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 金刀初試擒紅女（2）
等光芒閃過，所有人都看到了之前看不到的東西，只見刀柄上那個雙目圓睜的鬼頭，口中吐出淡淡的五道黑氣，分別緊緊纏住了紅衣少女的脖子和四肢，還在不斷來回拉扯。而纏住少女左手邊的黑氣上，額外分出了一股，纏住着一隻正在掙扎的小妖。
這個小妖，身高兩尺多，亂蓬蓬的一頭藍色頭髮，紅色的皮膚，戴着一條綠色的肚兜，腳上光着腳丫子，除此之外，五官長相就跟一般的小孩子一摸一樣，他此時正在紅衣少女耳邊說話呢。
楊半仙咒語一成，小妖也被嚇了一跳，它扭過頭一看，所有人都盯着自己，於是驚呼一聲，趕緊靠到紅衣少女身邊，似乎在尋求保護。
紅衣少女雖然自己的身體動不了，但還是趕忙安慰那小妖道：“小來不怕，只要我在，就絕對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的！”，說完她死死地盯着離自己最近的王鮫。
王鮫看看她的眼神，又看看躲在她身後的銅鏡妖，知道他們關係匪淺，於是威脅道：“小姑娘，你還是把你的來歷說清楚，不要裝神弄鬼，你不說清楚，我先弄死這個小妖！”
紅衣少女聽說王鮫要對小妖下手，馬上對着王鮫惡狠狠地說道：“你敢！你這個壞人！就是你害死了蝦蟆叔叔！你還要來害小來！”
“什麼蝦蟆叔叔？”王鮫大吃一驚：“蝦蟆叔叔！你說的蝦蟆叔叔是誰？東海這裏的蝦蟆一族只有一個人，就是夏無奇，夏無奇死了？”
紅衣少女瞪着眼睛看看張十三，又看看王鮫，恨道：“你明知故問，原來你們根本是一夥的！”
王鮫急切地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夏無奇怎麼死的？”
紅衣少女聞言眼眶慢慢紅了，嗚咽道：“還不是為了蜃珠母！”
王鮫猛然聽得“蜃珠母”三個字，心中大動，追問道：“夏無奇找到蜃珠母了？蜃珠母在哪裏？”
少女哭出聲來，說：“你們這些壞人！你還要問我蜃珠母在哪裏？你問他！”，她現在被金刀鎮壓，動彈不得，只能拿眼睛看向張十三。
張十三剛才一聽紅衣少女說出熟悉的“蜃珠母”三個字，就感覺不好，心裏還沒想出對策，少女就直接點了自己的名。他趕緊拿出裝傻的看家本領：“紅丫頭你說的什麼瞎子麻子叔叔？我怎麼認識？還有什麼豬，什麼母的？你在說什麼？”
王鮫疑惑地看着少女：“他是我故人之子，我們今天剛相認。他從來沒有參與過這些事情，讓我問他？他能知道什麼？小姑娘你不要胡說八道，信口開河。”
少女掙扎了一下，但是被金刀上的黑氣所制，動不了，她只能恨恨地看着張十三說：“蝦蟆叔叔上個月費盡心機才把刻舟鏡和蜃珠母一起從雲田裏送了出去！小來就是刻舟鏡里的銅鏡妖！卻被他捉到了這把金刀里，你說！他會不知道刻舟鏡和蜃珠母在哪裏嗎？”
“吱吱吱吱吱吱！”被黑氣纏住腳的銅鏡妖止不住地點頭，還用小小的手指頭指着張十三，彷彿在說：就是他！就是他！
王鮫雙眉緊鎖，他有感於信息的複雜程度，於是扭頭問張十三：“賢侄，這個銅鏡妖，是哪裏來的？怎麼會被你的金背鬼頭刀抓住？”
張十三一聽，紅衣少女說這個小妖是刻舟鏡里的銅鏡妖。當時就回憶起來山神廟中的發生的事。
他心裏嘀咕：當時在八里山上，那個沒毛的鳥人叫什麼烏兆喜的，追進山神廟裏的時候，就說是帶着一隻銅鏡妖才能追上鏡子。
後面我在他懷裏把包袱打開，偷偷放走了那小妖。現在看來，小妖放出來之後，沒跑掉，應該是被我老師的金刀給抓住了。
此時看着紅色頭髮的小妖對着自己指指點點，張十三心想，這可怎麼解釋？乾脆就還是玩不認賬吧！於是他指着靠在紅衣少女身邊銅鏡妖說道：“紅丫頭！你說它是什麼銅鏡妖它就真是了？我怎麼知道是不是在附近溜達的什麼小野鬼被我的金刀抓住了！”
紅衣少女聞言，眼眶掙地通紅，怒道：“我沒有騙人！小來也不會騙人！我以前在東海裏面，從未成型的時候就跟小來一起玩，當然認識它！它明明就是刻舟鏡里的銅鏡妖，你怎麼能不承認？”
本來沒人知道刻舟鏡在哪裏，更沒人問張十三身上有沒有刻舟鏡，張十三也是急糊塗了，他一把拿出懷裏的鏡子，把鏡子的背面對着眾人，又把在山神廟中的那套詞搬了出來：“你們看，這花紋，哪裏是什麼刻舟什麼誰求着見誰的圖？這鏡子是我前年在密水縣西人館搞大批發的時候買的二十四時變化鏡，鏡子背後的圖案是……是白娘子私會西門慶！”
話音一落，張十三就發現對面幾個人，眼光都變得十分怪異，他忽然想起來，那天在密水縣的小碼頭上，鏡子後面的花紋可是又變了，自己當時還沒來得及仔細看，就坐上了大白魚被帶到此處，於是他趕緊把鏡子轉過來，看了一眼，只見鏡子的背面上早就不是那一男一女的圖案，而是四個男子，正在喝酒，高談闊論。他腦子趕緊轉了轉：“對！你們看這二十四時變化鏡的圖案又變了吧？現在這圖叫：四個爺們兒喝大酒！”
王鮫那是密水縣的大混混，聽慣了瞎話的，張十三怎麼能騙得了他？
他哭笑不得地說道：“果然有鏡子。賢侄，在密水縣碼頭上，我就看到你那邊有東西放射出當年我們與大周的戰鬥景象，我後來一直關注你父親周鯨所化的貫月鯨槎，以為當時是他的一點英靈不滅，所以顯示影像給我看。但是現在看來，你手裏的這個鏡子只怕是另有玄機。因為西人館的二十四時變化鍾我見過，乃是機械製作，和這個鏡子不是一個路子。”
一邊說，王鮫一邊走近張十三，伸手問張十三要鏡子：“賢侄，我認識刻舟鏡，拿給我看看，如果這鏡子真是刻舟鏡的話，我和你爹周鯨當年沒有做完的事，就有了大半希望，我也能彌補當年自己所犯下的大錯！”
張十三心中懊惱不已，怪自己多事，怎麼就不打自招把寶貝鏡子拿出來了呢？
但是已經拿出來了，想再藏起來，也是不可能，於是他只能不情不願的把鏡子塞到王鮫手中，說道：“不管是什麼？這鏡子就是我的，不是什麼刻舟鏡，你看這圖案都不是嘛。”
王鮫接過鏡子，前看后看，花紋圖案，確實找不到一點點當年刻舟鏡的影子，他扭頭問紅衣少女：“你說這小妖是刻舟鏡里的銅鏡妖，此言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