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祭巫皇
次日，
凌晨5時左右，
羿睡得正香，便被女辛用鈴鐺叫醒……
“叮嚶嚶~~”這鈴聲不大，但卻直透心靈。羿一下就醒了過來。
“我的好大巫，昨晚剛大戰一場，今天不休整一下嗎？”羿打着哈欠，睡意被這鈴聲掃得一乾二淨。
“別廢話，快穿好衣服，黑白無常也只是暫時退去，夜遊神出沒不定，隨時可能離去，我們可經不起再出差池了。快跟我來取酒，今天的儀式很重要。”女辛的語氣不容質疑。
羿無奈，彈將起來穿好了巫袍，就見女辛舉着根熒仗向山洞的一個岔路里走。
“哦？想不到這裏居然還有一個山洞？”羿跟着女辛走向另一個山洞，這裏與之前的山洞不同，不但沒有熒石照亮，而且更加陰冷。
女辛舉着熒杖，在前面走了約有一百米的樣子，隨着漸漸深入，洞內的酒香也漸漸濃烈起來。
在山洞盡頭，女辛走到一堆草席旁停了下來。
“好了，就是這裏了，你把草席揭開，酒就在後面。”
羿上前，輕輕掀起草席，一股純凈的香氣撲面而來，席子后的一排木架也顯露了出來，木架上放着些許彩陶的罐子，這些陶罐紋樣古樸素雅，有花瓣紋，鉤葉紋，渦紋……
“哦？這不是在博物館裏常見的那種上古時期仰韶的彩陶罐嗎？好大巫，你這裏的罐子比博物館還要多了。”
“這些都是以前祭祀用后剩下的酒罐，仰韶酒都是放在這種彩陶罐中，你去那些罐子裏看一看，哪些還有酒。”
羿心有點抖，手也抖，這些罐子，都是博物館裏的貴賓，平時別說摸了，一般人都只是看看複製品。
羿捧起一個罐子，細心地撫摸着上面的紋理：“這可是都是寶貝啊，寶貝。”
“你摸夠了沒有？我讓你看看哪個罐子裏有酒，你怎麼抱着摸個沒完。”女辛摧促道。
“哦。”羿如夢方醒，把手中的罐子晃了晃，又放下，如此反覆，一排罐子都被翻完了，也沒有找到一罐有酒。
“你不會是記錯了吧，我的好大巫，這裏都是些空罐子。”
“嗯？奇怪了，我記得應該還有的，難道被人偷了？也不應該。”
女辛放下熒杖，開啟靈辨之眼，額頭的紅印忽明忽滅，掃視了一下酒架。“確實沒有了。”
“這……這放鴿子，讓我白高興一場啊？”
“等等，你找個小罐子，把各個罐子裏剩餘的都集合到一起，我看也差不多夠了。”
“這也太寒酸了。”
“沒辦法，祭祀用的酒，本身就非常難得。再過20天左右，商隊就該來了，酒用完也是正常的。”
羿無奈，只得找了個小罐將所有酒都合在一起。
別說，這仰韶酒的氣味真是至醇至美，濃香醉人，像流動的火焰，照亮了純樸而蠻荒的大地。
羿雖說平時不怎麼喝酒，但仍然被這酒香引得酒性大發。
如果不是一會祭祀要用到，說不定真就會偷喝一口。
“抱好酒罐，緊隨着我。我們把這酒獻給巫皇，讓巫皇以酒為媒，給你賦能，這樣你的修行進度就會大大提高。但喝的時候要注意禮節，先敬天，再敬地，最後自己喝。”女辛說道。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洞外。
羿走出洞外才發現此時天還未亮，周遭蟲鳴蛙叫，枝葉在微風吹撫下菲菲作響，空曠的山野，四周一片漆黑，
一輪圓月正向西沉去。
“好大巫，你是不是搞錯時間了？現在天還沒有亮呢？”
“跟緊了，不要踩到神道，祭祀天神，巫皇都要在天亮之前進行。等下我戴上面具，等我面具內發光之時巫皇便附了我的身，你便跪在我身上，獻酒。如果巫皇願意賜fú於你，我便會觸摸你的額頭。”
羿點了點頭，瞪大眼睛，辨清了石板路上的神道，緊跟着女辛。
兩人先是經過了昨天祭山神的祭壇，然後經過帝俊祭台，再向西拐去。
“原來西邊這個就是祭祀巫皇的祭台，那東邊的那個是祭祀誰的呢？”羿好奇心大起，但看到女辛嚴肅的樣子，他也不敢說，他也不敢問。
兩人走了大約幾十米，便來到祭祀巫皇的祭場旁。
場地四周有四根華表圖騰柱，上面燃燒着火盆。
場地中央有個一米多高，長寬五米的方形土台。土台外側以石璧包裹，上面雕刻着神秘的符紋。
土台上面是一根造型獨特的古木，這古木色如黃金，靜雅謙和，在忽明忽暗的火光照耀下，古木上的紋理似水波蕩漾，似山峰疊嶂，引人無盡遐思。
古木上面還有一張華麗的黃蓋傘。
祭台前的貢桌同樣也是一棵木樁，木樁上有一青銅香爐和鈴鐺，
女辛走到祭台前站定，叮囑好羿的站位。
女辛戴上面具，焚三柱香，吟誦咒語，進入神定狀態。
羿已經準備好，心想，這根古木會不會和那塊神石一樣，等下就變成個樹精之類的，便悄悄搖出手機，放在一個平穩的角落，開始錄視頻。
結果女辛在做好這一切之後，便盤腿背靠古木，坐到了古木前的蒲團上。
先是祭台周邊的符文開始閃爍，發亮，而後漸漸升騰起來，緩緩融入到古木內，古木上的紋理一點點彙集成了個老者的面容。
女辛徹底進入了禪定狀態，周身漸漸散發出光影。
“你就是羿？”女辛的面具下忽然傳出一個蒼老的男聲。
“是的，巫皇。”羿聽聲音，知道巫皇已經上身，便按女辛的交待回答。
“女辛已經把你的情況跟我講過了，我已經確認，你就是我們等待的那個人。你把敬的酒呈上來。”[巫皇]緩緩說道。
巫皇撫摸了一下羿遞上來的酒罐，用手指輕輕彈了三下。
“把這些酒喝了吧，祝fú你，我們的英雄。”
說完，女辛身上的光影便漸漸散盡。
羿拿起酒罐想一飲而盡，卻忽然想起女辛說的喝酒前要敬天地，但這個敬天地，是不是作揖還是要潑灑？女辛當時沒說清楚啊。
羿疑惑着便叫了叫女辛，女辛毫無反應。
羿又看了看酒罐，實在太少了。既然巫皇都說讓我喝了，那我就舉着酒罐給天地作個揖。
就在這時，忽然場邊的圖騰柱後面有人在輕聲呼喚：“羿，不要喝，千萬不要喝！過來這裏，來這裏。”
“誰？誰在那裏？”羿滿是狐疑，是誰在圖騰柱後面叫自己？
此時天光漸亮，東方魚肚翻白，羿瞪大了眼睛仔細看，發現居然是宓（fú）妃在圖騰柱後面沖自己搖着手。
“宓（fú）妃天這麼早，你怎麼會在這裏？你什麼時候到這裏來的？怎麼沒有跟我說一聲。”見到日思夜想的宓妃，羿是又驚又喜，捧着酒罐，忙不迭地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