋,他們常年騎馬,馬上較量,我們不是對手,可是在這山裡,他們還不如土匪!”
“金國軍隊也分三六九等,那些最厲害的鐵浮圖,拐子馬,不會跑這山裡來的。來的都是特娘的牧民,他們全民皆兵,每年冬天閑的沒事幹,就來侵略我大宋,殺我宋家兒郎,擄我宋朝姐妹,擄到草原,人不如牲口!今天,天賜良機,讓我齊州手足,有望給被殺的宋朝姐妹報仇雪恨!”
也對哦,馬幫也好,廂軍也好,都是李家和知府大人下令精挑細選的,在場廂軍,九成以上都參與過剿滅宋江起義,馬幫里也是每人都見過血。
金軍無非就是一群牧民,自小騎馬放牧,騎術了得。、
到了這山裡,什麼也不是!
戰力還不如山賊。
“你等不要怕,就當是碰見了一股子要劫掠我們財貨的山賊!草原上肆虐的牧民,進了山還不如山賊。”
原先還瀰漫著緊張的氣氛。
陳仁俊幾句話下去,眼瞅着馬幫,廂軍弟兄們手腳沒有抖了,都準備歡呼。
陳仁俊又把食指豎在嘴邊。
他怕歡呼聲驚了對手,看見李敬過來,又起身讓開,低腰比劃出一個非常恭敬的姿勢,示意李敬講兩句。
“我就不多說了,你等廂軍弟兄也好,馬幫兄弟也罷,聽從伍長對正指揮,伍長,押正也必須扛起肩上的責任,協調好弟兄完成各自的使命,等我們砍了金人首級,回到齊州,讓知州大人給你等弟兄們請功!”
鏗鏘有力的話語很有感染力。
眾人看着李敬舉起手中拳頭,越過頭頂些許,無聲的抖動,也跟着舉起雙拳,抖動起來。
當李敬把拳頭變成手掌揮手,各隊伍都在伍長,押正的帶領下。
分頭進入陳仁俊的預定地段,靜靜的等候金狗進入伏擊圈。
兩百多人金軍馬隊隊形拖的比預計要長。
這讓山坡上的眾人有些心煩意躁。
倒樹為令,命令不到,誰也不準擅自出擊。
眼瞅着騎兵隊伍的尾端還沒有全部進入伏擊圈,頭部都離開伏擊範圍了,陳仁俊也心煩起來。
剛要起身,又被李敬摁了下去。
度日如年的煎熬。
終於,最後兩個騎兵越過了樹木倒塌的範圍,左右各自一伍馬幫弟兄,迫不及待的推到了鋸斷九成半的大樹。
一顆,兩顆,三顆,四顆,左右各自兩顆大樹倒下,把進入伏擊圈的金軍後路堵了個嚴嚴實實。
馬躍檀溪也不能。
點燃引線,看着引線一路默默燒下山坡的陳仁俊驚喜的發現。
金狗因為後路被截斷,有些錯愕,後進前退,全部捲縮進了包圍圈內。
緊接着,地面發出一聲雷鳴,驚天動地。
再來一聲,再來一聲。
“殺賊!”
“殺賊!”
幾個廂軍對正,手持剛組裝好的四十個弩箭,對着下面金兵就開射。
吳談還大吼起來。
“都給老子瞄準點,射人不射馬?炸死那麼多馬,心疼死老子了!”
剛吼完,望眼欲裂的事情又發生了。
不遠的前方,李二郎帶着兩個隊,點燃手上的木頭,扔了下去。
伏擊圈的馬路上又響起驚天的爆炸聲。
“卧槽,敗家子啊!”
“這可是北方金國的馬,好馬啊!老子的馬!”
這特么是打仗嗎?
陳仁俊扣動勁弩扳機,身邊廂軍弟兄專門給他拿着另外一支弓弩轉動上膛,連續殺了幾個壓不住馬匹,順着馬兒沖入山谷的騎兵。
然後對準了山下被炸的魂飛魄散的金狗。
弩箭隨着本能的射術命中。
腦袋有些懵。
李二郎果然是胸有錦繡。
這弩箭太牛了,射程遠,威力大,連瞄準也這麼簡單。
手雷做武器,犀利到每邊。
下面的金狗何嘗見過這種天雷地火的打擊,不是被炸死,就是躲在一邊尿褲子。
這種仗,禁軍沒聽說過,邊軍沒聽說過,顛覆了陳仁俊十餘年軍事生涯的認知。
幾輪下來,眼瞅着包圍圈裏的馬路上,血肉橫飛。
這可是在大宋衝鋒陷陣,馳騁千里,如若無人之境的金狗啊,金狗不過萬,過萬無人敵。
二百騎對上一千宋兵也能戰而勝之。
這麼短時間,就解決了戰鬥,在李敬舉手喊着停火的時候,下面伏擊圈裏的金狗就沒有一個敢站起來。
還讓二十匹空馬,衝進了山谷。
好不容易站起來一個金兵,幾把弩箭就對過去,射成了刺蝟。
“用弩箭弟兄們掩護,你等其他弟兄,拿好長槍,衝下去,下去收玉米!”
玉米是什麼鬼?
陳仁俊本來也想命令廂軍和馬幫衝下去,被李敬搶先發令了。
這仗才打了一刻鐘,完全眼看着不傷一人,幾乎全殲了兩百金狗,這是金宋之戰以來,史無前例勝局。
愣了一下,乾脆帶頭喊起來。
“你等隨我下山,砍了賊子首級!”
李敬很惜命,他可不想被戰場上的傷兵咬一口,眼看着陳仁俊帶頭繞道下山,馬幫把頭胡笑,押正段七安也各自招呼弟兄們,跟着陳仁俊所帶二十五一起衝下去。
他坐到山坡邊上,手裏拿着火攆子,拖了一箱子手雷,坐在了馬路邊上的山崖邊。
特娘的,馬戰老子打不過你。
論火器使用,製造,老子是你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