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日常、婚禮和疾病

生日之後，徐順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平平無奇的道理上，掀不起太多的波瀾。只能說在動態中前進，在這高二上的學期，徐順也在班級里認識了不少的小夥伴:錦哥，勞委，小魏，波哥等等關係比較好的小夥伴，而且很多都還是一個寢室的，每天都可以一起出門，一起回去。

年輕的小夥子們總歸是對什麼都好奇的，總歸是有討論不完的話題和遊戲的。在那個時候，學校總是三令五申不準在上課日玩手機，不準談戀愛，不準怎麼怎麼樣。但少年們更加像一根彈簧，壓得越狠，報復起來的狀態就越狠。7班的小夥伴們也不例外。那個時候幾乎人人都會偷偷地帶一隻手機，雖然在上課的時候是不會玩的，但在下課或者在晚上睡覺的時候，那就一副這是朕的天下，閑人莫管的狀態。男生會玩遊戲，例如部落衝突，皇室戰爭，陰陽師等等，女生會看劇，各種劇。

其中徐順也不例外，雖然相對克制，但還是有時候會偷偷摸摸地把手機帶到學校去，偷偷地玩幾局遊戲，那種感覺是現在都無法再度體驗的了。

而在學習上，徐順的高二生活也沒什麼太大的波瀾。一批新的老師接手了這個班，按部就班地傳授着知識，可能對徐順來說，有一點特別不好。因為他又一次遇見了地理老師C，就是高一的時候那個教書特別認真，但效果卻不是特別好的那個老師。說實話，不知道是不是先入為主的觀念，徐順總感覺碰到這個老師，那麼自己的地理就得完蛋，於是乎後來的事實證明，的確如此。

至於三人小團體，依舊還是那麼地穩固，臨近飯點，徐順和鍾傑就會等待着蔡陽上樓或者他們下去去找蔡陽，然後一起奔向食堂乾飯。在周末的時候，三人也會不定期地出去探店，唱K或者看個電影，盡量讓自己無聊枯燥的高中生活，多那麼一絲絲不一樣的風景。

當然徐順的成績也保持了動態平衡，不知道是不是達到了一個瓶頸，就高二的每次考試，徐順一直在一個名次附近上上下下，沒有更近一步的表現，但也沒有退步的跡象，一次兩次還好，但次數多了，總歸有些疑惑和迷茫。還好珊珊老師也發現了這一點，然後把徐順單獨叫出去開導了一番，從現實和未來闡述了一大頓，讓徐順那顆焦急的心先暫時安定下來了。也有了更多的信心投入學習，雖然效果不是很明顯。

其實，對於徐順高二那一年，學校的事情比起家裏的事情，可以說是完全不值得一提了。

姐姐和未來姐夫通過一年多的相處，終於感情穩定，有着更近一步的想法了。所以，兩人着手聯繫了雙方父母的見面，確定了領證、結婚的時間。也談定了彩禮、嫁妝的數量等等。雖然聽老媽的描述，在婚禮之前會有很繁瑣的一套流程，男女方各自都要準備很多很多東西，但這些步驟跟那時候的徐順卻沒有太大的關係。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婚禮的日子和他需要乾的時候。

正式婚禮前一天，徐順請好了假，一個人從學校坐公交車回家，到家之後，家裏面已經大場面擺出了。親朋好友們已經到場不少，各種食材也已經就位，按照農村的習俗，這種婚慶宴席一般要辦兩天，因此家裏面這種場面也要持續兩天。

其實老姐婚禮的具體細節，徐順也已經不記得了，就知道大體上是其樂融融的，唯一有印象的就是第二天，徐順和唯一的堂哥，一起把老姐從房間裏面抱了出去，從房間到外面接親的車上，

其實是不短的一段距離，因此，徐順好像還拿到了一個紅包，但最後也是被老媽收走了。當天晚上，因為是姐夫家的正式宴請，徐順和一眾表哥堂哥還去了姐夫家吃飯，因為有舅姥大於天的觀念，那一次年紀最小的徐順，卻坐在了主位。

其實那頓飯，多少吃得有點沒滋沒味的。哪怕是沒經歷過多少人情世故的徐順也知道，在那一天之後的老姐，跟以前的老姐，人雖然還是那個人，但身份可能就要轉變了。那一天，當徐順和表哥堂哥們要離開姐夫家的時候，他擁抱了他老姐一下，然後沒說什麼話。在回去的車上，一直淡定的徐順，哭了。雖然哭的幅度不大，沒有人可以看出來，但只有他知道，他內心很失落，用感覺失去了很多東西。但那個時候卻不能很清楚地描繪罷了。

如果說老姐的婚禮，對徐順來說是喜大於悲，那麼接下來的一件事，對徐順來說就是妥妥的悲了。

或許是生日之神覺得徐順在生日的時候提了太多的要求，就選擇性地挑了幾件幫他去完成，其中讓姐姐和姐夫有更好的發展是實現了，但讓家人身體健康，平平安安，它可能就忽略了。

徐順的爺爺，一個非常善良、疼愛後輩，但脾氣卻非常固執的小老頭，在有一天晚上突然吐血不止，徐順的老爸第一時間撥打了120，最後被緊急送到了醫院，在做了一系列檢查之後，徐順的爺爺被診斷為肺癌晚期。這對於家裏面來說無異於一個晴天霹靂。大家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無論從情感還有經濟上。

其實那一年，徐順父母的收入也還算可以，但架不住老姐婚禮的一頓開銷，所以那個時候徐順家裏面真的沒有多少積蓄了，然後外面也還有外債沒有還清。當爺爺確認肺癌的時候，老爸第一時間去詢問了醫生治療方案，是手術還是採用其他方法。醫生給出的建議是保守治療，因為徐順爺爺的年紀大了，而且病情比較嚴重，不適合手術了。因此在老爸的思索之後，決定採用保守治療。

但保守治療，其實更加花錢，為了有一個更好的治療效果，老爸把爺爺轉到了省級醫院，去綜合地治療。具體的情況，徐順也不知道，也只是聽父母偶爾的言語說起過什麼中醫治療和放療什麼的。對於那個時候的徐順來說，這些就跟天文一樣，他認識每個字，但拼湊在一起，就不知道了。

事實證明，這樣的綜合治療，還是很有效果的，1個多月後，爺爺就出院了。明顯精神要比在剛剛住院的時候要好很多。但相對的，徐順就發現了老爸老媽在那一個月裏面真的憔悴了很多。一開始他以為不能理解，只是以為累了吧，後來才知道，在這一個多月里，老爸老媽不僅要照顧生病的爺爺，還要把工作安排好，而且因為高昂的治療費用，又不得不去外面跟人借錢，就一下子壓力大了很多。所以才會一下子憔悴許多，這些也是後來老媽跟徐順抱怨的時候，徐順才知道的。但知道歸知道，體會卻體會不了，只知道那個時候家裏面很困難。

其實，對於很多人來說，不怕生病花錢，就怕人財兩空。徐順家可能相對幸運吧，雖然錢花了不少，但有醫保存在，也還是在能接受的範圍內，爺爺的情況也好轉了很多，甚至在那個時候還出席了老姐的婚禮。因為按照他的想法是，如果那個時候身體不好，就趕緊把他送到醫院去，千萬不能在婚禮上出茬子。很幸運，最後沒有到那一步，所以，老姐的婚禮是爺爺參加過的子孫輩的最後一場婚禮了，徐順依然記得，那一天，爺爺臉上的笑容還是很多很多的。或許那個笑容，代表着欣慰吧，看着自己的孫輩成長，談婚論嫁，成為一名有責任感的人，是老人們對於自己一生最好的總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