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家法
沈佳穎家在一個商品房小區，裏面都是高層住宅樓，居然還有一塊小別墅區在小區里一個不大的小土坡上。
還沒靠近小區，段秋就看見一對保安排着整齊的隊列換崗。
這在2020年也比較少見啊。
沈佳穎也看見了，看了一眼段秋欲言又止，終於還是說道：
“你……你在路口等我好不好，我去拿了就過來。”
“嗯，你去把，我就在這邊等你。”
段秋也沒有強求，選擇以退為進。
沈佳穎微笑了一下，隨即快步走進小區。進門的時候還刷了一下門禁卡。
不一會，沈佳穎走出來，手上拎着一個小袋子。
遞給段秋，沈佳穎順了順鬢角的一縷髮絲，說道：
“我要回去練琴了。”
“你一直這麼忙嗎？”
“對啊。”
“那你要不要空點時間給我？”
沈佳穎一楞：“你要幹嘛？”
“我就有些不會的題目，想找時間請教你一下。”
段秋接著說：“學校里人多，只好耽誤你不在學校的時間了。”
沈佳穎沒有回答，微低着頭像是在做什麼思想鬥爭。
段秋趕緊多說兩句幫他下定決心：“當我決定虛心請教問題時，你是我唯一一個能想到的人……也是唯一一個真心能幫助我的人。”
沈佳穎兩隻小手都糾纏在一起了，有點忸怩地說：“你要想認真學習的話，我也不是不能幫你……”
隨即，她抬起頭，帶着認真的表情看着段秋聲明道：“但是我輔導你的話，你一定要認真努力學習，下次考試一定要提高分數，不然……”
“沒有不然！我一定會提高。”段秋一臉刻苦努力，趁熱打鐵說道：“周日下午你有空嗎？馬上就要模擬考了。”
沈佳穎剛想回絕，卻又點了點頭：“好，周日下午兩點，在新街廣場啃德基等我。”
說完她轉頭走了。
段秋心中喜悅還未褪去，突然想到母親大人警告自己不要去啃德基的。
這是為了學習，她應該不會怪我……
……
回到家中，剛打開門，便看到坐在沙發上看報的段魏。
這麼早就下班了？
段魏抖抖報紙，從眼鏡上方給了段秋一個警告的眼神。
“過來！”胡明月從房間裏走出來，嚇了段秋一跳。
廚房裏沒有平時回家時做菜的聲音，段秋還以為是胡明月最近兩天在忙生意，沒能回家做飯。
沒想到她居然在家，看來今天確實有麻煩事了。
坐在沙發上的段魏也把報紙合上，跟段秋一起坐到了餐桌上。
胡明月臉色不好看，胳膊交叉，坐在位置上一眼不發，像是在醞釀情緒。
段魏看到這種情況，咳嗽了兩聲，說道：
“班主任黃老師來電話了，說你昨天去了網吧？”
原來是老黃告的狀，段秋大概明白情況了，回答道：“是啊。”
啪！
胡明月拍了一下桌子，怒氣沖沖地說：“還有兩個月就高考了，你就不能忍忍？”
段魏皺了皺眉，剛想勸慰妻子不要直接發火，就聽段秋說：
“我是去調整心態的，上午複習太久，腦子卡殼了，怕耽誤下午數學考試。”
這番話說出來，段魏和胡明月都感到莫名其妙。
段魏看了段秋一眼，覺得救不了他，找什麼理由不好找這個。
看到父母不做聲，段秋趕忙從書包里抽出數學試卷，帶着笑容獻寶似的遞給胡明月。
“中午調整了一下狀態，下午發揮地還不錯，很多新複習過的知識點都做對了。”
哪知道胡明月看了一眼試卷上的分數，直接把試卷丟在飯桌一邊，繼續盯着段秋，手上不是何時竟多了一把鐵絲編的晾衣架。
眼看火山即將爆發，段魏趕緊撤退，站起來說：“我去下廁所……”
“你坐下！你兒子犯渾你有臉去廁所？”
對着段魏罵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胡明月轉頭對着段秋怒斥：
“你去網吧這件事，說實話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即使馬上就要高考了。但是！我實在想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抄襲提高分數來哄騙我們？你是把我們當傻子還是你就這麼傻！高考你能抄到嗎？你是已經放棄高考然後在這裏自欺欺人嗎？”
“就是！段秋啊，不是我說你，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抄襲！有意義嗎？”
段魏也附和到。
這回輪到段秋聽不懂了。
我抄襲？我抄誰的？
老黃這吊人！信口雌黃的事情也和家長打小報告！
不過看見胡明月一臉悲憤地緊了緊手裏的晾衣架，段秋趕緊說道：
“誰說我抄襲了！我自己辛辛苦苦複習怎麼就抄襲了！這上面題目都是我一條條自己做的！”
“你沒抄襲為什麼老師會說你抄襲？老師還能冤枉你？”
胡明月站起身，眼睛有點微微泛紅，拿着晾衣架指着段秋說道。
段秋當然能證明自己沒抄襲，試卷上每一道題目他都能倒背解題步驟，而且能明確指出題目出處。
但他沒有立刻說明情況，因為他要借這個機會破除老黃作為老師，作為班主任在父母心中的地位，這樣後面很多事情才好操作。
“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沒抄襲！”
段秋一臉不服氣。
胡明月看到兒子拒不認錯，氣得眼淚直冒，伸手將晾衣架打在段秋身上。
段魏阻攔時怕弄疼老婆，只能輕輕一擋，細長的晾衣架還是在段秋的胳膊上擦出一道紅印。
段秋看了一眼胳膊上的紅印，然後誇張地大喊：“哎呦，疼死我啦，當媽的要打死兒子啦！”
邊說邊往自己房間溜，-胡明月哭着要追打段秋，被段魏一把抱住。
隨即，段秋從抽屜里拿出一大疊試卷，走回客廳，臉上沒了剛才的情緒。
他把卷子一張張鋪開，嘴裏說道：
“這是試卷上填空題第三小題的變形題，這是解答題第二題……”
把手裏的卷子一張張攤開，段秋精準地把自己寫對的題目原題在練習試卷上找出。
段魏和胡明月對這種突如其來的變化感到有點摸不着頭腦，胡明月把抱着自己的段魏推開，丟掉手裏的晾衣架，拿起試卷對照着看。
段魏也拿了一張試卷。
“所以，你真的是成績提高了，沒有抄襲？”
段魏問道。
“是的，都是我辛苦複習自己考來的成績。”
“那為什麼……黃老師要說你抄襲？”胡明月愣愣地問道。
段秋嘆了一口氣，說道：“因為他想讓我彙報班上同學在校外的情況，我沒答應。”
段魏怔了一下，隨即臉色沉了下來。
啪！
“這種人怎麼能夠當老師！”胡明月憤怒地拍了下桌子，隨即走到段秋身旁，扯過他的胳膊，在那道紅印上吹了又吹，心疼說道：“兒子，疼不疼？是媽不對，媽給你道歉……”
“胳膊不疼，媽，我心裏難受……以後你們能不能多相信我一點？”段秋肉麻煽情地說。
“嗯，”胡明月看著兒子雪白的皮膚上那道顯眼的紅印，眼淚花花流着：“我以後誰都不信也要相信兒子。”
段魏莫名感覺有點躺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