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被佔便宜的王幾
“好快——！”賽琳達小姐驚呼，眼瞅着王幾在轉眼之間就打了一整頁紙！那些細小的擊鍵飛快地彈出敲擊，快得只留下殘影。
鐘錶匠道：“瞎打的話，自然很快。但是真正用起來……”
清脆的鈴音中，打滿的紙頁落入皮革包裹的碼字機外殼。在打字過程中，外殼就成了紙槽。
“《遠塞的詩篇》第二卷？”賽琳達小姐激動地念着，這個字體前所未有的漂亮、整齊，比任何手寫的都整齊。
“居然不是亂打？”鐘錶匠傻了，怎麼能這麼快？
“因為我背下了鍵位啊！這個鍵位表畢竟是我設計的。”王幾十分滿意，差不多是立刻就適應了碼字機的用法。太好了，比預計的還要好得多！誰說遠塞沒人才呀？銘文魔法，原來是如此有用的技術，可惜自己不會。
“只要稍微熟悉一下，任何人都可以打字像我一樣快的。這個其實很簡單。”王幾停下手，渾身舒暢，闊別許久的碼字的感覺，終於回來了！
“不可思議！”鐘錶匠讚歎了一下，手指比劃了比劃，感覺自己依舊很笨拙。
“這就是個熟悉過程，背熟鍵位表就容易了。”王幾安慰他。
“哦，這個也有缺陷。”鐘錶匠回過神來，告訴王幾，“一個是使用了銘文墨盒，這個還是有成本的。不過老喬說，王幾老爺需要的墨水他全包了。”
王幾知道老喬就是銘文師，這位老法師的名字叫喬瑟達拉什麼的，太長了，長得會讓王幾想起一首很魔性的歌，所以大家都親切都叫他老喬。作為銘文師，自然寫得一手好字。鍵位上的字體都出自老喬之手，為了寫出完美無瑕的“喬體字”流傳後世，老喬也是拼了好幾十頁紙才滿意。
“沒關係。”王幾很滿意，這種消耗成本完全是他樂意承受的。誠然銘文墨水比普通墨水貴太多了，但是它不褪色，還便於附着魔力用於複寫。
“還有就是這裏的機芯內核需要些許魔力。”鐘錶匠不好意思地指了指機芯里的發光體，“因為那個銘文機芯需要一些魔力供應，所以需要一塊加工過的魔晶石。不過，很小很廉價的一塊，就夠用好久好久了。王幾老爺還可以用自己的魔力給魔晶石充能，這個成本不高，老喬可以幫你搞。”
雖然是後期可以忽略不計的成本，但也得說一聲。
賽琳達小姐兩眼放光，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用？”
“自然是可以的。”鐘錶匠點點頭，這個所需要的魔力都由魔晶石提供，這就是說普通人的使用門檻也不高，只要花得起墨水錢就是了。
“做一台多少錢？”賽琳達小姐心花怒放，整個高天城裏，文字工作最多的人，不就是她嗎？
“由於銘文墨盒和機芯的緣故，成本比原本預計的高。”鐘錶匠不好意思地說，“這一台需要二十金幣呢！但是，一次投入，可以一直用下去的。直到到把這些擊鍵按爛。”
為了製作這一台碼字機，作坊里製造了一些鑄造模具，可以多次使用，他也希望能有更多的訂單。如果訂單變多，那麼給王幾的報價也可以低一些，當初沒有算好價格，現在比預期高了，他很過意不去。
“要了！”賽琳達大姐姐毫不猶豫，花政府的錢，怕啥？林科那老不死的敢多說一句，她就鬧辭職！
“如果賽琳達小姐也要的話，”鐘錶匠想了想，“那麼這兩台都作價十八金幣好了！”
“王幾老爺，
回去就教教我怎麼用吧！”賽琳達小姐開心壞了，還有附帶福利，嘿嘿，王幾老爺的手把手授課，這可是個親近的大好機會！
“好，好的！”王幾被賽琳達小姐的興奮搞得有些莫名心虛。
碼字機關上蓋子，就像一個皮質的公文包，拎起來很舒服。在蓋子上烙印着鐘錶店的招牌標記“百達雪麗”，一個六角雪花的美麗標記。
王幾有時候會想，這家店的鐘錶匠會不會在地球就是百達翡麗的創始人。現在很可能要被自己給帶歪了。
到了市政廳，一位文員見到賽琳達就急着說：“您可回來了，林科大人需要匯總人口！同盟使團要調查高天城的人口，要求特別苛刻。林科大人說，要寫得整齊一點兒，字體要漂亮，全靠你了！”
最吐血的報告書，就是人口報告啊！每條街道、每個街區、下轄村莊的人口情況逐一匯總，還要涵蓋不同的年齡段、就業情況。
“越長越好！”賽琳達小姐居然不怕，用婉轉的歌喉叫道，“王幾老爺，你可要把我教會喲！”
“好。”王幾識趣地把碼字機貢獻出來，給賽琳達先救急。
“這個是什麼？碼字機？”大家都非常好奇地圍觀。
“賽琳達小姐，你把手指像這樣放在中間這行的鍵位上，大拇指負責下面的空格鍵。”
“人家不會嘛！”賽琳達小姐毫無底線地撒糖。
王幾隻好手把手地教她：“像這樣，打一下就收回原位，一邊打字一邊熟悉就行，只要把鍵位背下來就好辦了。一開始慢一些沒關係，打個幾千字，不用背也記住了。”
“討厭，又摸人家手！”
“……”王幾滿臉黑線，好尷尬，這絕對是被調戲了吧？是自己被賽琳達大姐姐調戲了吧？
“哎呀，人家的手指好酸！小拇指酸死了，幫我揉一下嘛！”
市政廳的文員們也尷尬地拿着厚厚的一摞報表站在旁邊，承受着撲面而來的甜膩空氣，還得專心念着一行行的人名地名。
本以為是個災難，沒想到兩頁紙念完，賽琳達就差不多可以自己打字了。雖然慢一點兒，但是漸漸地可以不看鍵盤了。由於之前接觸過拼音，教小孩的過程中已經背熟了，所以賽琳達對這些字符並不陌生，背起鍵位表來非常快。
四周的人都驚奇地看到，賽琳達小姐越打越快。而且紙張上的字體都是出奇的整齊漂亮，每一個字母都一模一樣，呈現出了一種不可思議的美感。一開始還有錯，得倒回去修改。到了後來，已經完全不會有按錯鍵的情況了，有人念着，賽琳達小姐就能跟着打出來，擊鍵帶着一道道幻影敲擊在墨帶上，帶起連綿不斷的清脆聲響。
“怎麼了？”林科大人路過，被這奇異的聲音和圍觀的人群給吸引了過來。
“碼字機？”林科大人瞪大了眼，這個東西……咦，打出的文檔好精美！簡直跟魔法書一樣！然後就聽到賽琳達小姐嗲嗲地說：“我也想買一台嘛！”
那還有啥可說的？買買買！
這個東西雖然有點兒小貴，但是它可以極高程度提高文牘工作的速度和質量啊！而且字體清晰，看着很舒服，不會出現寫字的時候手一抖墨水洇成一團，被手抹臟、沒寫清楚一類的問題。
而且還可以掩蓋自己的書法不好，咳咳，林科大人覺得自己家裏也需要一台。
仔細盤算了一下，林科大人默默地說：“一台不夠，去幫我訂個五台。”
為什麼不把這東西當做一件值得炫耀的發明，獻給國王陛下呢？說不定龍顏大悅，把這東西推廣開來，高天城可就有了一種特產品。
鐘錶行接到訂單的時候，也不禁有點兒暈。還真的可以推廣啊？
鐘錶行連鐘錶都不做了，加班加點開始做碼字機。
王幾背地裏默念了好幾天的騷瑞，一家有前途的名錶店果然就這樣變成了碼字機行。
一直過了好幾天，當賽琳達小姐擁有了自己的碼字機，王幾終於擺脫了對方每天到自己家裏“學習碼字機”的生活。賽琳達小姐吃的不多，但是街坊四鄰的風言風語很多，一天之內就會被人問起好幾次，搞得他只能幹笑。
賽琳達小姐文靜漂亮，固然不錯，但王幾隻是把她當做知心大姐姐而已。自己在心裏究竟期待着什麼樣的異性，其實王幾自己也不明白。
“終於寫完了！”王幾活動着手指，《遠塞的詩篇》第二卷，草稿完成了。
“這是一個關於堅強的故事：《白雪公主和七矮人》。”
“這是一個關於姐妹親情的故事：《高山上的冰雪女王》”
“這是一個關於勇氣的故事……”
湊出了一系列的遠塞七公主傳奇，為了找點兒原型，王幾差點兒把歷史書翻爛了。好在古時候那些事情也沒有詳細的記載，實在找不到就編唄。這個國家的國王時常讓賢，所以也不是很在乎有人編些先王野史。
拿到初稿的吟遊詩人香頌見到碼字機也傻眼了，這個東西直接解決了王幾的一手爛字，字體好漂亮啊。
“香頌先生修改完，我再謄抄好了。”王幾覺得打打字很輕鬆。
“那個……”香頌說，“這可真是個好東西，我覺得自己也應該整一台。”
作為吟遊詩人，有很多旅途中學會的詩篇，還有希望流傳後世的東西，一些人們口述的東西，都應該記錄下來。有碼字機的話，可說是一件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