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是他是他就是他
“老大,這小子皮膚白凈,一表人才,看上去挺像城裏來的富家公子,他要讀對了,咱們真要讓他倆進衙門胡鬧?”
胖男子摸摸下巴,點頭道,“確有道理,不說其他,就紫色布料,普通人一輩子都見不着兩回,更別說製成衣服穿身上了。”
瘦男子慌道,“大哥,那咋辦?”
“他倆若繼續在這胡鬧,待會兒老爺回來看見了,咱們還不得挨大板。”
胖子想想后,說道,“別讓他讀,直接轟走。”
兩人商議完,一同擺手往外轟,“走走走,別在這兒瞎胡鬧。”
彌樂雅偏不,非要爭這口氣,催道,“阿裂,快讀給他們聽。”
水逐裂望着牌匾上的衙字,就這麼靜靜看着,最後說出一句,“這字,挺漂亮的。”
漂亮?彌樂雅如遭大浪拍頂,大跌眼鏡。
兩男子喜出望外,這少年看上去挺有涵養的,不想竟是個裝模作樣的紙老虎!
“哈哈,不認識吧?”
“不認識就快走,再胡鬧全給關起來。”
彌樂雅目不轉睛看着水逐裂,沒想過會是這般結果。
“阿裂,你真不認識?”
水逐裂不多隱瞞,點頭確認。
“真不認識。”
“真不認識?”
“恩,都不認識。”
“都、都不認識?”彌樂雅鬼事神差的指着衙門的門字,問道,“這個字,你也不認識?”
水逐裂毫不避諱回復道,“這字,沒那字漂亮。”
彌樂雅呆若木雞的站在那裏,久久不能平靜。
“阿裂你....。”
“莫非阿裂你,是個文盲?”
水逐裂傻笑着撓撓後腦勺,“可能....是吧。”
彌樂雅瞪眼驚呼,“阿裂你,阿裂你是個文盲!?”
震驚之餘,彌樂雅跑向路人,不停宣揚,“你知道嗎,阿裂他,居然是個門字不識的,大文盲!”
水逐裂紅耳低頭,衣服上潦草的淡痕文字,他認識。
牌匾上工工整整的兩個大字,真不認識。
“走啦阿裂,我會一邊幫你找家人,一邊教你識字的,哈哈。”
回過神,彌樂雅已經秀優越,秀了很遠。
“阿裂居然連門字都不認識,雅雅都認識,哈哈,師兄以後,再不能笑我是文盲啦。”
水逐裂趕緊追了上去,“小雅,不問他們了?”
“不了。”
彌樂雅的思維方式,正如龍捲風,快且毫無邏輯。
肥瘦男子杵在原地,思緒凌亂,愣是沒明白,一下發生了什麼。
兩人走出小鎮,彌樂雅望着座座黃土山丘,心情大好。
“阿裂,你要用功讀書,不能不識字,知道嗎?”
“阿裂,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你要堅持。”
“阿裂,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這本抄完了,就抄下一本。”
“阿裂,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
“阿裂....。”
彌樂雅將師傅曾經的耳邊教誨,改名換姓一股腦全塞給水逐裂,心情別提多爽。
水逐裂雖說聽不懂,但見彌樂雅這麼開心,也就不厭煩聽着。
“阿裂,你聽明白了嗎?”
水逐裂半知半解點點頭,“小雅,你真有學問。”
彌樂雅笑眯眼縫,“放心吧阿裂,我是不會像師傅師兄那樣,成天沒早沒晚,逼着你讀書寫字的。
”
“就算你寫不好,你寫不完,也會拿飯給你吃,也會讓你去睡覺的。”
水逐裂似乎能感受到,彌樂雅曾受過摧殘。
許久后,天色漸晚,晚霞映臉。
兩人趕到一座高聳的城牆前,城門口數十人排成長隊。
“哎呀,腳都走酸啦。”
彌樂雅跑到隊伍後頭,排好隊,等待入城。
水逐裂昂首一望,城門口站着十來名手持長矛的士兵,其中兩名正對百姓逐個檢查。
彌樂雅止不住好奇,拍拍前面大媽後背,問道,“大娘,他們在檢查什麼呀?”
老大娘回頭看了眼,回道,“小孩子別問那麼多,老實排好,配合檢查。”
彌樂雅白眼一翻,“吝嗇婆,不說就不說,哼!”
排呀排,走呀走,終於在日落西山前,到了檢查兵眼前。
檢查兵手拿白紙,紙上畫一年輕男子畫像。
“你,進城。”
彌樂雅不解,“你不檢查?”
“人都檢查,為什麼到我就不檢查?”
檢查兵勞查一天,人餓肚子累,一點也不想跟她廢話,不耐煩一震聲,“進不進,不進就滾。”
彌樂雅眉頭一挑,“凶我,你敢凶我?”
“我這麼配合你,你還凶我?”
“哼,師兄都不敢凶我,你居然敢凶我!”
突然鑽出一這麼凶的小丫頭,差點唬得檢查兵懷疑人生。
另一檢查兵,威脅到道,“凶你?再沒事找事,我不但敢凶你,我還套根繩子,把你給掛牆上,信不信?!。”
彌樂雅氣呼呼瞅了眼,對面十幾個長槍士兵,已經蠢蠢欲動。
“哼,進就進,這麼凶幹嘛。”
說完,彌樂雅沒有好氣的從士兵面前走過,並迫不及待的往城裏跑。
“嘻嘻,阿裂,我去城裏等你。”
“恩,注意看路,小雅。”
輪到水逐裂了,他立馬上前一步。
檢查兵繃緊畫紙,一瞧,臉色大變。
隱隱不安湧上心頭,水逐裂忙問,“這位大哥,怎麼了?”
檢查兵看看畫像,再看看水逐裂,大呼,“是他,是他,就是他!”
後面十幾名士兵,齊刷刷斜舉長槍,圍攏過來。
水逐裂一臉茫然,“各位大哥,這是怎麼了?”
緊要關頭,一賊眉鼠眼的瘦弱男子,手拿摺扇,咳嗽一聲,從圍堵士兵身後走來。
檢查兵立馬將畫像,遞到摺扇男眼下,恭敬說道,“師爺您瞧。”
師爺將摺扇夾在腋下,接過畫像,在人與畫之間來回對比。
恩!師爺從鼻子發出一聲驚呼,不過很快就平息下來,淡然道,“你確定,這人是他?”
這一問,倒讓檢查兵有些拿不準了,趕緊朝畫像仔細看了看。
“師爺,這人,不就是他嗎?”
師爺抄起摺扇,哐一下砸腦袋上。
“你瞎啊。”
“你好生瞧瞧眼前這人。”
“擁有師爺我一樣的體面身高,不輸師爺我一般的絕世俊顏,還有那風度翩翩的氣度。”
“就問你,哪點像壞人了?!”
檢查兵忍不住小聲嘟嚷一聲,“才知道,師爺不僅猥瑣,還不要臉,哪點能跟人比。”
啪!又一摺扇敲腦門上。
“胡說什麼呢,還不繼續找。”
“若是找不到兇手,你我腦袋,可全要放刀口上。”
檢查兵怒不敢言,轉頭對其他人一聲大喝,“看什麼看,都排好!”
“還有你,趕緊滾進去,別礙眼。”
“姥姥的,盡害人挨罵!”
水逐裂在蠻橫的推搡下,撲進了城。
前腳剛走,師爺臉色一變,拉來檢查兵說道,“你找兩人跟緊咯,我去通知老爺。”
檢查兵一臉茫然,“師爺,您不說,不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