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陌等弦，白了少年頭
林弦沒有猶豫，咬住手腕上的那根髮絲。
交換，身體。
藉著蘇陌容的手腕比自己細一圈，林弦成功掙脫了束縛。
剛剛在和途染交談的時候，林弦順便把綁腳的繩子也割掉了一點。
“原來是交換身體啊，雖然早有猜測，但實際見到的時候，還是感覺很神奇啊。”
林弦借來力量，一扭頭，閃過途染的攻擊。
怎麼說呢，蘇陌容的身體，實在是太超模了。
完美駕馭着他們兩個人的力量。
難怪陌容那麼強，自我保護意識加完美御力的身體。
林弦一記手刃，打在途染的手腕上。
退後一步，躲開途染的揮砍。
就在林弦以為廢了途染一隻手的時候，只聽得“咔嚓”一響，途染用蠻力把自己的手接了回來。
林弦知道那種痛苦，由衷地佩服途染。
幾抹寒光乍現，林弦只來得及扭頭，臉部被劃上幾道血痕。
本想把這些傷口轉移，林弦卻發現自己暫時失去了與蘇陌容交換的能力。
長刀轉動銀光，捲起獵獵風聲。
林弦本以為途染比君主弱，但沒想到途染先前的那一套說辭完全是在扮豬吃虎。
他的實力與君淑差不多。
林弦在長刀的威逼在節節敗退。
途染直接無視林弦的錯骨，不顧一切地進攻。
因為一旦被林弦攻擊到他就直接強忍着痛楚複位。
另一旁，君淑和君主看着林弦的身體千瘡百孔，立即展開了治療。
蘇陌容沒有昏過去，但她並不知道，此時她和林弦是換不了身體的。
不過，蘇陌容看着鏡子裏面的林弦穿着華麗的衣服，不禁笑了笑。
“事到如今，你可以說起你的目的了吧。”林弦在這狹小而昏暗的室內周旋着，“殺了陌容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驗證我的最後一個觀點。”
“現在輪到我一無所有了啊。”
“……”
回應林弦的，是冰冷的長刀。
林弦沒有辦法，退到了牆角。
接下來他就無路可退了。
途染沒有任何猶豫，又是一刀……
他故意給林弦留出躲閃的空間，讓林弦最多只是擦傷……
就是這一刻的猶豫與分神，林弦揮動蘇陌容的粉拳，狠狠在途染的小腹處來了一下。
長刀差點脫手而出。
用着蘇陌容身體的林弦，力氣比他自己身體的時候大得多，誰讓這幅軀體能完美駕馭力量呢？
途染微微笑着，把手中的刀丟掉，握緊雙拳，朝林弦逼近。
林弦不甘示弱，雖然一直在躲閃，但與途染對上了拳頭。
由於揮拳的時光太過短暫，林弦但是抓到途染的拳影就已經筋疲力盡了，何況在去觀察他的骨位呢？
但若是林弦抓出了那一絲的機會，便是扭轉戰局的關鍵點。
終於，途染的動作在林弦眼前變慢，林弦藉著自己拚命觀察才換來的這個瞬間，精準無比地打在了途染的手腕上……
戰局以定。
林弦被途染一拳打飛在地板上，狼狽了蘇陌容一身嬌嫩的肌膚。
“是我輸了啊，連拚命觀察才得到的那一瞬間都被你防下來了。”
“機會很好，只可惜，對手是我。”
林弦緩緩從地上爬起。剛才勉強用肩膀擋下了途染的拳擊。
僥倖還是實力，
林弦自己也不知道。
途染就像深淵一樣，藏匿着無窮無盡的黑暗，須臾間便將他全部吞噬。
林弦認清了這個事實，他打不過途染。
除非……他是兩個人。
林弦一笑，大步向前。
集中心神，觀察着途染的動作。
林弦不再防禦途染的任何進攻，將自己的雙手全部用在進攻上。
途染正在內心裏暗罵著林弦是個瘋子……
在他的拳頭快觸碰到林弦的身體的時候，那個部位突然變幻了一下。
林弦的拳頭精準地落在了途染的關節處。
途染正欲還擊，以求逼開林弦。
但林弦不閃不躲，在快被攻擊到的時候變幻軀體，然後再換回來。
途染瞬間理解了林弦在做什麼。
以他自己的身體承受傷害，用蘇陌容的身體全力進攻。
“可真有你的，不惜命的瘋子。”
“彼此。”
途染關節複位的動作相當之快，像是單純為了對付林弦而練習了幾百次一樣。
林弦佩服途染的毅力，但這次交鋒，他非贏不可，然後，從途染口中，得到那個問題的答案。
染着血花與眼淚，伴隨着回憶與想起。
途染和林弦堵上自己的一切，奔涌在對弈着的雙拳中。
林弦任由自己原來的軀體逐漸殘敗，把痛苦轉移到自己身上以無限提高注意力。
途染複位的速度是越來越快，但同樣的，對他自己的手腕造成了不可逆的影響。途染在這場對決中，獻祭了他雙手的未來。
即使這樣，誰都沒有完全佔據上風，有來有回。
不知道是林弦自己的身體先垮掉，還是途染的雙手先廢掉。
這二者，一但有人失誤，那這場決戰，將是滿盤皆輸……
林弦再一次倒下了。
手上染着血的途染還站着。
“哈……哈……”途染突然笑了起來，伴着欣慰，伴着一絲淡淡的絕望，“我輸了，我的妹妹就交給你了。”
強忍着最後的痛苦，途染撿起長刀，狠狠刺入他自己的身體……
就在剛才，途染的雙手已經完全廢掉了，是如何都再也不可能與林弦交戰了。
但他沒有任何遺憾。
林弦依稀能看到途染那慘白的骨架。
“借你的能力一用。”途染把蘇陌容，林弦，郝佳歡的血同時灑進自己的骨頭……
林弦感覺自己和蘇陌容的聯繫徹底消失了。
“荒謬把，這就是所以人渴望的永生。
犧牲像我這樣的人，獻祭他的骨頭，當然我要活着，但離死也不遠了。
然後，我借走你們的能力，讓我珍視的人再活久一點。因為她可以把所有傷病和痛苦在這個時候給我。”
“你一開始就打算犧牲自己嗎？”
“呵呵。”
“為什麼要和我交手呢？”
“只有你們有一方極度虛弱的時候，我才搶的過來。”
“……”途染的話音剛落，林弦就感覺自己和蘇陌容重新建立起了聯繫。
“這種情況下，無視一切，都由對方來定奪，當然，現在郝佳歡睡著了，所以是我來。”
“……”
“別難過，如果我打得過你的話，和我妹妹交換的就是你了，所以我確實想殺了你。”
“別解釋了，最善良的壞人，你的妹妹，我會照顧好他的。”
“呵呵……”途染倒在地板上，意識越來越模糊，“記得把這個秘密埋進墓里，整個世上，應該只有你和我，還有白知道這件……”
途染沒了聲音，林弦的淚珠在他死後落了下來。