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五 開始有了進展
南水秀沒有讓衛舒男單獨過去，她盡心儘力全程陪同。單從拆遷這件事情來看，進程是原地踏步，但衛舒男至少見到了廠方代表。
當然，今天見到的這位所謂的代表在拆遷議程中恐怕並沒有發言權，她也僅僅就是見到了一個人而已。
南水秀饒有意味地和她走出企業，用行家的語氣說道：“是不是很難過？”
難過嗎？談不上！對於衛舒男來說這是工作，既然是工作肯定就不會順風順水，總會有跌宕。
南水秀卻覺得她是嘴硬：“今天就算是你們一把手親自過來，照樣是談不下去的。”
這是明擺的。這麼多年都解決不了的企業，靠這麼一次登門拜訪就能聊核心內容？衛舒男沒有這種幼稚的想法。
“我挺佩服他們老闆的，至少十幾年前的眼光不錯。”衛舒男眺望着前方不遠處被拍賣掉的空地，搬走是遲早的事情。需要的是時間，或者說是籌碼。只要這份工作還在她負責的階段，她就不會放棄。
在南水秀眼裏，這種企業在平宜根本排不上號。她平坦的臉上露出慣有的鄙夷之色：“論眼光，我覺得還是我們公司的陳總更勝一籌。”
陳亦銘，匯誠新材料的董事長，是一個神奇人物。出身外省農村，考入大都市的重點本科院校。一路走得既艱辛又充滿運氣。
南水秀言語中不泛驕傲，也透露着一個信息：她和陳亦銘走得很近。
“衛科長，我今天約了葉老師。改天我們好好地吃個飯。”她搖下車窗和衛舒男告別。
葉江燕前幾天可是狠狠批了衛舒男一頓。到底是聰明人，一眼就看穿了她和唐海波耍的小把勁。
偶遇？開玩笑呢吧！
衛舒男人生中第一次厚着臉皮，打死不承認。即使唐海波坦白了“錯誤”，她還是不承認：“那是人家喜歡你，所以讓着你。”
葉江燕真心想拍她：“求你不要再亂點鴛鴦譜了。他對我的那點情意我心裏有數得很。如果他真的愛我，我去相親，他怎麼從來都不攔着？而且完全不難過。”
唐海波真的不難過嗎？
事實的真相是：他難過。衛舒男想不明白他骨子裏的自卑到底從何而來？他真願意就這樣站在外圍，看心中的公主笑？即使他連個備胎都不是。
葉江燕是名副其實的公主，父母是大學的教授。她從小就在平宜文藝界立足，畢業后直接考進了傳媒中心。她的人生當真是沒有遇到過坎坷。至今未婚，那是因為她誰也看不上！
不，也有坎坷！那就是項目談不下來的時候。
然而，現在連這個都已經不算什麼了。匯誠新材料的贊助已成了籃子裏的雞蛋，南水秀又上趕子為她的新項目添磚加瓦。
葉江燕與和盛房地產公司簽約的時候，看着合同書上的贊助預算，心裏一直在計劃着如何慶祝，如何感謝。
如今一看，南水秀這頓飯是一定得回請了。衛舒男也是這麼認為的，畢竟動用了她的私人交情，不請吃飯實在是不合規矩。
本以為這頓飯是水到渠成，沒想到南水秀竟然給拒絕了，她在電話里坦然說出了需求，一個非常簡單、得體，不太過份的需求，對於葉江燕來說，卻是好事一樁。
匯誠新材料一年一度的年中盛宴再過一個月就要開始了。也不知南水秀哪來的能耐，原本是辦公室的活，她一個HR統統能攬過來。即便外面的公司費用更優惠，她仍然主張給由葉江燕團隊來執行。
這分明是給葉江燕增加業績，怎麼還需要葉江燕來幫忙？衛舒男對南水秀提出的需求十分不解。
葉江燕一臉無辜地說：“你看着我幹嘛？實際上就算她不說，我也會讓導演多給她幾個鏡頭。”
就為了幾個鏡頭嗎？衛舒男不太理解，這麼簡單的事情，用得上特意對葉江燕打招呼？不過，她不想深究對方的心理。
“那舞美公司你打算聯繫唐海波嗎？”
葉江燕眉心微皺，人類已經無法阻止衛舒男強牽紅線的心了。不過她倒是不排斥這個說法，業務歸業務，感情歸感情，兩碼事。
她斟酌着南水秀說過的那些話：活動現場上多替我拍些特寫吧！從入場到就座，以及觀看時的神情，每個時間段都拍一些。你們可以搞點活動花絮嘛，比如採訪員工的感受，我可以作為企業高管談談對公司的感情。
這些鏡頭拼在一起，完全像南水秀的領導專場。
“小葉子，你想什麼呢？”衛舒男見她不答話，以為她生氣了。
她單手扶額，眼睛裏滿是疑問：“舒舒，南水秀是對公司有感情，還是對老闆有感情？”
衛舒男錯愕，怎麼可能呢？南水秀那麼心高氣傲，誰都不放在眼裏的性子，會委屈了自己的身份？
葉江燕笑着搖頭：“舒舒，雖然你是已婚婦女，但你看到的、聽到的，恐怕還沒我多呢！”
誠然，南水秀氣性不是一般的高，在任何場合都恨不得以她為中心。可是，唯獨一個場合，她不僅散發不出光芒，恐怕連存在感都沒有。
不要忘了，她嫁的人是個富二代；衛舒男自然也沒有忘記她在婆婆面前唯唯諾諾的神情。一個富二代的老婆，為什麼要屈居在別的企業打工？為的是什麼？錢嗎？
她並不是一進匯誠就做到了高管，起步雖然比別人高一些，但也是從中層開始漸步上升。
她視為榮耀的升職並沒有獲得夫家的認可。她出來工作根本就不是為了賺錢，恐怕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價值吧！
所以她對匯誠有感情，對提攜她的老闆也有感恩之情，這些都說得過去。
葉江燕搖完頭又擺手，她不會和衛舒男爭論，因為，時間是最好的證明。結果可能都會擺在她們面前。匯誠的活動很快就開始了不是嗎？
她順便百度出陳亦銘的資料給衛舒男看。男人長得很端正，國字臉，眉毛很濃；西裝襯衣很好的體顯出他挺拔的身材；墨黑的瞳仁讓人覺得他似笑非笑，帥得很有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