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生病與過年

寢室事件雖然在那個時候鬧得挺大的，但很快就風平浪靜了。因為本質上也不是什麼大事，只不過突然牽扯到了很多學校的硬性規定，才會把事情弄得那個大。當然，存在的後果也是有的，徐順與A和B之間的關係，就再也不會像以前那麼好了，後來隨着A申請調去隔壁寢室鍾傑的床位之後，這件事也就過去了。對於徐順的生活來說，又歸於風平浪靜了。

直到元旦放假的時候。

徐順的父母是普普通通的農村人，有這很多農村的觀念，這也讓徐順和他姐姐跟父母在觀念上有着不少的衝突，特別是在母親強勢，但父母感情卻不是很和諧的家庭，這種衝突就顯得更加矚目。元旦放假的那一天，是徐順的姐姐來W中接他放學回家的，那個時候姐姐的車子剛買不久，因此，徐順也是第一次享受到這樣的待遇。

那一天，徐順姐姐收到老媽的任務，要個徐順還有小姨媽一起去當地醫院看望一位病人，本來都是順順利利的，都從醫院裏面出來，把小姨媽送回家后，準備到家了，這個時候，老媽打電話過來，說老爸人突然難受了。

有一說一，老爸突然人難受，真的是誰都沒有預料到的。老爸在很多年前曾經生活一場特別大的病，好像整整在家修養了好幾個月，這個病才好了，所以，老爸的身體一直是處於不是很好的狀態，但為了這個家庭，為了自己的家人，老爸還是堅持每天上班，賺錢。而在這之中，最苦的卻是老媽。在老爸生病的時候，就靠着老媽的收入支撐起了整個家，有時候家裏面地里的活，都是老媽起早貪黑地去做的，真的非常辛苦，所以有時候哪怕老媽會過於強勢，家裏其他人會依舊體諒和接受。

那一天，徐順清晰地記得，老媽攙扶着老爸在家門口等着他和老姐回家，到家后，徐順本來想陪同他們一起去醫院的，但他們覺得徐順去了也沒用，就讓徐順一個人留在了家裏，讓他自己解決晚飯。

農村的，窮人家的孩子都會比較早熟，這是社會和家庭給予你的壓力，你在很多時候都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情，會被很多事情牽扯，會有些自卑。徐順的家庭給予他的也不例外。一個人在家的時候，會擔心老爸的情況到底如何了，到底是生了什麼病，以至於都忘了老媽的囑託，連晚飯都沒吃。

其實，徐順在家裏看電視的時候感覺到的是一種孤寂。一個人孤零零地在家，卻什麼事情都幹不了，擔心着某件事，卻發現自己什麼忙都幫不上，有時候真的會讓人感覺到無奈。所以哪怕是當著他最喜歡的電視劇，他也沒什麼興緻去看，有的只有對父親深深的擔憂。

3個小時之後，突然門外傳出了動靜，是老姐回來了，徐順一下子就奔了出去，看見老爸依舊由老媽攙扶着進來，便詢問老爸到底情況如何。

“剛剛去急診看了，醫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懷疑是老爸以前的高血壓留下的後遺症，近期讓老爸多休息吧。其它也沒辦法了，配了點葯，掛了點水。弄到現在”老姐說到。

徐順聽出了老姐的無奈和睏倦，其實也對，上了一天班了，本來早就可以休息的，因為這種突然的事情，又來回往醫院跑，等了幾個小時，卻還是沒能查出病因，這個或許換成誰都會無奈了，但徐順也沒什麼好說的，在那個時候，他只能做到盡量不給家裏惹事，增加家裏的負擔了，他也知道，其實家裏面蠻困難的。

因為老爸的病情，

所以徐順的元旦過得並不是很開心，因為突然多了好多事情去擔心。早上的時候，老媽又來他的房間向他訴苦，告訴他家裏因為建造了新的房子的負債情況，同時告訴徐順，他們培養他和他姐姐的種種不容易。其實對於徐順來說，這些事情，他早就清楚了，也知道家裏面的負擔很重，所以他自己在外面的花銷，可謂是省之又省。很多別人讓他一起出去玩的活動，他有時候也是用各種沒時間或者其他的理由推脫掉，就是為了減少父母的負擔。但他也不想成為老媽的情緒垃圾桶，因為他覺得這樣會讓他更加難受，但在那個時候，卻不得不為之。一生要強的老媽，不屑於與外人透露家裏的情況，但總要有個傾訴對象，徐順的老姐一直不喜歡充當這個角色，剩下的就只有徐順了。

那幾天，老爸一直在家裏面躺着休養，老媽和老姐都要出去上班，因此，老爸就需要徐順去照顧了。其實，老爸的性格跟老媽正好互補，什麼事情碰到他身上，往往都不會很急。不知道是因為長期生病的原因，他對身體會特別愛惜，當感覺到人不舒服的時候，就會去醫院，爭取做到早發現，早治療。所以老媽一直打趣老吧，說他以後一定會活得比他長久。

其實說照顧，也不能算照顧了。最多就是燒一頓午飯給老爸吃而已。其餘時間，他們倆是各干各的，除了定時會去問一下老爸的感覺，其它也沒什麼好說的。他也有自己的作業要寫，自己的遊戲要去打。其實在那一天，老爸難受了好幾次，他沒有說出來，就一個人在那裏默默難受着，因為他知道，說了也沒用，只會增加大家的擔心。這也是徐順後來才知道的。

元旦第二天，徐順姐姐就帶着老爸去省里的醫院看了，在省里的醫院做了一系列檢查之後，卻也發現不了什麼問題，最後醫生建議在心內科住院觀察吧。對於那個時候來說，這也是最好的方式了。所以不久之後，老爸就去住院了，這一住差不多就住了大半個月，在這期間做了不少檢查，吃了不少的葯，也比之前好轉了很多，最後可以出院了。

而那個時候臨近過年了，徐順的老爸的工作是給農村家庭里做裝修的，因此在那個時候，已經沒什麼活了，所以索性就在家修養了，一直到年過完開春。

其實那個時候真的要感謝國家的醫保政策，對於很多不富裕的家庭來說，沒有醫保的話，真的會生不起病。普通後來的《我不是葯神》裏面描述的，這個世界上只有一種病-窮病。徐順他們家雖然不至於如此，但那個時候也好不到那裏去，屬於在外負債，在內因為老爸的病，那段時間也沒有多少收入。

所以那個時候家庭矛盾真的蠻重的，老媽辛苦上班的無奈，老爸自己在家休養的無奈。對於外面欠債時間較長的無奈，對於新的一年規劃無望的無奈。所以那個時候，家裏面經常會有爭吵，徐順也不例外。經常被各種看不慣，會被當一個出氣筒。當然，這樣不好，以至於後來他對於婚姻多少是悲觀的。或者說他有了他想像中的婚姻模式。隨着時間的流逝，卻越來越固執！

雖然困難依舊，但一天一天地過去，什麼矛盾卻自然而然地緩解了。隨着過年的到來，人們把重心放在了過年上，隨着徐順這大半年的努力學習，終於在高一的期末考上，考進了300名之內，實現了從700進300的跨越，這對於他來說是一種很明顯的進步。當然，這對於一直對徐順抱有極大期望的父母來說，也是非常欣慰的。

可能是因為徐順成績上升加上精心休養，老爸的病情也逐漸緩解了，雖然還是沒有找出病因，但在一定程度上，已經開始恢復了，在過年的時候，已經可以恢復到以前的樣子了。2018年的開頭，對於徐順他們家來說，並沒有開一個好頭，但後面也逐漸在往好的一面發展。

可能是所有人對過年有着特別的情誼，一句大過年的可以緩解很多的毛病。老爸的工資在過年前全部都收回來了，老媽也在過年的時候發了一筆錢。家裏稍微寬裕了一點，所以往往在過年也可以稍微大方一點。但這個大方也只是相對的，畢竟外面還有欠債，父母還是一心想把欠債先還清，他們覺得有着欠債，連睡覺都睡不好，一直都覺得虧欠別人的。有一說一，雖然徐順父母可能沒有多大的能力，但他們為人處事的一部分正直的觀念，卻對徐順有了極大的影響，甚至可以說，要是人人都有這樣的觀念，社會上就不會出現欠錢是大爺這種離譜的社會思想。

過年是高中生盼望的一個假期，雖然伴隨着無比多的作業，但更多的也是完美的休假。特別是徐順用向上的成績結束了半年的高一，所帶來的結局是一個順心的過年。因此，在老爸的身體好轉，徐順成績上升的共同作用下，這個年其實過的還是很不錯的。雖然徐順有很多想買的東西，但他最後也沒開這個口，因為他知道，他的家庭不會允許他把錢花在這種刀背上，最起碼在這個時候，是不允許的。既然最後是失望，那索性一開始就去掉或者減少期待了，這是徐順的理念。或者這也是農村孩子不得不懂事的無奈吧。

總得來說，徐順在2018經歷了一個不怎麼好的開頭，卻也過了一個相對比較好的年。前一年雖然家裏收入沒有多多少，但多多少少往正規上前進，雖然前進得慢一點，但是在前進了。其實也是蠻不錯的，對於一個16歲的少年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