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駁獸
羿先是繞着那石室轉了一圈上下打量。
這石室是用結實的青花條石構成，高一丈有餘，大小如同兩個停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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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這石室齊刷刷用條石拼接而成，並沒有門，只在石室東壁離地2米的地方有一個狹窄的氣窗，窗口還有柵欄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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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窗下面倚有個石台階，看樣子這個石屋彷彿是一個牢房，而那個小窗就是個探望囚犯的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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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個石頭牢房，卻不留門，現實版的把牢底坐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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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要看看，裏面究竟關了個什麼人物。”羿三步並作兩步，沿石階而上，趴在小窗上往裏張望。
只見石室雖然是用石頭構成，但石條與石條間結合的嚴絲合縫，裏面黑黢黢的，幾乎透不進什麼光。
羿瞪大了眼睛，恍忽間看見有靈力的餘光浮在這黑暗中。
“哦，看來這裏面關的還不是普通傢伙。這裏還有靈力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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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口實在是太小了，羿正來回伸着脖子，調整個角度多往裏面張望。
“嘭~！”一股強大的氣浪從窗口噴了出來。羿躲閃不及，被那氣浪噴一下從台階上跌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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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這倒霉玩意，活該關你在裏面，看你一下居然把老子的眼給迷了。”羿站起身，揉半天，眼睛才能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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羿越想越氣，四下搜尋着，想找個什麼東西扔進去，教訓一下石屋裏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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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來轉去，好像也沒什麼東西趁手，忽然看見池中的那幾隻大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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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就你了。”羿跑過去，扛起一個臉盆大的龜就準備往石屋的小窗里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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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憐的大龜，好好的，沒招誰，沒惹誰，曬個太陽也躺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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羿把大龜抵住窗口往裏塞，卻發現窗口實在太小，大龜橫豎塞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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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惱火之際，眼睛的餘光看到石屋的黑暗裏閃過一道眩目的彩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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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什麼玩意？這麼醒目。”羿把大龜往旁邊一丟，又趴在窗口貪婪地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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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這黑黢黢的石室內，一匹馬一樣的怪獸渾身散發著淡淡靈力的光暈，“咚嗡~！咚嗡~！”不停地吼叫着，正在裏面來回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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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馬形獸身材碩大，肩部的高度就比一個成人還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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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無法看清這馬的毛色，但馬頭中間那根獨角卻猶如黑夜中的明燈，閃耀着五彩眩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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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這是獨角獸嗎？”羿實在想不到什麼詞來形容這怪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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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獨角獸看樣子此刻很暴燥，鼻子裏喘着粗氣，一刻不停地在石屋內來回跑動，還時不時用腿重重地踢石室壁，地面都跟着震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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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石屋的壁被獨角獸撞得有些晃動，羿有些慌了：“我只是看你一眼，又沒說你丑，沒必要這麼發火吧，你要把這石房子蹬塌了，砸着你可別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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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羿，你在幹什麼？快把龜放回去！”女辛和澤夫人不知什麼時候從洞裏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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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龜？什麼龜？”羿慌亂中有些糊塗了。“哦，哦，你是說這個大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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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就是那個龜。快把它放回池子中去。”女辛一邊沖羿快步過來，
一邊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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羿聞言，也沒思索，忙不迭地把龜又扛回到了水池中。女辛也快步走到石室的小窗前，對着裏面念念有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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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石室中的動靜漸漸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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羿坐在大龜池旁喘了口氣，定了定神，對女辛說道：“沒想到，這獨角獸和龜還是一對冤家，看架式，他兩個一見面就要拼個你死我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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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角獸？石屋裏那個匹獸叫【駁（音：伯）】，是我的坐騎，而且他和大龜也不是冤家，恰恰相反，它們日夜在這裏長伴，準是你亂動大龜，才擾得駁獸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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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騎？我看是坐牢吧。哪有把坐騎關石室里的，還是個沒有門的石室。”羿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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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姐姐，似乎這裏發生虎患之後，不僅沒有見你出過門，這怎麼還把坐騎給關了起來，究竟是怎麼回事？”澤夫人也頗為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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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冥冥中，這一切自有定數，逃不脫的，我只是按照天數行事。”女辛忽然語氣中滿含傷悲，是那種一眼看到自己悲慘結局，卻只能眼睜睜看着的無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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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羿，你出來之後，有沒有發現周圍與剛才有什麼不同？”女辛覺得氣氛有些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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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也沒覺得哪裏奇怪，只是看這獨角獸，啊，不，是駁獸，我看它渾身散着着一種淡紅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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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就沒有特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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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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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明白了。來，你把雙手合什，讓拇指指尖貼在額頭上，像這樣。”女辛示範了一下。
“這，有什麼特別的？”羿一臉疑惑，還是照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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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看了。開~！”女辛一聲斷喝，同時兩手掌打開，手指卻依舊並在一起，在額頭前合成了一個菱形，菱形中額頭那裏亮閃閃地幻化出一個眼睛的形狀，但隨即又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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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這什麼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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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靈辨之瞳喚醒手印，剛才在洞內我已經將你的靈辯之瞳打開，但你若想熟練使用，還需要多加練習，當熟悉到一定程度時，便可以不依靠手印，自然而然的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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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什麼瞳？是幹什麼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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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辨之瞳，是巫師入門的基礎瞳術，有了這個瞳術，才能夠找到靈力合適的器物或者場地。否則想提升法術靈力，就是瞎貓撞死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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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那麼靈？”羿戲謔地照葫蘆畫瓤，在腦門上比劃了一下，好像沒什麼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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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羿！休得頑謔！這是很認真的事情！”女辛沉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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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沒毛禿巫婆……沒眼睛也能看到我？”羿吐吐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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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把這條布帶纏在眼睛上，集中精力，聽我口令。”女辛從巫袍上解下一根兩指寬的衣帶，遞了過去。
“跟着我的話去做，閉上眼睛……雙手合什……貼額……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心觀自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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羿手掌應聲打開，頓時覺得額頭一陣刺眼的光明，這感覺跟在洞裏被女辛開瓤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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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穩住，別慌……”女辛的聲音和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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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光明很快便褪去了，羿看到了另一個世界。
這世界裏的樹木，岩石，河流雖然沒有眼睛看到的那麼有細節，但卻都搖曳或明或暗，顏色不同的靈力光暈，彷彿是夜視儀里的畫面一樣。
甚至於空氣里也漂蕩着一些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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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石屋，一眼就看到裏面那匹高大的駁，渾身散發著烈焰般的光芒，那根獨角如同焰火般向外迸射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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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山洞，山體四周的不同顏色的靈力匯聚在洞門形成了旋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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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這是開了天眼了嗎？怪不得和尚，道士們都跑深山裏修鍊，吸日月之精華，納天地之靈氣，這話真不是亂說的。只是我們平常人覺察不到而已。I服了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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羿就這麼看了不到一分鐘，還沒有看夠，就覺得額頭那裏酸脹難忍，只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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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看到什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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羿向女辛深深地鞠了個躬：“大巫真是高人，在下心服口服了。”便將剛才所見之情景向女辛描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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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果然天賦不錯，靈辨之瞳初開，便可以分辨顏色，這起碼是三階以上的瞳術了。剛才在洞內，我測過你體內所蘊含的靈力靈炁，支撐靈辨之瞳根本不在話下，你所說的酸脹難忍，應該是你瞳眼初開所致，-以後多加練習，自然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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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神識和身體剛剛開始融合，會在以後的一段時間內融合會更進一步，到時候體力，神識都會更加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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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看來世代流傳的預言要成真了，天數已定。你帶羿世子回去準備一下修行用度。明日午時再來我這裏，我教羿世子一些必備的技能。切記，是午時，不要晚了。”女辛轉身對澤夫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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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夫人聽言，眼含淚水，呆在當場半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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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該來的總會來。”女辛緩緩地轉過身，向洞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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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大家都起來了，澤夫人，羿世子，出來了。”宓（fú）妃看到兩人從小路走來，慌忙招呼大家起身。
“喂，大個子，別打呼嚕，起來了，世子出來了。”宓（fú）妃用力推了推正在酣睡的舉父。
這舉父有個特殊的本領，隨時隨地，只要想睡，就能睡着；想醒着，就絕不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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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持兩人各自入轎，上馬後。宓（fú）妃悄悄地走到羿身旁：“羿世子，你的額頭怎麼了？又紅又腫的。”
“這個，是大巫拿東西在我腦袋上砸了一下，沒想到就成這樣了，快，拿個抹額，讓我遮一下。”羿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不科學的事情。
宓（fú）妃看着羿窘迫的樣子不禁有些好笑，取出一根紅色抹額，為羿戴在額頭上。
眾人一路無語，回到住處，依舊各就其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