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鬼影
說到此處，黎永奇做了一個向後斜眼的動作，然後他渾身顫抖了下，僵在了原地。
他的臉上湧現恐懼的表情，越來越恐懼，呼吸都凝滯了。
見此情形！
“黎永奇？”李奎眉頭一皺，抬手拍了下黎永奇的肩膀。
黎永奇猛地扭過頭，臉上已然全是豆大的冷汗珠子，大口喘着粗氣，面白如紙。
“你看到什麼了？”李奎不禁問道。
“鬼，鬼影……”
黎永奇擦了擦冷汗，不停地吞咽口水，心有餘悸的樣子。
“有這麼可怕嗎？”李奎有點不信。
“奎爺，只要你像我這樣做，就能看到那個鬼影，你看一看就知道了。”黎永奇連道。
李奎略一沉吟，微微低下頭，眼睛使勁朝着右肩膀後面斜去，然後……
看了又看。
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哪有鬼影！
李奎皺眉道：“你確定鬼影是在這條巷子裏，我怎麼看不到？”
“啊這……”
黎永奇吃了一驚，眨眨眼，“不可能呀，奎爺你看不到？我剛剛還看到的！”
然後，他又一次斜眼向後看。
下個瞬間，黎永奇眼眶猛地放大，臉上爬滿了驚懼之色，非常恐懼。
李奎見狀，站到了他的身旁，也斜眼向後……
卻仍舊沒有看到那個鬼影！
漸漸地，黎永奇渾身戰慄，顫抖如篩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頭，快停下！”
孫克文趕緊使勁晃了晃黎永奇。
黎永奇扭過頭，雙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氣喘如牛，冷汗如雨。
此情此景，讓李奎不得不相信，黎永奇確實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問題是……
李奎自己看不到！
“我的智力值是5點，遠超常人，難道是因為這個？”李奎若有所思。
他問黎永奇：“你不是說這個鬼影不害人么，為什麼你看到它還是這麼害怕？”
黎永奇：“這個鬼影是不害人，但所有看到‘它’的人，心裏會壓抑不住的恐懼，越看‘它’越恐懼。”
孫克文點頭道：“之前有很多人不信邪，非要看一看這個鬼影，結果看得時間長了，渾身僵硬，脖子轉不回來了，變成了歪脖子。”
話音才落，恰好有個人從巷子深處走了出來。
李奎定睛一看，那是一個中年男子，身形消瘦，手裏提着竹籃，歪着脖子走路。
走到近前。
李奎不禁眉梢一挑，發現中年男子骨瘦如柴，兩隻眼睛一直斜向身後，臉上表情麻木。
等這人走出了巷口，孫克文壓低聲音道：“這人就是經常看鬼影，把脖子給看歪了。”
“嗯嗯。”
黎永奇連連點頭，“住在無聲巷裏的人，將近三分之一都變成了歪脖子。”
李奎略默，再一次嘗試斜眼向後。
然後他搖了搖頭，問道：“你們幾個，都能看到鬼影？”
孫克文：“我試過一次，看到了，然後我這輩子都不敢再看第二眼了。”
其他人也跟着點頭。
李奎忍不住嘀咕道：“奇怪，怎麼就我看不到呢？”
黎永奇攤手道：“奎爺非比尋常，可能連鬼都怕你吧。”
李奎笑了笑：“走吧，還有幾條街巷沒逛過？”
黎永奇：“還有三條，分別是槐花巷，黑狗巷，無煙巷。”
一行人繼續巡視。
槐花巷很快看完，但到了黑狗巷，孫克文打了退堂鼓，緊張道：“奎爺，這條黑狗巷很邪門，要不我們就不去看了吧。”
李奎：“怎麼邪門？”
黎永奇回道：“您的前任‘段東旭’，就是死在了這條巷子裏，死的可慘了。”
李奎：“你仔細說說。”
黎永奇嘆了口氣：“其實，到現在都沒有人能講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因為段東旭整個隊伍全軍覆沒，知情人全死光了。
我記得，當時三堂主召集了所有人手，帶着我們來到了黑狗巷，闖進了一戶人家。
戶主叫朱集，以倒賣古字古畫為生，家裏有五口人。
但就在他的家裏，屍體遍地，血流成河，朱集全家滅門，段東旭等人個個慘死。”
李奎呼吸一頓：“他們是，怎麼死的？”
黎永奇：“現場很混亂，殘肢斷臂遍地都是，我記得很多人嘴巴是張開的，舌頭被連根拔了出來。”
聽到這些，李奎略一沉吟：“走，帶我去朱集家看看。”
“奎爺，那地方晦氣啊！”
孫克文非常抵觸，畏畏縮縮，不想去。
“慫什麼慫？”黎永奇叱道，“有奎爺在，誅邪辟易。”
孫克文連道：“我沒慫，就是覺得那地方太晦氣，怕影響了我的賭運。”
說著，他做出一個投骰子的動作。
“老孫，就你那賭運，沾不沾晦氣似乎沒啥區別啊！”一個人調侃道。
“哈哈哈……”
眾人忍不住鬨笑起來。
一行人往前走，很快停在一扇被封條封起來的大門。
黎永奇撕下封條，打開大門。
李奎往門內看了眼，朱家各個房門和窗戶都是關死的，院子有一堆灰燼。
“奎爺，屋子裏的東西早就燒光了，全是空屋子，沒啥可看的。”黎永奇說道。
李奎走進大門轉了圈，確實是空蕩蕩的，沒有發現任何不正常的地方。
其實，李奎倒是希望出點狀況。
或許可以趁機檢驗一下【氣運】外掛，究竟能夠做到什麼地步。
巡視完畢。
李奎帶着黎永奇等人折返回去，到了大門口的時候，恰好看到門前的告示欄上張貼了一張新的文書，底部蓋章官印。
不少人聚集觀看。
李奎走了過去，目光驟然一凝。
“協查通告：
吳成東及其姐姐吳如花，接連遇害。對此連環兇案，任何提供有助於破案線索之人，將獲得獎賞10000銀文。”
黎永奇等人也湊了上來，議論紛紛。
“嘖嘖，這案子我聽說過，就是那個難民窩連環殺人案。”
“我聽說，這吳成東姐弟倆可不是什麼好東西，死有餘辜。”
“懸賞一萬銀文啊，這錢要是被我賺到了，呵呵，我請大夥逛窯子去。”
……
正看着，一個侍女跑了過來。
“奎爺，是您嗎？”侍女只有十來歲，含苞待放，扎着兩個小辮。
李奎點點頭：“是我。”
侍女笑道：“少爺請你喝茶。”
李奎一挑眉：“少爺是，嚴少君？”
侍女：“嗯嗯，就是嚴少爺請您。”
李奎沒有拒絕，跟着侍女去了。
三堂口最大那座別院自然是屬於嚴大風的，被稱為“大宅”，嚴少君也住在那裏。
侍女帶着李奎從側門進入大宅，有點偷偷摸摸的意思。
很快，李奎進入一個房間，抬頭便見到一個拿着扇子的年輕人，正是嚴少君。
“奎爺，久仰大名。”
嚴少君一收紙扇，深深作揖。
“少爺折煞我了。”李奎虛抬了下手，“若不嫌棄，你我平輩相交如何？”
“甚好。”
嚴少君開懷大笑，邀請李奎坐下喝茶，閑聊起來。
你是哪裏人？
喜歡什麼？
李奎你一句我一句的應着。
片刻后，嚴少君終於不繞彎子了，開口道：“奎爺，我這人記性不太好，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總感覺我們以前在哪兒見過，你有印象嗎？”
李奎訝異道：“哦，是嗎？我對少爺沒有任何印象，難道今天不是我們頭回見面？”
嚴少君哈哈一笑：“對對對，就是頭回見面。”
頓了下，他拿過一個錦盒遞了過來，“頭回見面，一點小意思，希望奎爺笑納。”
李奎鼻子靈敏，透過錦盒聞到了一股葯香，想了想道：“那我便不客氣，多謝少爺厚禮，日後有用得着地方，儘管開口。”
“一定，一定！”
嚴少君見到李奎收下了封口費，喜笑顏開。
李奎抱起錦盒，起身告辭。
剛走兩步，身後傳來嚴少君的聲音：“哦對了，奎爺，你要小心點向副堂主哦。”
李奎轉過頭：“此話怎講？”
嚴少君緩緩道：“按照我鐵砂幫的建制，一個堂口中，三級幹部最多只有十個名額。
在你來之前，我們三堂口有八位三級幹部在職，一位退隱在家，只有一個空缺。
而這個空缺，向副堂主一直希望給他的侄子‘向慶’的，但你一來，向慶便沒有機會了。
聽說為了這事，向副堂主十分惱火，怨言頗多，甚至想找你的麻煩。
要不是我爹太了解向磊，事先警告了他收斂一點，不然，今日的宴會，你未必能如此順利的過關呢。”
李奎終於恍然。
難怪【氣運】提示向磊會找自己麻煩，敢情是因為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