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夜宴

第8章 夜宴

賴升話沒有說完賈亮已經怒了。

賈亮本以為他和秦可卿之事已經定下,又隱晦的讓張氏給賈珍帶去他和秦可卿之間親密的關係,賈珍應當放手才是。

沒想到,這老貨居然無恥之尤,還在惦記。

“啪!”

前後一想,賈亮怒火中燒上前抬手乾脆利落的給了賴升一巴掌。

“回去告訴那個老匹夫,讓他死了這條心!”賈亮怒斥道,“還有你,再來就不是一巴掌這麼簡單,仔細你的狗腿。”

“噗...”

賴升吐出一口帶着后槽牙的血,好半天說不出話,他沒想到賈亮膽敢先動手打人,也被打蒙了。

“好膽,居然敢打我。”賴升口齒含混不清,再也忍不住了也不想忍了,低吼道,“這是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將你腿打折了看你如何娶妻,上!”

兩名被賴升請來的練家子不敢怠慢,一左一右慎重的逼近賈亮。

方才賈亮出手賴升這個外行看不懂,他們可是看懂了,賈亮也是一個練家子,還是身手相當不錯的那種,他們單個的沒有把握,所以一起上。

賈亮巴不得賴升的人動手,都欺上門來了,不打你打誰?

況且這又是在自家院中,即便是打壞了告官也是有理。

“住手,你們是什麼人?”這時,門外傳來一聲大喝。

原來是秦業、王濟仁和周全三人到了,他們本不該到這麼快,秦業所在的工部距離王周二人的太醫院也就是隔街斜對門,秦業帶話很方便。

王濟仁和周全一聽說賈亮的書稿好了,等了這麼些日子的倆人再也顧不得當班,當即告假拉着秦業也告了假一同來尋賈亮。

三人一來就看到賴升的人要打人,這還了得?

且不說賈亮現在被王周二人看成了寶貝疙瘩,即便是路人被打,以王周二人方正的性格都會看不過眼。

“是你,你是寧國府的管事,喚作賴升的吧?”一打照面,常在賈家走動的王濟仁認出賴升來了,問道,“你為何事敢帶人在這裏行兇?”

賴升眼神變幻,考慮要不要繼續,一兩個太醫他不在意,他就是擔心在秦業面前做事會給賈珍抹黑,目前他還不想明着去威脅秦業。

而賈亮也不願意將事情挑開了,不是怕,而是不想秦業難做,他只是可惜,三人要是來晚一點就好了,那樣連賴升在內都可以打趴下。

“沒事,一點誤會!”賴升決定忍一忍。

“沒事就走。”王濟仁知道一些賈府的事情,一擺手厭惡道,“要是不走老夫去西府老太太面前說道說道。”

這話拿住了賴升的脈門,不管是東府還是西府,沒人不怕老太太,而老太太又是個有主見的,不是好哄騙的人,賈亮再如何也是姓賈,因此賴升略微一思量便帶人退了出來。

“賴爺,難不成我們就這麼算了?”一名小廝表忠心,不平道。

“沒那麼容易。”賴升獰笑一聲,狠狠瞪了一眼賈亮家的院門道,“你在這盯着,他們說些什麼,去哪裏幹什麼,都瞧仔細了,回頭告訴我。”

小廝答應一聲,留在賈亮院子門口側耳細聽,賴升卻帶人去一邊藏起來,靜候下文。

不久,院裏四人出來,隱匿在一邊的小廝跟上去,許久之後才給賴升回話。

“如何?他們說了什麼,去哪了?”賴升坐在巷尾一處茶樓里,倒是自在得很。

“賴爺,離得遠了聽不清他們說什麼。

不過四個人都進了風月樓,看這樣子是要吃酒。”

“風月樓?你可看清楚了?”

“千真萬確,我還刻意多留了一會兒,看到酒樓的人幫他們請了河上的四位小娘子。”

賴升茶水也不喝了,伸手捻起嘴邊的幾根黑須,眼中若有所思。

秦淮河邊酒樓林立,有那些文人騷客不喜畫舫逼仄,自身好友又多便來秦淮岸邊的酒樓消遣。

愛清靜些的多花些銀子到酒樓後院尋個院子,喝酒樂呵;喜歡熱鬧的就在酒樓雅間置辦席面飲酒作樂,還能看到秦淮河的風光,各有各的味道。

風月樓便是秦淮河邊一等一的酒樓,花銷不小。

半晌后,賴升有了決斷,找店家取過紙筆寫了一封短簽子:“婚事剛定,這就陪着未來岳丈吃花酒,先讓你家宅不寧生些嫌隙再說。”

賴升吩咐小廝繼續去盯着,自己帶人又去了大板巷,這一次他沒去賈亮家,而是來到隔壁的秦業家,將短簽子塞進門縫之中,敲門后遠遁。

秦家小廝開門沒看到人,發現短簽之後交給何氏,何氏不識字將短簽拿到秦可卿的房裏。

“可兒看看這寫的什麼?”何氏打斷看話本正入迷的秦可卿道,“也是奇怪,有人敲門,開了門之後又沒有人,只有這東西,不知道是什麼人在那裝神弄鬼。”

秦可卿聞言回首,拿過何氏手裏的短簽默默看了一眼,隨即雙眸中浮現出水汽。

“怎麼這是?剛才好好好的。”何氏見狀訝異道,“這上面寫的什麼,惹得你不高興?”

秦可卿不說話,暗自神傷,何氏便讓識字的寶珠說。

寶珠看了短簽瞥了眼秦可卿道:“何嬤嬤,上面說老爺去風月樓吃酒了,還說...亮大爺也去了,還讓酒樓的人去秦淮河請了姑娘陪酒。”

“就他們兩人嗎?”

“上面沒說有幾個,只是說請了四位姑娘。”

“那可要花費不少的銀子,老爺是斷然不會如此的,沒想到亮哥兒居然是這樣的人。”

“男人,都一樣,哪有不偷腥的貓?”

主僕說了幾句,發現秦可卿都要哭了,何氏便回頭安慰道:“可兒想開些。”

秦可卿沒說話,默默的翻開賈亮給她寫的話本,輕聲念道:“一年春事,桃花紅了誰?一眼回眸,塵緣遇了誰?三兩艷事,誰言年少恩愛總白頭?鍾情事,死方休,莫言輕狂,點點誰人負!”

念着念着,秦可卿雙眸中的水汽更重了幾分。

“能寫出這等文字的人,我不信他會如此,且等爹爹回來問就是了。”

......

不說這邊女兒家的心思,卻說賈亮四人上了風月樓,進了王濟仁二人早就訂好的雅間。

酒樓小廝忙活完了出去,王濟仁笑道:“亮哥兒,可讓我們好等,看來書稿是大成了。”

“幸不辱命。”賈亮從懷中取出《傷寒雜病論》和《千金方要》來,還有一本《雙飛蝶》第三卷沒有拿出來,笑道,“這是整理好的書稿,二位看看可有不妥之處。”

王濟仁和周全二人接過來,如獲至寶的開始閱讀。

秦業關心剛才的事情,見二人看書才插口道:“賢侄,剛才是怎麼回事?我看那幾人不是好相與的。”

“伯父勿憂!”賈亮喝了一口清茶道,“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寧國府的幾個奴才罷了,一些舊事,不說也罷。”

見賈亮不說,秦業嘆口氣不好再問。

這話被王濟仁聽見,他念念不舍的放下書稿:“老周,別看了,這等寶典不是一時半刻看得完的,需要回去慢慢研讀。剛才那賴升我認得,秦大人不必掛懷,賈家兩府,西府有鳳姐兒管着還要強些,那東府卻十分不像話,不過我時常在西府老太太面前走動,如果那邊鬧得不像話,少不得去找老太太說道說道。”

“多謝王太醫。”秦業道謝,放下心來。

這時,豐盛的菜肴上來,秦淮河的姑娘也來了,一共四位分別陪四人喝酒。

賈亮有了秦可卿,沒有和身邊的姑娘過多糾纏,酒也不敢多喝,以免出現昨夜那種情況。

其他三人為人不像其他,也沒有放浪形骸,言語間沒有再談論寧榮二府。

“不知二位打算如何處置兩本書稿?”喝了一輪酒,賈亮問道。

“這要和你說這事兒!”周全放下酒杯正色道,“我和老王商量了,這等寶典應該惠及更多,所以打算成立一個黨社,專門吸納杏林中人。”

“是極是極。”王濟仁附和道,“我們也是被亮哥兒尊師點醒,這黨社一事已經在籌劃,也不拘於太醫院,只要是杏林中人皆可入社。”

“結黨?”賈亮對朝中事情知道的不多,訝異道,“這會不會讓當今不快?”

“亮哥兒多慮了。”王濟仁笑道,“朝中黨社林立,倒也不差我們這一個,沒見誰說去,而且我們這黨社和其他不同,不會引人忌憚。”

賈亮這才放心,當下就黨社一事開始和二人高談闊論,一個純粹的“杏林社”誕生了,賈亮對二人開辦黨社的方針進行補充,擴大了入社人員的規模,除了學術之外加入了慈善的元素。

正說道高興處,隔壁雅間卻傳來一聲巨響,隨即有人高喊“救人”。

“過去看看。”賈亮連忙起身去隔壁雅間。

隔壁雅間,一名身穿暗黃色綢布長袍的年輕男子挺在椅子上,雙眼泛白,臉色通紅,另有一名大漢正伸手不停的拍擊年輕人的後背。

“他被噎住了。”賈亮來不及多說,立即衝進雅間要去救人。

哪知道,年輕人身邊的大漢並不止一位,還有一位黑衣大漢見賈亮來得快,不知賈亮用意,有點緊張的站出來,伸出左手去推攔賈亮。

賈亮見年輕人已經無法呼吸,隨時可能斃命,顧不上其他,烙印在他身體中的反應下意識做出來。

只見賈亮右手如刀,伸出劍指閃電般穿過大漢的封堵,在那大漢肋下點了一下。

這一指快如風,角度刁鑽無比,那大漢沒有想到賈亮速度這麼快,頓時中了這一指,挨了一下的大漢臉色一白,隨即痛苦萬分連退幾步,卻是一時無法再上前來。

“什麼人?”另一名大漢心下發寒,如若讓人在自己眼前傷了貴人,全家活不成了。

他顧不上給年輕人拍背,反手摸上腰間的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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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春心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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